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太子之死
紫宸殿内。
宁令仪昂首直面迫近的刀锋,殿内群臣惊疑不定,太子瘫坐如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殿门。
一队精锐甲士鱼贯而入,瞬间将殿内所有人团团围住,刀锋雪亮,隔绝了内外,他们身上的甲胄样式,既非宫禁卫,也非太子带来的人马。
宁令仪惊疑,拓跋弘?是他潜回了京城?
不对,不是他。
殿内烛火剧烈摇曳,光影交错间,一个身影踏着满地狼藉,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
玄色蟒袍,玉带束腰,身形挺拔,面容在晃动的光影里显得格外冷峻,正是被贬离京本该在封地的——雍王。
“雍王?”惊疑之声从角落的朝臣中低低响起。
宁令仪瞳孔微缩,怎么是他?
雍王的目光,先是在气息奄奄的皇帝和呆傻的太孙身上掠过,接着,他缓缓转向太子。
“皇兄,”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太子身上刺眼的明黄龙袍,“这身衣服穿在你身上,看着真是别扭。”
接着,他似乎惊讶不已,问道:“皇兄,你这是做了什么?”
太子浑身剧震,涣散的目光因这声呼唤而聚焦,看清来人,血污与泪痕在龙袍上洇开,狼狈如丧家之犬。
雍王的目光痛楚之色极深,他闭了闭眼,仿佛在承受巨大的悲痛,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沉重的了然与悲哀:
“父皇他老人家……终究是看错了你。”
“他与我谈及储位之重,忧心国本动摇,曾言不知太子心性是否足以承此社稷之重,然他顾念父子之情,始终不忍相试,只道骨肉至亲,断不会行此禽兽之举……”
雍王的声音似乎带着无尽的痛惜,“今日之局,竟是他最不愿见之事,竟成了真!皇兄,你果然做出了弑父杀子、篡逆夺位这等万死难赎之罪!”
此言一出,殿内嗡地一声,如同炸开了马蜂窝。
“什么?”
“陛下曾交代过试太子心志?”
“是陛下和雍王的安排?”
“陛下竟早有安排?”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颤声低问,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痛心。
“试心志?这代价未免太大了……”旁边有人喃喃,声音带着恐惧。
宁令仪心中冷笑:好一番冠冕堂皇的鬼话!父皇若真属意于你,又怎会在病榻上仍不忘将你贬离京畿?这分明是趁乱夺位,还要给自己披上奉皇命、遵父忧的遮羞布!
雍王不再看那些惊疑的朝臣,他几步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御阶之下,对着龙椅上毫无反应的皇帝,声音带着悲怆:“父皇!儿臣晚来一步!竟让您受此大难!是您太过心软,太过信任这狼子野心之徒!才落得如此下场!”
他眼中似有泪光闪动:“父皇!您且看着,儿臣今日若不为您伸张此奇冤大枉,枉为人子!”
“住口!”太子一党中,陈詹事再也按捺不住,厉声喝道,“雍王,陛下从未有旨意传位于你!太子乃国之储贰,太孙乃陛下亲立!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此假传圣意,妖言惑众!”
刘崇也按刀上前一步,眼神凶戾:“陛下清醒时,何曾正眼看过你雍王府?如今陛下遭难,太子登基名正言顺!你带兵擅闯紫宸殿,才是真正的犯上作乱!”
“名正言顺?犯上作乱?”雍王缓缓站起身,脸上的悲戚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掌控全局的平静。
他环视着太子一党众人,忽然发出一阵低沉而充满讽刺的笑声,笑声在死寂的大殿中回荡,令人心头发寒。
“皇兄,你们真是天真得可爱。”
他踱步向前:“为何今夜宫门为何形同虚设?皇兄,你真以为,是他们谋划周全,这些人忠心耿耿,本事通天?”
太子抬头,他死死盯着雍王,又猛地转向陈詹事、刘崇等人,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你们……?”
陈詹事脸色煞白,急声道:“殿下!休听他挑拨离间!臣等……”
刘崇则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握刀的手微微发抖,眼神闪烁。
雍王打断陈詹事:“不,皇兄,不要怀疑他们。你太高看他们,也太小看我了。
“我雍王府,”雍王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早在数年前,便知要登这九五之位,唯有行非常之法。”
“筹谋多年,万事俱备,若非父皇,”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若非他骤然发难,将我贬回封地,打乱布局……”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面如土色的太子党:“谁能想到?我这忠孝仁义的皇兄,竟比我更心急!竟敢行此禽兽不如之事?”
“也好!你们在明,本王在暗,只需稍加引导,推波助澜……你们救替本王扫清了最大的障碍,不仅是父皇,还有那个碍眼的太孙。你们将这滔天罪孽做尽做绝,我便以靖难勤王之名,收拾残局!”
“尔等,不过是本王登基路上的垫脚石!”
陈詹事几乎站立不住,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刘崇脸上血色尽褪,握刀的手彻底松了力道,眼神涣散。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还猜想为何如此顺利,原以为上天注定,谁料到.....
就在这时,雍王的声音带着一种痛心疾首的讽刺,直指太子一党众人:“不过,若论狠辣手段,本王还真是自愧不如!”
“为了今夜能攻破宫禁,尔等竟能诓骗数位戍守宫门的忠勇将领!可怜他们一片赤诚,却误信了尔等逆贼的谎言,白白丢了性命!”
他转向太子:“更令人发指的是,就连一生为国操劳的大将军潘威此刻也已身首异处,惨死在你宁宴清的忠臣手中!啧啧……”
雍王摇着头,发出沉重的叹息,“可怜潘老将军,一生戎马,没死在敌国刀下,却倒在了自己效忠的储君,不,是倒在了你这弑父杀君的逆贼党羽的屠刀之下!何其悲凉,何其冤屈!”
“不!不!我没有!孤没有下令杀潘威!” 太子如同被毒蝎蜇中,猛地从瘫软中弹起,脸上急于撇清的慌乱。
他下意识地看向陈詹事和刘崇,“是你们!是你们背着我干的?”
陈詹事和刘崇脸色惨白,谁能料到潘威如此信任储君,又如此强硬,放了他走,今夜就是他们的死期,为了自己,还是潘威死了吧!
雍王发出一声极其刺耳的嗤笑,打断了太子的辩解,他踏前一步:“你没有?我的好皇兄,事到如今,你还想推卸责任?潘威死在阻止你逼宫作乱的路上,你的人动的手!他就是死在你逼宫篡位的野心之下!”
他猛地抬手,指向染血的殿门之外:“你睁开眼睛看看,看看这紫宸殿外,看看整个皇宫!为了你这一身龙袍,成千上万的将士、宫人,他们的血已经流成了河!宁宴清,你听听,外面那些亡魂的哀嚎,可曾有一刻停息?”
雍王这一声声指责,直击太子心头。
群臣中响起难以置信的低呼:“潘将军……死了?”
“天啊……”
“造孽啊……”
“你……你们……”太子指着雍王,又指向那些威他效命的太子一党,手指剧烈颤抖。
他猛地吐出一口血沫,嘶声力竭:“骗子,都是骗子!孤……孤被你们害了!被你们所有人害了!”
雍王原本冰冷的脸上,此刻浮现出一种近乎刻薄的讥诮。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太子:“被谁害了?宁宴清?”
他轻轻重复着,仿佛在品味一个天大的笑话。
“被这身不由己的嫡长子身份害了?被父皇早早立你为太子害了?” 雍王缓缓摇头,字字如刀。
“你生来就是储君,享尽天下尊荣,哪怕你愚蠢无能,哪怕你毒害父皇,事发之后,父皇也只是将你圈禁,他老人家对你,何其心软,何其顾念父子之情?”
“可你呢?” 雍王向前一步。
“就算被关在那高墙之内,仍有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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