104. 巴达尔城篇7

既然是历史上必然发生的事情，那安霓只需要静静等待，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要保证自己能活到那个时候。

本以为要跟阿德回到都城后他才会兑现承诺，没想到效率这么高。不过她也没打算成为阿德政治上的阴险工具，但还是要在他身边等到关于解诅咒的办法才行，如果让她自己去找，形单影只不知道要找到何年何月。

只要能多活一天就是希望啊！她也想看看，到底为什么魔女会被猎杀，她们到底做了什么引起公愤的事情。

她躺在床上，蜡烛已经被吹灭，目前她的视野还是只能看见绿色，一点好转都没有，不过她也在黑白灰中找着规律，就比如阿德的眼睛应该是黑色的，就算不是黑色的也是接近于黑的深色。

想到这里，安霓又把头半缩在被窝里笑了起来，她想都能想到，阿德今晚必定是气得睡不好觉，指不定还在咒她。

不过她自己也睡不着，她想知道加斯贝德现在怎么样了，“赫琳卡之裔”有没有再来找过他麻烦，那个臭老头蒙特斯亚到底靠不靠谱，还有在目前的时间线中，原本的自己正在什么地方呢。

奇怪的是，她不管如何回想30年前的自己在做什么，都只能想起那几年的大致情况，却唯独没办法精准地把记忆定位到北摄682年，也就是今年。

如果一个时空里只有一个自己，那她穿越回来，是不是就顶替掉了原本存在的那个安霓呢？

不过这个不重要，安霓想道，只要能等到黑月亮，其余的事情她都没兴趣关心。

第二天一早，阿德敲响了她的房门，说国王下了急诏，让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回都城圣彼卡尔顿，安霓也没多问，只能收好东西跟他离开。

阿德又是一副美好的模样，昨晚的像不是他一样。

马车上，他还是喜欢盯着安霓看，安霓自己也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样，被盯久了心里也毛毛的。休息时，他又是给她送吃的又是陪她看一整晚的夜空，两个人前言不搭后语地聊着天，安霓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他倒也不在乎。

安霓像往常一样躺在篝火前，突然开口：“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阿德本来在旁边坐着，听到她说话，也跟着躺下了。

“魔女村的人做了什么事，你们要去屠村？”

“他们什么都没做，每个人都很友好。”

安霓不解：“那是因为什么？”

阿德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笑。

安霓坐了起来，看了他一会，又扭头躺下了。

下一个城镇就是鲁贝尔城，除了基建设施外，基本跟三十年后的没差别，他们深夜到达，找了城镇里最好的旅馆住了一晚，他依旧睡在安霓的隔壁房间，深夜也有关门的声音，安霓想都不用想都知道他在干什么。

安霓实在睡不着，索性随便披了件衣服就离开了房间。走廊尽头，站着侍卫和法师，在安霓路过时看了她一眼，接着法师紧随其后。

走在大街上还能闻到淡淡的青草香，明明已是深夜，很多商铺却也灯火通明，人们也很享受夜生活，可比三十年后，一入夜人就渐渐减少，基本过了十二点，大街上就已空旷。

一个小身影突然从侧面窜了出来，撞上了安霓。

就在她要往后倒的时候，安霓立刻抓住了她的胳膊，那是一个只有五六岁的小魔女，黑发红瞳，抬头看到安霓后就稚嫩地笑了起来。

她的母亲也从侧面的暗处跑过来，牵起女孩的手，向她道歉：“不好意思，我女儿瞎跑撞到你了。”

安霓在这位母亲身上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

那女孩却指了指地上：“我没有瞎跑，我是跟着地上的黑气跑的！”

地上的黑气？安霓和身后的法师同时低下头看去，但并没有看到什么黑气。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女孩的母亲赶紧赔笑，“她最近总是能看到奇怪的东西，刚刚没撞疼你吧。”

安霓笑道：“没有，她很可爱。”

“地上真的有黑气！”女孩以为在场的人不信她，有些急了，“像小蛇一样窜来窜去，诶你们看，又来了几条！”

安霓四周望了望，地上除了灰尘和浅浅的车轮印，再没有其他什么了。

她蹲下来，从空间袋里拿出了一颗糖果放在女孩的小手里，笑道：“你很厉害，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姐姐，我告诉你哦，”她凑到了安霓耳边，“我从去年就看到了，但是今年的特别多，我甚至还闻到了地里的臭味。”

“地里的臭味？”安霓愣住，“是什么样的臭味？”

“就是……嗯……我也说不出来，就是很臭很臭的味道。”

安霓又掏出了一颗糖果，交给她：“你叫什么名字？”

“香草！”

安霓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终于在她的小脸上看出了点熟悉的模样。

魔女的寿命长，生长缓慢，三十年后的香草也才人类15岁的年纪，被人贩子卖到了黑市，挖了一只眼睛，濒死之际被安霓在萨奇城的贫民窟里救了。

安霓细细看着她的眼睛，摸了一下她的长发，嘱咐道：“这个大陆在今年会刮起一场飓风，牵好母亲的手，别吹散了。”

“那如果被吹散了呢？”

“那就想办法救自己，不放过任何机会。”

香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母亲面色看着有些差，牵着她的手就离开了。

安霓又在街上转了两圈，实在觉得无聊就回到了旅馆，房门还没开，就有两名陌生女人从阿德的房间出来。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离开了鲁贝尔城，前往萨奇城。

安霓在马车上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看窗外景色，可还没到萨奇城，她就看出了端倪。

虽说是初春的树木并不茂盛，但也不至于像秋天一样树叶脱离枝芽往下落，越往萨奇城走，地上的枯叶就越多。

阿德也注意到这个景象了，直接让大部队停下，带着安霓下了车。

他们已经行进到了山里，本应该是春意盎然的景象，可除了落叶外，连地上的草都已经有枯黄之相，本应该是望过去一眼的青绿山水，却隐隐泛着黄。

阿德捡起一片叶子，又看了看远山，转身对安霓说道：“这片大地好像在枯萎。”

安霓突然想起小香草看到的黑气，不知道是否和这个有关。

阿德突然贴近她，看着她的眼睛：“尼安，不管发生什么事，请留在我身边。”

安霓看了他片刻，笑道：“只要解开了诅咒，我就会留在你身边。”

阿德轻笑，转身上了马车。

他们回去的路途上就已经耗了将近一个月，关于魔女村的事情阿德也没再透露。

阿德直接住进了皇宫，并让自己的近卫把安霓打扮成侍卫，一起带进了自己在皇宫的住所。而此时，她正坐在阿德的大床上，吃着仆人提前准备好的水果。

近卫正在屋内的房门口站着，双手背在身后，站得笔直。

安霓慢慢走过去，目光上下打量他：“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像近卫的近卫。”

近卫看了他一眼，没做声。

安霓突然朝他的脸上伸出一拳，近卫一个侧身直接躲开了，顺势反手想抓住安霓伸过来的手，安霓笑了一下，直接变成红光消失了。

近卫严肃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表情，他微微皱眉，刚准备巡视房间，下一秒一双冰凉的手按住了他的太阳穴。

等阿德回来时已经深夜了，他沉着脸走进房间，心情很不好。

安霓躺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阿德招手让近卫离开，自己则慢慢走到沙发边上，俯身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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