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 真假千金
“嬷嬷，当年我娘生产时，你也是在身边的吧？”
想要知道当年更多的真相，盛沅还需要郑嬷嬷回忆出更多的细节。
如今只是一张药方，最多证明那姓罗的大夫有问题，可人早就死了十几年，又上哪儿去问背后指使他的人？
“是啊，大姑娘，奴婢一直陪在夫人身边，生产那晚也是奴婢派人去找的稳婆。”
“那稳婆是可靠的人？”姜桃插话进来。
“是！”郑嬷嬷肯定道，“虽然那稳婆是临时从岐远县上寻来的，但整个过程奴婢都在边上帮忙，奴婢虽不会接生，但也不是第一次看人生孩子，稳婆并没有问题。甚至当日，夫人早产本是十分危险的，胎位不正，险些生不下来，多亏了那稳婆有独门秘技，才保了大小姐和夫人平安。事后，夫人还赏了那稳婆不少银两的。”
“那既然如此，当夜掉包的事，又是何时发生的？”
“是……奴婢的罪过。”郑嬷嬷跪在地上又是重重的一磕头，“夫人生产后，我也怕有什么意外，一直都是寸步不离抱着大小姐的。那庙中也确实有一对刚生产过的夫妻，但奴婢清楚记得是生面孔。到半夜的时候，众人大多睡熟了，破庙外不知何人突然喊了句，外面有流匪。奴婢慌慌张张要扶着夫人和大小姐躲避，随行的侍卫和车夫则是先去外面抵挡，当时那对夫妇也是吓坏了。您知道的，夫人向来心善，自然也不会只顾自己安危，便让那对夫妇跟着我们的人一同去破庙后的隐蔽处躲躲，许是当时场面混乱，就被人有了可乘之机。”
盛沅：“那你和娘亲又是何时发现不对的？”
“当夜本就是雨夜，光线昏暗，那贼人不仅仅调换了孩子，连襁褓也换了，偏偏两个孩子一整晚都十分安静，不哭不闹的，所以等到奴婢和夫人发觉不对劲，已经是天亮之后了，那对夫妇早就没了踪迹。”
姜桃越发不解：“可若是当时已经发觉了，为什么没有立刻派人去找呢？以侯府和韩家的势力，找一对农家夫妇应该不难吧？何况是刚生产的。”
郑嬷嬷泪湿衣襟，“当时，一方面夫人要着急赶回韩府去看老太爷，但确实也让人去寻了。只是当晚在场的丫鬟仆妇，除了老奴，所有人都一口咬定了是夫人生产时恍惚的错觉，奴婢手里抱着的就是夫人亲生的大姑娘。
之后，夫人回到侯府也与侯爷提及此事，侯爷也说她是因为太过于担心老太爷，心神恍惚，胡思乱想。还特地严厉制止了夫人动用侯府的人脉去找大姑娘，说传出去让人知道侯府的嫡女丢了，以后被人议论起来，失了侯府的颜面。”
“他们……他们是早就串通好的！”盛沅听到这，一双手死死的绞紧了手中绣帕，眼中都是恨意。
从母亲身边的丫鬟，当日陪同母亲一起去到睢阳的车夫和侍卫，还有那对夫妇，怕是有心人一早就安排好的。
加上罗大夫那副早产的药方，就是算准了母亲为了太外祖的病，一时自乱阵脚，让她们有了可乘之机。
如今看来，那所谓的假千金盛明珠的身世，怕不仅仅是普通的农家女。
姜桃早就在来京城之前从韩夫人的只言片语中，对这个真假千金的故事的真相有了太多揣测。
虽然那本话本小说中并未详细描写过假千金的来历，但凭借她前世看过的那么多狗血宅斗言情，有些真相，已经呼之欲出。
姜桃突然问：“侯夫人，我是说如今的侯夫人于氏她在入侯府前，是否生产过？”
“这……”郑嬷嬷被问的一愣，随即摇了头，“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其实夫人她，也是在老太爷过世后才慢慢知道了侯爷与于氏的奸|情。”
盛沅又道：“我听人说，于氏的出身有问题，当日父亲为了迎娶她，花了不少功夫？”
“对。”郑嬷嬷点头，“于氏其实从前是在秦淮河畔卖艺的舞姬。夫人还在世时，派人去过江南，这于氏应该是有人想要巴结侯府孝敬的美人。”
“那她是如何攀附上魏国公府的？”永宁侯不过就是京城勋贵里排不上名号的没落贵族，于氏一个舞姬，就算倾国倾城，也不至于要一品国公府自贬身价去收留她。
郑嬷嬷：“那就得多亏当今的陈贵妃。”
姜桃惊讶：“这也和贵妃有关系了？”还以为于氏是坐上了侯夫人的位置后，才巴结到了贵妃这个人物，没想到顺序竟然是反了。
“当今圣上宠爱陈贵妃，便不让人提，世人如今却都忘记了，陈贵妃当年也不过是个扬州瘦马。”
盛沅对这种八卦提不起兴趣，整颗心思都在于氏和她娘的死因上。
倒是姜桃继续问了下去：“按照嬷嬷你说的，那陈贵妃和于氏应该是从前就认识吧？她与魏国公又是什么关系？”
“这老奴也不清楚，毕竟也没人会去特地调查这个。但说起魏国公，那就不得不提十八年前的一个旧案。”嬷嬷到底跟着盛沅亲娘在京城待了二十余年，对于各种消息也都了然于胸，“当年，魏国公世子被卷入了一起贪墨赈灾粮款的案子里，那案子闹的挺大，死了上万的灾民，民怨四起，圣上为了平息此事，也趁机打压世家权利，判了魏国公世子斩立决。”
“嚯~”姜桃惊叹一声，“这判的很严重了吧？”
虽说这种为了钱财害了无数人的贪官该死，但姜桃也清楚，在这种门阀世家掌握大多数话语权的朝代，一个国公府的世子只要不是真的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都有商量的余地，毕竟这贪了的钱也不是到了他一个人手里。
这个世子，不过就是皇帝想要杀鸡儆猴的猴而已。
“确实是很严重，世子是老国公的唯一的嫡子，国公府其余的庶子老国公都看不上，为了救这个儿子，老国公去求了太后、皇后，也在朝廷内找了不少相熟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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