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Chapter 011
“你跟她很熟?”
沈远山唇角噙着笑,眼底却冷得慑人。
他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口,目光轻飘飘地落在店老板身上,“看来,我太太是常客啊。”
“没,没有的事,太太那是第一次来。”
店老板鬓角的汗“唰”地一下滑落,反手一巴掌狠狠扇在儿子后脑勺上。
“没大没小,沈夫人也是你能乱叫的?!”
再次转向沈远山时,他腰弯得几乎要对折,额头沁出的汗珠在阳光下泛着油光。
“沈先生您千万海涵,这孩子不懂事了点,打小就缺管教,是头倔驴……”
哪知那年轻人更加不依不饶,梗着脖子,眼底燃起不甘的火气。
“名字取出来不就是让人叫的?”
他挑衅地直视沈远山,甚至刻意咬重了字音:“一口一个夫人,怎么,她是没自己的名字吗?说不定她就喜欢别人这么叫她呢?”
空气瞬间凝固。
沈远山若有所思地看向老板,“看来,是我太太很照顾你们生意。”
他偏头对助理淡声道,“通知企管部,这家店的位置重新规划——迁到南都去。省得太太天热还要顶着日头过来。”
老板面如土色。
上头换个地址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可他拖家带口,难道还能跟着搬去另一座城市?这分明是要断他生路!
“沈先生,是我没教好他,这逆子我回去一定往死里管教!您高抬贵手……”
“放屁!”年轻人猛地踹翻凳子,撩起袖子作势要冲上来干架,“你他妈不就是有几个臭钱?仗势欺人!”
“啪——”
老板揪住他衣领,一巴掌就这样狠狠扇在他脸上:“你给我闭嘴!”
空气静默了。
可那双眼睛仍死死盯着沈远山,瞳孔里烧着的妒火混杂不甘,活像要把对方生吞活剥了似的。
沈远山却笑了,缓步上前,皮鞋碾过水泥地,发出极轻的碎响。
青年却不自觉地后退半步。方才那股子莽劲,此刻被这无声的压迫逼退了几分。
“年轻人有血性是好的。”沈远山的声音很轻。
“只是这世上的界限……就好比高山与流水,原本就不该混为一谈。”
*
霁月山庄有些冷清,只有舒可一个人待在别墅。
上午的阳光还有些细,从玻璃窗外投射过来,显得卧室有种法式庄园的气氛。
她逆着光,站在床头按部就班地做着清理工作。
握着鸡毛掸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扫过鎏金梳妆台,羽毛拂过的地方,灰尘只是懒洋洋地打了个转,又落回原处。
“哈……”
她突然张大嘴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两滴泪。
再睁眼时,目光一转,落到衣帽间里。
衣橱半开,那些裙子静静挂在里边,就像陈列的商品,有些连吊牌都没拆。香奈儿的斜纹软呢,迪奥的塔夫绸,还有些她不认得的牌子,矜贵得刺眼。
这些衣服,随便哪一件的价码,都够她忙个一年半载的。
贺佳汐却只是随手一挂,连穿都不常穿,仿佛这些不过是粗心多买的地摊货。
舒可咬了咬唇,环顾四下无人,别墅静得连自己的心跳都听得见。
她鬼使神差地取下一条珍珠白的连衣裙,小心翼翼地往身上套。
布料贴上肌肤的刹那,她忍不住打了个颤。
原来有钱人的衣服是这样的,连衬里都滑得像水,一寸寸掠过,叫人浑身发软。
镜子里的人影倏然变了样。
腰是腰,腿是腿,连脖颈都无端修长了几分。
她怔怔地望着,恍惚间竟觉得自己本就该是这样的。珠光宝气,贵气逼人。
而不是穿着洗得发硬发白的制服,在别人家低眉顺眼地擦地板。
她转了个圈,裙摆漾开,像一朵骤然盛放的花。
可胸口空荡荡的,撑不起剪裁,终究是差了一口气。
她不甘心,又去翻贺佳汐的首饰盒,挑了一条钻石链子戴上,再拿她那些妆品给自己精心描摹了一番。
镜中人渐渐变了模样,眉目愈发精致,连眼神都镀了层傲慢的光。
这种幸福感让她头脑发昏。
她哼着不成调的歌,脚踩十厘米的恨天高缓步下楼,在客厅中央转圈。
裙摆飞扬间,她恍惚看见自己成了这栋豪宅真正的女主人。
“太太出去过了?”
她突然压低嗓音,学着沈远山平日里的腔调。
话音未落,她自己先绷不住,爆发出一阵尖利的笑声。
笑完又换了台词。
掐起嗓音,对着空气自问自答:“贺佳汐那种暴发户的女儿你也喜欢?哼!”
“舒可,我爱的只有你啊……嫁给我好不好?”
“玩得开心吗?”
一道清冽成熟的女声忽然响在耳畔。
舒可猛地回头。
只见贺佳汐斜倚门框,冷眼看她。两枚珍珠耳坠在腮边晃荡,映得那张脸愈发冷白。
“夫,夫人……”
舒可的嘴唇倏地失了血色,慌乱间要起身,却被高跟鞋绊得重重跌坐在地。裙摆“刺啦”一声裂开道口子,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旧内衣。
“ElieSaab春季的新品,二十万八,可惜了。”
贺佳汐款款近前,鞋尖挑起那片残破的裙摆,看着跌坐在地的女孩,轻笑一声,“你倒会挑。”
舒可的眼泪霎时夺眶而出,身体抖得厉害。
“夫人……我、我只是……”
磕磕绊绊说了半天,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贺佳汐可没耐心等她。
“自己走,还是我叫人过来抬?”
“夫人,对不起,我不敢了……”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她呜咽出声,眼泪晕开了精心描摹的妆容。
“夫人我真的对不起,我不敢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才十九岁……”
“十九岁怎么了。”
“我还不懂事,我根本不懂事,求您给我机会,我知道错了。”
说着她要伸手去拽她,却被贺佳汐无情别开。
“不懂事?”她似笑非笑,“十九岁就想爬床了,怎么会叫不懂事呢?”
*
这个家越发空了。
贺佳汐立在客厅中央,忽然觉得连呼吸都显得太响亮。
刚住进来那会儿,她嫌不自在,便只要了舒可一个人。如今倒好,连那点活人气儿都没了。
她赤着脚踩过地面,打开衣帽间。
那些让舒可移不开眼的奢侈品,也不过是些待价而沽的死物。
她利落地拍了照,把东西挂上二手交易平台。
转账页面跳出来时,她熟练地输入那串烂熟于心的数字。
一个与沈家,与她都毫无瓜葛的账户。
忙完很多事,贺佳汐懒懒偎进沙发里,让老宅那边的管家给她叫几个人过来。
而后将另一个微信打开。
任清宜的朋友圈像一本精心构建的画稿。
寥寥数条动态,却条条都透着算计。
去年生日时收到的跨洋礼物。
上个月在日内瓦与金融大鳄的合影。
每张照片的笑容都恰到好处。
文稿内容也分外精致。
贺佳汐的指尖在最新那条动态上悬了片刻。
试衣镜前,任清宜与沈远山并肩而立,镜面将他们的身影映得格外修长。
早春系列的象牙白连衣裙,配上沈远山那身同系列的西装。
这般天造地设的画面,任谁看了都要赞一声璧人成双。
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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