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帐篷外，花园布景的角落。

蜷缩在月季花丛边、沉浸在巨大悲伤中的小月（那个女鬼的名字，在灼华的天眼中自然显现），猛地抬起了头！那双充满无助和泪水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狂喜！

她“看”到，一点纯粹得如同星屑般的冰蓝色光芒，如同跨越了时空，轻盈地、温柔地落在了她的额心！

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而浩瀚的力量瞬间包裹了她冰冷的、即将溃散的魂体！那力量如同母亲的怀抱，温柔地抚平了她所有的悲伤、失落和不甘，将她那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的魂体瞬间稳固、凝实！

更让她灵魂震颤的是，伴随着那股力量而来的，还有一个清晰无比的意念，直接在她意识深处响起：

「去吧。」

「去你该去的地方。」

「人间戏一场，莫再贪看。」

那意念平静、威严，却又带着一丝奇异的……祝福？仿佛在告诉她，她的执念已被看到，她的心愿已被知晓，她的遗憾……已被填补。

小月虚幻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解脱感席卷了她。

她眼中积蓄的泪水终于滑落，却不再是悲伤，而是释然和感激。她朝着灼华所在的帐篷方向，深深地、无声地鞠了一躬。那模糊虚幻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带着泪光的笑容。

然后，她的身影开始变得愈发透明，如同融入月光的泡沫，点点微光从她身上散逸开来，带着一种宁静祥和的气息。

几秒钟后，那半透明的身影彻底化作一片柔和的光点，如同夏夜的萤火，无声无息地消散在晚风之中。

帐篷内。

导演、制片人、老王、老李，四人清晰地“感觉”到了那声奇异的鸣响，也“感觉”到外面那股浓重的悲伤和冰冷气息，如同冰雪消融般，瞬间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平和安宁的感觉。

他们看不见小月消散的过程，却能清晰地感知到——那个“第五个丫鬟”，离开了！以一种平静的、甚至带着祝福的方式，离开了！

“走……走了？”制片人喃喃道，声音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走了。”灼华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淡。她随手一挥。

帐篷的帘子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开，外面片场的灯光和喧嚣重新涌了进来。光亮驱散了黑暗，也驱散了众人心头最后一丝阴霾。

导演四人如同虚脱般，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彼此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世界观被彻底刷新的茫然。

他们看向灼华的眼神，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敬畏和……一丝深深的忌惮。这位哪里是会武功？这分明是……神仙手段！

陆骁站在光亮处，看着灼华平静的侧脸，心湖里如同投入了一块巨石，激荡起前所未有的涟漪！

刚才那声穿透灵魂的轻鸣，那瞬间驱散悲伤阴冷的安宁气息……都是她做的！她不仅强大到能洞悉幽冥，更能如此温柔地……渡化亡魂！

一种前所未有的、混杂着震撼、崇拜、悸动和更深沉情愫的情绪，如同藤蔓般紧紧缠绕住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看着她，琉璃色的眼眸里，光芒璀璨，如同落入了整个星河。

帐篷帘子掀开的瞬间，片场明亮的灯光和喧嚣重新涌进来，驱散了狭小空间里残余的冰冷和死寂，也照亮了导演、制片人、摄像老王、后期老李四人那张张惨白如纸、惊魂未定的脸。

他们像四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鹌鹑，互相搀扶着，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全是冷汗，眼神涣散，三观碎裂的余震还在灵魂深处嗡嗡作响。

“走……真的走了？”制片人老王（跟摄像重名了，但此老王非彼老王）哆嗦着，又追问了一句，声音虚得像踩在棉花上。

“嗯。”灼华应了一声，语气平淡得像在说“雨停了”。她甚至懒得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出帐篷，重新沐浴在片场明亮的灯光下，姿态闲适得仿佛刚才只是进去避了个风。

导演张导用力抹了把脸，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他看向灼华那纤细挺拔、仿佛蕴藏着无尽力量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敬畏，以及一种……捡到绝世珍宝的巨大狂喜！

大师！

这是真大师啊！不是江湖骗子，不是装神弄鬼的神棍！是能开“天眼”、挥手间渡化亡魂的活神仙！

在影视圈摸爬滚打几十年，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这行当，表面光鲜，背地里多少说不清道不明的腌臜事？

开机仪式烧香拜佛是基操，剧组撞邪、演员中邪的传闻更是屡见不鲜。以前遇到这种事，要么硬着头皮拍，要么花大价钱请些真假难辨的“高人”来作法，效果嘛……全看运气。可眼前这位！这位可是实打实、如假包换的真神啊！

“灼…灼华大师！”

张导的声音带着十二万分的恭敬，甚至有点谄媚，小跑着追上去，搓着手，脸上堆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看到金矿的激动，“您…您真是神了！太感谢您了！要不是您，我们整个剧组都得吓死！这…这以后……”

灼华脚步未停，侧头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张导后面的话瞬间卡壳，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按平常来。”灼华言简意赅地吐出四个字，算是定下了调子。她不想当什么驱邪大师，更不想被当成动物园里的珍稀动物围观。

“是！是！按平常来！绝对按您吩咐！”

张导点头如捣蒜，心里却飞快地打着小九九。大师低调，不想声张，他懂！可该有的“心意”和“照顾”，一点都不能少啊！这可是能保剧组平安的真神！供着都来不及！

接下来的拍摄日子，陆骁和灼华明显感觉到了变化。

灼华饰演的那个丫鬟甲，戏份肉眼可见地……变多了。

原本只是背景板一样的存在，偶尔露个脸，挡个刀。现在，导演像是突然发现了这个角色的“闪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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