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食脑恶妖篇12
“唉？这青石板怎么裂了？”小二惊讶地上前查看，见一天仙般的妙人站在门口。
可这天仙般的人儿脸上好似结了一层霜，周身比霜雪还凉，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小二堆起笑脸，殷勤道：“客官，您快里边请。”
小九兴致勃勃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举着个酒杯遥敬了舞台上的舞姬一杯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古人诚不欺我。”
接着，她眉飞色舞地继续说霜华坏话，“我跟你说，他这个人啊，明明长了张狐狸精般的脸，却动不动摆出一张臭脸给人看；嘴上常说‘男女授受不亲’，别人真亲他吧他也不躲，你说他是不是假正经，不检点？”
“而且他这个人吧，简直太无趣了，动不动就把天给聊死，天天跟他待一块儿，话都讲不上几句，可把我给憋坏了……”
后背感受到一阵熟悉的寒气。
小九转过身来一看，一双鹿子眼倏然睁大，她这到底是什么运气啊，难得说人坏话还能被当场抓包。她有些心虚，说话不由结巴了，“霜霜霜……霜华，你……怎怎怎么来了？”
霜华目光陡然锐利，“怎么，见到是我你很意外？”
“没……没有。”小九否认。
“小九，我跟你说过不要喝酒，大晚上的，你怎么能随便与陌生男子喝酒呢？”霜华大步上前，夺下了她的酒杯，扯着她的衣袖，就要带她走。
“他不是陌生男子，他是陆县令之子——陆砚池，你见过几次的。”小九辩解道。
陆砚池站起身来，冲着霜华礼貌颔首道：“霜道长。”
霜华对着他点了点头，喊了声“陆公子”，继而拉着小九的衣袖，用带着命令的口吻道，“以后不要再跟不相熟的男子喝酒了，现在马上跟我走。”
“我不走！”小九突然挣脱了他的手，嚷嚷道：“我不想回去，我还要喝酒。”
“天色已晚，你该回去了。”霜华正色道。
小九情绪突然上来了，任性道：“天色晚了又怎样？我就是想留在这儿，就是想喝酒，你凭什么管我？”
“就凭我是你的……”霜华轻咳了两声，小声道：“你懂的。”
“我不懂！”小九喊道。
“霜道长，既然小九不愿意走，你又何必勉强他呢？”陆砚池上前，挡在了他和小九中间道，“他又不是小孩子，说话做事都是有分寸的，而且今夜时间若是晚了，我可以用马车带他一道回府，你不用担心。”
“不必。”霜华看着因喝多了酒，脸蛋变得红扑扑，走路还有些歪歪斜斜的小九，突然牵住了她的手，拉着她直往外走。
他居然！
牵她手了！
小九的心跳“砰砰砰”地加速起来。
喘不上气的感觉又来了。
大脑好似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原先的叛逆、倔强和怒气，统统消失不见。她就像一个提线的木偶，不知不觉就被他带出了酒楼。
旁边的路人看呆了眼，纷纷过来围观：
“快看快看，那两个道士居然牵手了，天哪，他们该不会是一对断袖吧！”
“太可惜了，这年头好白菜都被猪拱了，瞧那高个子长得多俊啊。”
“对啊，他太美了，如果他同意和我，我也愿意做个断袖。”……
室外的凉风，吹走了小九的醉意。
她有些木然地看向身边比她高了足足一尺的男子。虽然他们之前也有过肢体接触，但这还是第一次牵手，而且是霜华主动牵的手。
他的手十分宽大，指节轮廓清晰分明，掌心有一点点粗粝的感觉，和她又小又软的手截然不同。
以前轻触到他的手时，都是感觉寒凉冰冷的，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好热啊，甚至掌心还起了些微的薄汗，不知道是她的，还是霜华的，亦或是两个人的都有。
霜华将她的手牵得极紧，生怕一松开，她便会逃跑了似的，直到走至一处无人的小巷，他才缓缓松开了手。
“假正经、不检点、不守妇道、红杏出墙是什么意思？”他低下头，脸一点点地靠近小九，用特别低沉的嗓音，靠在她耳边道。
原来他都听到了。
小九扶额。
以前都是她故意靠近他，还是头一回被他这般有侵略性地凑上前来，小九感觉有些慌张，下意识想逃，往后退了几步，低头道：“就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
“为什么这么说我？”霜华又往前靠近了几步。
小九跟着退后了几步，不小心撞上了墙面。
背后突然有了支撑，小九感觉底气一下子变足了，她昂头直视他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刚刚在河边，你和陆书瑶做了什么，你心里不比我清楚吗？”
“有做什么吗？”霜华再次向前几步，将手撑在了她两边的墙上。
熟悉的松木香涌入鼻尖。
夜晚的霜华似乎格外高大，将小九上方的光线几乎统统遮挡了，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他的阴影里。
这样的姿势让小九感觉奇怪、陌生，还有些隐隐的兴奋和期待。
她深吸了一口气，瞪圆眼睛直视他道：“你和陆书瑶在河边一起放河灯，还卿卿我我，别以为我没看到。”
听完，霜华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今晚的小九，感觉总是带着一腔怒气。
她似乎是——
吃醋了。
“我没有跟陆书瑶放河灯，她说她把关于妖怪的信息写在河灯上了，我便翻看她到底写了什么。而且当时是她想亲我，我躲开了。”霜华认真道。
那时，他感觉到陆书瑶噘嘴向他靠近，立马躲闪到了一旁，根本没有被她触到分毫。
可小九只看到了陆书瑶的唇马上就要落在霜华脸上，就落荒似的逃跑了，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她“哼”了一声道，“谁知道你到底有没有躲开，有没有被她亲到，说不定你还能亲回去呢。她每天都穿各种好看的裙子，今日又打扮得那么漂亮，你又不是块木头，难道就不会心动吗？”
说完，小九皱着鼻子，瞪圆了眼，像一只气鼓鼓的小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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