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回听雨楼
“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叫我楚凛。”
他说这话的时候坦然自若,完全没有卧底身份被发现的窘迫。
不过楚凛的确是这么一个人,在任何时候都处事不惊,他伪装得太好,也正因如此,上一世的洛晚从未对他的身份起疑。
直到现在,洛晚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如果他们没有去截沈之砚的马车,她今生也许会像前世一样,至死都被蒙在鼓里。
洛晚道:“这么爽快承认,为何还要缺席宫宴和野猎?”
楚凛道:“原本不想把你牵扯进来,才会躲着你,后来发现你与老师有了交集,我的身份恐怕也再难瞒下去。”
他口中的老师,自然就是告知洛晚九皇子身世的柳宗,若说只是因为她和他的学生有些相似,才得到他的关照,似乎有些牵强,但如果这个人是楚凛,一切都变得更为合理。
洛晚道:“凭你的身份,就算暴露,听雨楼也奈何不了你。况且你现在不是小时候,有自保能力,做高高在上的皇子不好吗?”
她说这话分明是讽刺的语气,但他置若罔闻,反而微笑道:“前面说过,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叫我楚凛。”
所以选择在诗武大会上替她解围,在沈之砚婚宴上出现看她一眼,选择把自己的身份摊开在她面前。
洛晚很厌恶他的笑,转身走了。
楚凛追了上去,随她来到一间客栈,小二察觉两人之间气氛微妙,又提刀带剑,只小心翼翼问要住店吗。
两人的房间是相连着的,客栈在郊外,不似城内的酒楼客栈奢靡,因此隔音做的也比较差,基本上隔壁有什么动静,这边安静一听便能听出来。
洛晚坐在窗边,看着那堵公共的墙,听见楚凛进门,关门,然后再出门。
果然,她这边响起了敲门声。
从前就是这样,他们出任务在行动上出现分歧的时候,洛晚不是一个喜欢解释和改变别人观点的人,往往直接搁下问题走了,但她每一次都能等到楚凛带着解决办法来找她,好声好气地和她沟通。
所以前世的她才会这么相信他。
楚凛来到她身边,顺着她的视线去看天上挂着的皎洁的月亮,然后收回视线落在她脸上,道:“你如果有任何想知道的都可以问我。”
洛晚没看他:“我没有想知道的。”
楚凛,九皇子,北野肆,兰妃之子,皇帝最宠爱的皇子,柳宗最器重的学生,被迫生存在听雨楼的卧底,她不都已经知道了吗。
楚凛道:“可我有想知道的。”
洛晚这才看他。
楚凛继续道:“你杀了昙音的影子,你与昙音同阶,按理说你不能杀她的影子,回到听雨楼后打算怎么办?”
洛晚反问道:“我在京师的一言一行,你是不是都清楚?”
“并非。”他诚实道,“我的确派人跟着你,但只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危,我在京师被多双眼睛盯着,诸多不便,无法频繁见皇宫外的人,所以他们并不会事无巨细地向我通报你的行动,否则很容易让别人顺藤摸瓜怀疑你的身份。”
洛晚道:“那为何沈之砚遇刺那日,你的人没有出现?”
他说派人保护她的安危,但昙音和其影子出现的时候,他的人却没有出现。如果他的人出现,沈之砚本可以不必受伤。
楚凛看着她,认真道:“我在意的,只有你的生死。”
沈之砚的生死本来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因此在洛晚将沈之砚藏入武神庙之后,那群人自然也跟着洛晚离开武神庙了。
闻言,洛晚微微一愣,而后便觉得楚凛这种人当真可恶至极,口蜜腹剑,保护和杀的竟然可以是同一个人。
楚凛道:“那群人是我的暗卫,不知你的身份,不懂听雨楼规矩,见你放了昙音,就也没去追杀。如果那日昙音死了,便没有现下的困境了。”
洛晚道:“回楼挑战回雪,取代他的位置,困境自然就解决了。”
他似乎是没想到她这么说,毕竟洛晚成为二阶不到三年,而回雪是十多年的三阶高手,并且一直在武林一线,不停地追杀叛徒,他的武功高低,可想而知。
楚凛没再多问,只点头道:“好。”
他离开时在门口顿了顿,看着窗边洛晚的背影。
“晚安。”他轻声说。
第二日一早洛晚就醒了,她出门没看见楚凛,问了楼下大堂的小二,也说没看见那位公子出来。
小二擦着桌子,将毛巾往肩上一甩,道:“可能是还没醒吧。”
洛晚蹙眉心道不寻常。楚凛从不是贪睡之人,也几乎没有比她起晚过。
她去推楚凛房门,却在看见那个伏案而眠的身影时,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
油灯早已燃尽,只余一缕青烟。案上散落的纸张在晨光中泛着微黄,墨迹未干透,显然是一夜未眠的成果。
洛晚的目光掠过那些被楚凛衣袖半掩的纸张,最终落在一张未被压住的纸上。
他的字还是一如既往,洛晚此刻才发现,他们的字居然这么像。
而等洛晚看清纸上写的内容时,手指微微发力,指尖泛白,纸张被捏得发皱。
上面罗列了回雪的武功路数以及他的惯用招式,一招一式都被拆解得淋漓尽致。
其他纸张分别都被写上了其他不同内容,包括回雪这些年来曾用什么招式杀过人,又曾被什么人伤过,这两项列了很多,也分析了很多。
另有几张纸上专门记录了如何接下回雪的招式,后面又跟着阿晚用何招可破解。
除此之外,剩下三位三阶死士也都多多少少被拆解了一些,因为听雨楼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三阶死士特殊情况下,可处置低等级的死士。
这个不成文的规定基本上只有流风统领才会用到,因为训练死士难免有伤亡。
清晨的阳光穿过窗棂,在楚凛俊逸的侧脸投下斑驳光影,衬得他如白玉般温润。
她越来越想不通,为什么人总是会变,为什么楚凛也会变。
如果他永远十七岁就好了。
想到这儿,她自嘲地勾起嘴角。
谁又不是在变呢?从七岁到十七岁,她也不是同一个人。
就在她转身欲离的瞬间,一只温热的手突然攥住她的手腕。
楚凛睡眼朦胧地望着她,晨光在他眼底流转。
“你在怪我吗?”沙哑的嗓音裹着晨露气,楚凛凌乱的额发下,那双眼睛与记忆里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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