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芹姐!有人找!”
芹应了一声,跑到门口看见来人,惊喜地叫出了声,“春姐!你咋来了?”
钟离春也是满脸喜色,只是声音压得很低,“进屋说。”
芹点点头,拉着钟离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春姐!”芹一把抱住钟离春,“可把我想死了!”
钟离春笑着回抱住她,“好了好了,这么大人了,还跟小时候一样。”
芹把脸埋在钟离春的肩头蹭了蹭,才放开了她,“你过得咋样?林老师好吗?秋儿好吗?”
“好,都好。”钟离春笑着答道,“你怎么样?我看你给我写的信里说,你收留了几个无家可归的女子?没人来找你麻烦吧?”
“嗐,谁敢啊。真有人来,别说我,郡守都不会答应。”芹笑着挥了挥手,“最开始只是一个从前的学生来找我,后来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女子,差不多都是在家受虐待或者要被卖了换亲的,依秦律,她们来干活是不能领工钱的,但我管了她们吃住,所以她们也都留下了。”
“这是善事,你做得好,我阿娘看了你的信,高兴得不得了,不住口地赞你。”
芹笑得弯了眼,“当年,林娘子就常教导我们,女子也和男子一样能做一番事业,她把染坊交给我的时候也告诉我,有一天,这里可以给女子多一条活命的路,我没辜负她。”
“是啊。”钟离春拍了拍芹的肩。
“春姐来找我,有啥事吗?”
“芹。”钟离春敛了笑意,“最近可能有人想找我阿娘麻烦…”
“啥?”芹猛然坐直了身体,“是谁?难道是桑树村的人?”
“是谁我们还不知道,只是…”钟离春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我阿娘这些年做了这么多实事,难免遭人嫉恨…据我在朝中打探出的消息,似乎有人要有所动作。”
“那咋行!”芹急得皱紧了眉,“春姐,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先别轻举妄动,事情还不明朗,不能打草惊蛇。”钟离春沉着地吩咐道,“我怀疑,此人很可能会从工坊下手,也可能收买认识我阿娘的人,桑树村这边,你帮我看着,要是发现什么反常的人或事,你能解决的就自己解决,解决不了的,立刻想办法告诉我。”
“放心。”芹点了点头,眼神笃定。
啪!
陶碗被重重地放在桌上,水波一圈圈漾开,反射着碗壁青绿色的光泽。
“先生既已知道那青铜餐具有毒,为何要将它送给大王?”
“杜大夫,就是因为我知道,才要将餐具送给大王。”
“先生此言乃谋逆!若大王细查,必然会查到你我头上,到时候,我们该如何应对?”
“杜大夫别急,听我细说。”男子的声音不疾不徐,“卫鞅如今深得大王信任,除掉他并不容易,但是我们可以从其同党下手,杜大夫细想,卫鞅一派,最容易突破的人是谁?”
“谁?”
“林客卿。”
“林客卿?”
“不错。”男子的眼中浮出了一丝阴险的笑意,“杜大夫,我知道你原本是想暗中撺掇太子违背秦律,而大王必不可能对太子用刑,借此破坏卫鞅新法的公平性,让大王废除新法,可太子如今日日都待在宫中读书习武,几乎不可能如杜大夫所愿,所以杜大夫必须想别的办法。前些日子,我们买通太子宫人偷偷调换了太子要送给大王庆生的青铜餐具,如今大王知道了这套餐具有毒,那么太子无论有意无意,都是犯了毒害大王的罪行,杜大夫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
“可即便真如先生所说,这与林客卿又有什么关系?”
“餐具中的铅毒,寻常人看不出来,就算能看出来,也会担心自己受牵连而不会告诉大王。但林客卿不同,一来,她精通化学,必然能看出铅毒,二来,她毕竟是女子,不如其他人聪慧,不会想到若太子事发,她做为太子傅之一也脱不了干系,所以一定会告诉大王。如此,一来我们能借她的口让大王知道太子送的餐具有毒,二来,也能借机除掉她,打击卫鞅一派,岂不一举两得?”
“林客卿身为女子,却不守礼法,日日与男子混迹一处,研究些奇技淫巧,偏偏还入了大王的眼,我早就看不惯她了。若不是老师非要让我徐徐图之,我何至于忍她到现在?”杜挚不屑地哼了一声,“先生的眼光不错,那太子宫人无依无靠,还贪财,却不知收了自己的买命钱。昨日我收到密报,他已经被灭口了。”
“杜大夫说的极是,女子活得那么容易,只要张张腿就能来钱,还不好好在后宅待着,非要来跟男子抢功劳,实在该死。”
“只是…先生对林客卿下手,不知老师夫人那边…”
“放心,表妹那边,我自会去劝,她虽喜爱林客卿所制之物,却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大是大非上还是与夫家一心的。何况,倘若甘大夫和杜大夫一派扳倒了林客卿,她那些东西,还有工坊,就都到了你们手中,岂不是想要多少就要多少?”
“但倘若此次扳不倒林客卿呢?”
“杜大夫放心。”男子低低地笑了一声,“我自有后手。”
秦国边境,一群士兵正在修补城墙。
“快点干,一会儿该吃饭了。”
年轻的坡不满地嘟囔了一声,“大哥,咱现在都有火药了,前几天跟魏国打仗为啥不让用啊?”
“做你的梦去吧。”年纪稍长的黑木笑了一声,“火药是给咱用的?”
“为啥不是?上次女军都用了,咱咋不能用?莫不是偏心眼?”
“瞎说啥哩!”黑木瞪了他一眼,“咱有把子力气,上战场了能打,还跟咱妹子抢?”
坡一噎,半天没做声。
他们的妹妹在女军营,虽然妹妹从小力气就比一般女子大,但在他们眼里,那也是小妹。
“我也想让兄弟们都用上火药啊,可惜,火药没那么多。”
一个声音突然在他们身边响起,兄弟俩转头一看,赶忙放下手中的活,“钟离公乘!你咋来这了?”
“怎么,只许你们在这修补城墙,我们女军就不能来帮个忙了?”钟离春指了指一旁帮忙拌料、运料的女军。
黑木红了脸,看着一身便装、正和他们一起往墙上抹三合土的钟离春,咧嘴笑了,“不是…俺是说,这粗活,钟离公乘咋还上手干呢…”
“你们都在这儿做,我总不能闲着,再说这三合土刚刚做出来,我不试试,怎么知道它好不好用?”钟离春退后一步,看着刚涂抹上三合土的城墙,“你们觉得怎么样?”
“俺看着行,可结实。”坡几步跑到一旁,指着修补过的城墙给钟离春看,“钟离公乘你看,这是夯实过又放了几天的,还真跟你说的一样,越放越硬。原本俺还不信哩,就这泥巴、沙子、石灰混一起,就能结实?结果昨个收工,俺偷偷过来踹了一脚,脚差点没断了!”【1】
“谁让你瞎踹。”钟离春笑着揶揄了他一句,又回头喊道:“这一块好了,夯土的来!”
远处一名黑脸汉子跑来,拿起木槌开始夯土。钟离春转身,面对着干活的士兵们。
“前几日,魏国偷袭我秦国边城,我们奋力抵抗,守住了边城。回去之后,按照战绩,有赏!”
士兵们欢呼了起来,钟离春笑着示意大家安静,继续说道:“用三合土修补后,城墙更坚固,以后就更不怕敌军攻城了。如今虽然有了火药,但是生产火药用的硝不够,还要分出一部分用做肥料,所以火药太少,只能用在最关键、最危急的时候,这次魏国只派了小股军队来,便没有用。之所以火药优先给女军,是因为上次攻打魏国时,她们是第一批用火药的人,受过训练,用起来更趁手。不过兄弟们放心,现在咱秦国的地盘大了,硝也会越来越多,等以后火药的产量高了,你们也能用上火药!”
一时间,干活的士兵们炸开了锅。
“钟离公乘,这是真的吗?”
“到时候俺们都有份?”
“俺听说那火药比天上的雷还厉害,是不是?”
“雷算啥。”坡一脸骄傲,“俺听俺妹子说,那火药一出去,那群魏狗都炸飞了,一个没留!不然他们这阵子咋恁怂?”
…
“是,都有份,具体有多厉害,你们等着看,不就知道了?”钟离春笑着挨个解答他们的话,“咱们好好干,给秦国打下的地盘越多,硝就越多,你们就能越早用上火药了!”
“好!”士兵们齐声欢呼道。
“干活干活!”钟离春笑着驱散开人群。
“哎?你做甚?”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喊,钟离春赶忙跑过去,看见一名士兵跪在地上,被两名女兵押着,面前摆着一小袋石灰。
“这是怎么了?”
“钟离公乘,他偷石灰!”女兵之一愤愤地说道,“他趁俺没注意,拿起一袋石灰就跑,幸好让俺姐看着了!”
钟离春看向跪在地上的士兵,脸色一沉,“你偷没偷?”
士兵脸色发白,辩解道:“俺…俺不是偷,俺是…俺是…想过去帮忙拌料…”
“拌料?”钟离春冷冷地看着他,“今日拌料的都是女军,你要真是去拌料,岂不是违反军令?”
“俺…俺…”士兵心虚得不敢看她。
“看你这样,我也没什么好问的了。依秦律,偷盗者,黥为城旦,拖下去!”
士兵的头上滚下汗珠,眼见事情败露,索性破罐破摔:“恁多石灰,俺拿一袋有啥!”
“有啥?要是人人都跟你这么想,那石灰就全被拿走了,咱还修啥城墙?”先前说话的女兵一边押着他往一边走,一边气愤地质问他道。
钟离春转身看着围观的士兵们,周身的威压让大家不自觉地都噤了声。
“大家都散了吧。这三合土的做法不难,你们家里要是有原料可以学了自己回家做,要是没有,秦国在入冬前会去各乡里考察,优先给有需要的家庭用三合土修补房屋。这里的原料,是用来修补城墙、抵御外敌的,不能拿回去自用,明白了吗?”
“明白!”
…
正午的阳光暖暖地落下,城墙边,士兵们三三两两地坐在地上,边吃边聊。
“大兄!二兄!”
坡和黑木一惊,双双回头。
“葵!”
“小妹!”
名叫葵的少女欢快地跑了过来,“大兄,二兄,俺可想可想你们了…”
坡和黑木拉着葵的手,上看下看,满眼欢喜:“葵,你咋来了?”
“前几日光顾着打仗,都没空来找你们,今日总算得了空,俺吃了饭就来了。”
“吃饱没有?不够大兄这还有…”
“吃饱啦!”葵笑着说道,“俺日日都吃得可饱。”
坡和黑木拉着妹妹坐下,戍守边城几年,与家人聚多离少,就算这次与妹妹一起上战场,军营也不在一处,他们已经很久都没见过妹妹了,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照顾好自己…”
“俺知道。”葵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掏出几片竹简,竹简的边角都已变得光滑,像是被抚摸了多次。“大兄,二兄,阿父阿娘前些日子给俺写信了!”
“啥?!”坡和黑木目瞪口呆,“阿父阿娘啥时候识字了?!”
“哎呀,不是他们识字,是俺识字了。”葵骄傲地扬起脸,“钟离公乘在军中办了识字班,平时俺们练兵之后就能去识字,两个月前,又教俺们给家里写信,阿父阿娘在回信里说,他们找里正念了俺的信,回信也是里正给写的。”
“行啊,葵!”坡兴奋地拍了拍葵的肩,“咱家祖祖辈辈,你可是第一个识字的!”
黑木凑过去看着葵手中的竹简,仿佛不敢问一般,犹豫再三,才开口问道:“阿父阿娘…好不好?”
“好!”葵拿起竹简给他们念道,“父母康健,粮食丰收,栗去了工坊做工,家中一切皆好,见信欢喜,央里正帮忙回信,随信寄去冬衣,你兄长冬衣已寄去,见面问他们冬衣收到否,暖和否。”
黑木抬起袖子,遮住泛红的眼尾,“收到了,暖和得很…”
坡擦了擦眼睛,突然想起了什么:“咋让栗去做工?他身子能行吗?”
栗是他们最小的弟弟,从小身体就弱,几乎一年到头都病恹恹的,也因此没有被征兵,一直待在家里。
“二兄,这你就不知道了。如今栎阳的工坊,收的就是栗这样没法干重活的人,让他们做些能干得动的手艺活,要是不会还有老师教,做好了可以换钱换东西。钟离公乘说了,这叫…”葵努力回忆着,“自食其力!俺听说,最近在工坊做工还能换蜂窝石炭,冬天取暖最好,栗在工坊,咱家今年过冬就不怕了!”
黑木和坡拿过葵手中的竹简,翻来覆去地看,字不认识,却仿佛能触摸到家人的温度。
“真好…”
远处传来哨音,葵赶紧站起来:“哎呀,晚了晚了,大兄,二兄,俺先走了,回头再来找你们!”
“哎哎,”黑木赶忙叫住她,“吃饭时间还没完呢,你去哪儿啊?”
葵笑着转头,语调上扬。
“女军有教医术的,俺报名了,晌午吃了饭就上课,刚才那就是上课的哨,要是学得好,以后能进军医营呢!”
“你们看。”钟离秋一边给士兵处理伤口一边对围在一旁的女兵们说,“这种刀伤,要先用酒精把血污洗净,再上创药,最后这样包扎起来,包扎的布料每日要换,换之前再上一遍创药,这样才好得快,明白了吗?”
“明白了!”女兵们齐刷刷地说道。
“那要是没有酒精怎么办呀?”前排一个圆脸女生问道。
“问得好。秦国粮食不多,酒精量少,就算全给了军中也有不够的时候。要是没有酒精,就用烧开过的温水加一点点盐把伤口洗净,要是没有盐,直接用温水也行,只是必须是烧开过的水,否则水脏。记着,千万要保持伤口洁净,不能感染。”
“是!”
钟离秋转头看向躺在地铺上的士兵,放缓了语气,“今天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好点了。”士兵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
“你记着按时吃药,注意保暖,现下你身子太虚,千万别着凉了。”钟离秋边说边小心翼翼地扯过被子,盖住士兵受伤的手臂。“白天我让这些女兵轮流在这值班,晚上也有男兵值夜,你要做什么就叫他们,别自己起来,当心伤口。”
“好。”士兵吃力地点了点头,“真是多谢钟离姑娘了。要不是钟离姑娘那天救了我,我怕是早就…”
…他承认,第一次见到钟离秋时,他和军中很多人一样,以为她不过是靠家里的关系来军中闹着玩的。毕竟,一个女子,能治什么病呢?
——直到那一天,他被砍倒在战场上,手中的刀已断成两截,伤口血流如注,无数杂乱的脚步卷着尘土,擦过他的脸,他却早已力竭,无法再爬起…流矢飞来,他以为自己要死了,却在这时,看到那个平时连说话都细声细气的瘦小女子,冒着漫天的箭矢冲了过来,一把背起他,左躲右闪地往外跑去。
“别怕,我来救你了。”
刀剑的破空声中,她轻柔的声音却无比清晰。
…
“都过去了,别想这么多了,啊。”钟离秋柔声安慰他道,“敌军都让咱们打退了,你安心养伤,很快就会好的。”
“好。”士兵微微扯了扯嘴角。
“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我们回去吧。”
女兵们跟着钟离秋往外走,边走边小声问着她问题。士兵微微睁开眼,目送着钟离秋离去的背影,身上的伤痛似乎也一瞬间没有那么难熬了。
这里所有人都说,经钟离姑娘治疗的伤员,好得最快。他一定,很快就会好了吧。
“真好…”
白河趴在池的背上,看着立在村头河里的水磨,麦粒进入磨盘,变成了面粉,落入下面的大木桶里。他们村有河,有幸成了水磨的第一批试点之一。
“你别光顾看,到底长啥样嘛?”池已经急不可耐了,“俺就听着水哗哗的,还有啥在骨碌碌转。”
“对,是个大木轮子,立着放在河里,河水一冲,它就转,磨盘放在河边,连在轮子上面,轮子一转,磨盘也转,麦粒就磨成粉了——”
“白河!”里正的大嗓门响了起来,“到你家了,你阿父呢?”
“这儿哩!”白河的阿父背着一袋麦从远处小跑过来。
“快点,后面人等着呢。”里正接过麦,白河的阿父喘了口气,索性也先不回去了,站在白河和池的身边一起看热闹。
“面粉能做的东西可多了。”栎阳派来的小吏抬头对围观的黔首说着,手上仍不停,“你们看,加水,搅和搅和,就成面团了,拿擀面杖擀成片——啥?没有不用买,找个圆木棍子就行——撕成小片,锅里水烧开,下面片,煮成这样半透明的,面片汤就好了,香着嘞——”
“来,白河,池,你俩吃。”白河的阿父上前领了两份,喂给白河和池。
“可香!这软,比麦饭好,吃了肚里不难受,你也能嚼动。”白河尝了一口,把剩下的推给阿父,“阿父也吃!”
白河的阿父小小地抿了一口,笑得眯了眼,“幸好咱今年种麦了!”
“嗯!”白河点点头,“等会儿回去咱就能吃上了。”
“你把这剩下的拿回去,给你阿娘吃。”白河的阿父把剩下的面片递给白河,“回去吧,外头冷,阿父在这看着就行,你的腿别冻着了,池也回去吧,赶紧叫你阿父带着麦过来,还有三家就到你们了。”
白河和池应了一声,转身往村里走去。白河的阿父呼了口气,远处的小吏还在耐心地讲解着,从面片到面疙瘩再到面糊,还有叫“发面”的东西…
冬日的太阳暖暖地照着身后的村庄,远处房子上的烟囱里,袅袅地冒着蜂窝石炭烧出的烟,随着风轻轻消散在空中,融化在金黄的光晕里,绘成一种叫做希望的颜色。
研究所内。
“今日这水磨,我看了看,又想到个别的。”慕容潇把几片桦树皮放在林旭面前,“你看,要是把中轴做长一点,去掉齿轮,换成这样一根短杆,再在原本磨盘这边装一个杠杆,杠杆末端连着舂米的杵,水轮转的时候短杆就会跟着动,压下杠杆,抬起舂米的杵,这样就可以用水力舂米了!”
林旭满脸震惊地看着面前的桦树皮“图纸”。
这这这…是叫水碓吧?
她只在电视上见过一次,要不是慕容潇提起,她都想不起来这是什么了,不愧是墨家,她就给了个水磨的提示,居然就这样把水碓发明出来了!
“天才啊!”林旭尽力压住声音的震颤,“你怎么想到的?”
慕容潇笑了起来:“什么天才,我只是看人舂米挺费劲,正好水磨造出来了,我就想,既然石磨能用水力推动,那为什么不用水力舂米呢?但是这个水轮做的是圆周运动,舂米杵是上下动,要把它也变成圆周运动,就要加个杠杆,这样它就可以围绕支点画弧线了,就从这开始,改了几版,就出来了。”
林旭边听边点头:“那个杠杆还可以单独拿出来,在一头安个脚踏,这样没有水的地方也可以用脚踏舂米。”
“好主意!”慕容潇又拿过一张桦树皮随手画了出来,“脚踏那一端要短一些,不然费距离,这个简单,今天我就能做出来,水力的这个,我先做个模型试试…”【2】
“你们俩干嘛呢?”嬴娴笑着走进来。
“赢将军来了!”林旭笑着起身,“我去看看饭好了没有。”
“不急,我今天来早了点,还不饿。” 嬴娴轻车熟路地在坐席上坐下,从怀里掏出一张绢帛递给林旭,“春写来的信,说边境一切顺利,她们估摸着这两天就回来了。我知道林客卿担心,一收到就赶紧来给你看了。”
“多谢赢将军。”林旭看着绢帛上熟悉的笔迹,心里柔柔地一暖。
“你们又要做什么新东西了?”嬴娴探头过去看了看。
“是个舂米的物件,等做好了再拿给你看。”林旭笑着走到屋子的一角,拿来两个小布包递给嬴娴,“正好你来了,我给你看样东西。来,你把两包东西混到一起,再加几滴水。”
嬴娴一脸疑惑地照做,不一会儿便发出了一声惊呼:“热!”
“热就对了。”林旭笑着说道,“你左手这包里装的是铁粉和沙,右手这包里装的是炭粉和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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