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炼境
炼境。
兽林草木葳蕤，妖兽低沉的怒吼偶尔震得树叶簌簌作响。
檀巳略显吃力地杀了几只妖兽，又偷偷摸摸地偷到了朱雀卵。
果然月竹觉得有趣，见他蹑手蹑脚地偷到朱雀卵后，她眉眼一弯，拽着他的手臂跑开。
“方才真是太惊险了，朱雀差点被你吵醒了，它可是神级神兽，连为师都未必打得过。”
“听闻烤朱雀卵外酥里嫩，甚是美味，这些就都留给师傅做烧烤。”
“服下朱雀卵可是能增长不少灵力，徒儿，今晚我们一起吃。”
檀巳踟蹰，故作为难：“我不喜欢吃这个。”
见他面露嫌弃，月竹略微可惜道：“这样，那只能为师自己享用了。”
暮色渐沉。
两人正要离开兽林时。
一只神级境蛇妖嗅到朱雀卵的气息，蜿蜒着尾随而来。
檀巳敛眸，如今他全然敛去了魔息，仅释出极其微弱的法力，妖兽自是无法感知到他的气息。
观察到周围的虫鱼鸟兽声渐渐消失，月竹当即警觉起来。
附近必定是有镇压它们的妖兽出现，它们才会隐匿消声。
根据以往的经验，敢于追随上来的妖兽修为必定在她之上。
月竹凑到檀巳面前低声道：“徒儿，附近有高阶妖兽。一会儿你将一枚朱雀卵扔远些，而后变成石子，待妖兽走远咱们立马腾云离开。”
“好。”
檀巳将一枚朱雀卵扔得老远。
他跟着少女默念口诀，二人瞬息变成两颗依偎在一起，一黑一白的粗糙小石子。
少顷，蛇妖吐着信子缓缓抬起三角头颅。
夕阳下，黑色的蛇身鳞片闪闪，庞大的身子蜿蜒着朝朱雀卵爬去。
檀巳感知到身旁的小白石微微颤抖着。
阿竹不怕蜈蚣妖，不怕蝎子精，却最是怕蛇，为了让他安心方才她丝毫不敢露怯，如今一定闭着眼不敢看这头蛇妖。
“师傅，它走远了。”檀巳小声道。
月竹睁开眼：“走！”
她当即变回原形，指尖凝出灵力化作一朵白云，带着檀巳腾云驾雾，往出口飞去。
蛇妖立马便发现了他们，它蛇信子嘶嘶，在丛林间疾速追赶半空中的两人。
月竹往下望了一眼，看到那条弯弯曲曲的快速挪动的尾巴。她两眼一黑，觉得恶心极了。
不知为何她天生怕蛇，黏腻的尾巴，光滑的身子和怪异扭曲的形状都令她害怕。
比蛇长得怪异可怖的妖兽她斩杀了无数只，就是不敢抓蛇兽。
眼见月竹唇色发白，檀巳本想让她克服恐惧，可她害怕他又心疼。
他轻轻抓着她的手臂：“师傅，往前看，出口马上到了。”
月竹不自觉地挨紧徒弟，死死拽着他的白色广袖。
蛇妖眼见两人即将飞出兽林，陡然吐出长长的蛇信子自空中卷起两人。
致使月竹和檀巳紧紧抱在一起。
距离贴近，月竹更清楚地看到扭曲的蛇尾和庞大的三角头颅，她几乎晕厥。
天老爷，好恶心！
可陷入危险之境，她却不允许自己再有丝毫恐惧。
再如何恶心她都要克服，她的徒儿还在她身旁。
“徒儿别怕。”
月竹沉着小脸，召出数条藤蔓将蛇妖牢牢捆绑。
可蛇妖的修为更高，它瞬息便将藤蔓挣脱
她摘下翠竹发簪，并指凝出法力，手指沿着发簪贴过，发簪立马变成一把锋利的翠色长剑。
月竹挥舞长剑，和蛇妖厮打起来。
“徒儿！为师拖着妖兽，你先出兽林。”
檀巳轻轻落在草地上，他冷冷盯着蛇妖。
蛇妖当即感觉寒意森森，左手方向一股骇人的杀意若漫天浓雾笼罩着它。
那杀意好似被什么东西控制着，若挣脱桎梏，它只觉得自己会瞬息死去。
檀巳两三步便幻影般走到蛇妖跟前，以树枝化剑，加入战斗。
他声淡自语：“我再也不会丢下你。”
本来动动手指就能捻灭的蝼蚁，如今檀巳须得假装吃力地和它对打，打重一点点，它都要被锤成肉泥。
檀巳辅助月竹，以她为主，给她信心。
经过一番打斗，少年少女双剑齐下，一同将蛇妖斩杀。
蛇妖消失，化作草地上一枚金光闪闪的妖魄。
月竹满眼欣喜，她高兴极了，她不仅克服了恐惧，还首次斩杀蛇兽。
她的笑声清脆如风铃，欣然扑到檀巳怀里：“徒儿，这是我第一次跨阶击杀蛇兽！”
夕阳下，檀巳淡薄的唇角扬起欣慰的笑。
“师傅真棒，它的修为比我们都高出许多。”
月竹松开他，仰起小脸，淡淡的栗色眸子映着落日下的最后一抹晚霞：“徒儿，你自哪儿学的剑法，方才你的剑法给了我许多灵感。若没有你，仅凭我一人不一定能将它击杀。”
“不过都是在人间所学杂乱无章的剑法，不成体统。”
“招招巧妙，招招致命，零散的剑法都能被徒儿运用得如此之妙，徒儿往后的修行之路定然通畅无阻。”
“师傅谬赞了。”檀巳其实有些心不在焉，她方才的拥抱似浅尝辄止，他没抱够，她能不能每日都情不自禁地抱抱他，多抱久一些。
微风徐徐，草木如浪，沙沙作响。
见徒儿发愣，月竹轻唤徒儿：“徒儿。”
檀巳回过神。
他玉冠束发，白雪的发丝轻扬：“师傅，既害怕蛇妖，为何冲到它面前，让我走？”
暮色下的月竹披着一层淡淡的橙光。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被你看出来我害怕蛇了。”
“无论何时，别让我自己走，往后我们都一起走，好吗？”
“不可，若遇到危险，你得先走。你是我徒儿，我不保护你，谁保护你？”
傻瓜。
檀巳真要忍不住了。
日日这样待在她身旁，每时每刻，每寸肌肤，甚至每一根发丝都想要靠近她。
他，还能忍多久？
“无论身处何种境地，你都比我重要。”
月竹将长剑缩小，变回发簪，重新簪到头发上。
“哎呀，徒儿别如此伤感，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别担心，往后若是遇到这样的危险便再看情况定夺吧，走，我们回竹园烤朱雀卵吃。”
少女的步入轻快地步入林间小径上。
落日下，裙摆闪闪的金边迎风扬起。
她未曾注意身后树荫下漆眸阴翳的徒弟，他的眼底攀爬出黑色蔓藤般的痴魇。
月竹转身，暮色笼罩发丝。
“徒儿，跟上师傅。”
檀巳敛起痴魇，抬起长睫，使光洒入漆眸。
他扯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师傅，等等徒儿。”
檀巳阔步跟上月竹，一高一矮的身影消失于密林。
白日捉兽时，檀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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