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第 64 章

档案室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电流的滋滋声在空气中弥漫。

姜倩倩将七本警官证紧紧抱在怀里，胸口的青铜吊坠开始发烫，与罗盘上的星图产生强烈共鸣。

傅沉舟下意识地挡在她身前，左手握紧了那半块青铜罗盘，空着的右袖管在气流中轻轻晃动。

“看来你们已经知道真相了。”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宋知远穿着白大褂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个金属注射器，针尖在灯光下泛着寒光：“本来想让你们平静地度过最后时刻，没想到傅沉舟藏了这么多秘密。”

姜倩倩的瞳孔骤然收缩：“宋法医？跟踪我们的人是你？周教授也是你杀的？”

宋知远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是，也不是。我只是执行时间修正会的命令，清除阻碍计划的人。”

他向前走了两步，注射器里的液体在灯光下呈现诡异的蓝绿色：“没想到你能觉醒记忆，更没想到傅沉舟藏着七次轮回的证据，真是意外之喜。”

“你也是重生者？”傅沉舟的声音带着警惕，左手将姜倩倩护在身后：“时间修正会的第四号成员？”

“重生者四号，宋知远。”他坦然承认，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个小巧的金属装置，上面的夔龙纹与时空稳定器如出一辙。

“1983年化工厂爆炸，我妹妹宋知夏死在了里面。她才十五岁，本来要去参加中考，却被派去给父亲送文件，成了那场阴谋的牺牲品。”

提到妹妹时，他冰冷的眼神泛起一丝涟漪，随即被更深的疯狂取代：“时间修正会告诉我，只要在五星连珠时启动装置，献祭五名重生者，就能重构时空，让逝者复活。你、傅沉舟、周念安、傅卫东，加上觉醒记忆的姜甯，正好五个人。”

姜倩倩的心脏骤然紧缩，终于明白周念安为何会被暗杀——她不仅是观测者的导师，更是第五个献祭目标！而傅卫东的死，恐怕也在宋知远的计划之中。

“你疯了！”傅沉舟怒吼道：“重构时空会引发时空悖论，整个滨江都会被卷入裂缝，你妹妹就算复活也会再次消失！”

“那又怎样？”宋知远狂笑起来，声音凄厉得像夜枭：“至少我能再见到她，哪怕只有一秒！你们这些人根本不懂失去至亲的痛苦，傅沉舟为了弟弟可以七次重生，我为了妹妹献祭五个人又算什么？”

他突然按下金属装置的按钮，档案室的墙壁开始剧烈震颤，水泥碎屑从天花板落下。

窗外传来刺耳的轰鸣声，五星连珠的光芒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旋转的光斑，整个警局都在时空能量的冲击下摇晃。

“装置已经启动，”宋知远看着腕表上的时间，嘴角勾起残忍的笑容：“现在去化工厂，那里的时空稳定器会吸收五星能量。等你们被献祭后，我妹妹就能回来了。”

他转身冲向走廊，注射器里的蓝绿色液体在奔跑中晃出危险的弧度。

傅沉舟立刻拉着姜倩倩追上去，铁皮盒子里的警官证在颠簸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像在为这场生死时速倒计时。

警车在扭曲的街道上飞驰，窗外的景象变得诡异起来——80年代的自行车与未来的汽车在马路上重叠，穿中山装的行人与戴耳机的年轻人擦肩而过，时空错乱的迹象越来越明显。

姜倩倩紧紧攥着青铜吊坠，罗盘在仪表盘上疯狂旋转，指针始终指向化工厂的方向。

“他在利用时空稳定器的能量，”傅沉舟猛打方向盘，避开突然出现在路中央的老式公交车：“青铜纽扣吸收的能量正在失控，整个滨江都在变成时空碎片。”

车窗外的天空呈现出诡异的双色，一半是1986年的晚霞，一半是2025年的夜空，两种景象在五星光芒的照耀下剧烈交融，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路边的建筑时而变成焦黑的废墟，时而恢复崭新的模样，仿佛在播放快进的历史胶片。

当他们赶到化工厂时，整个废墟已经被蓝色的能量场笼罩。

时空稳定器悬浮在反应池上空，五枚青铜纽扣发出刺眼的光芒，与夜空中的五星连成能量光柱。

宋知远站在装置下方，正将周念安的青铜罗盘碎片嵌入控制台，妹妹的照片被他贴在装置表面，十五岁的少女笑容灿烂，却在能量场中扭曲变形。

“来得正好，”宋知远抬头看向他们，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献祭仪式需要观测者亲自启动，姜倩倩，该你履行使命了。”

他突然抛出个金属网，傅沉舟反应迅速地推开姜倩倩，自己却被网罩住。

网眼上的青铜丝瞬间收紧，在他左臂上勒出深深的血痕，时空能量顺着金属丝涌入他的身体，让他发出痛苦的闷哼。

“傅沉舟！”姜倩倩想去帮忙，却被能量场阻挡，无形的屏障将她与傅沉舟隔开：“宋知远你放开他！牺牲别人换来的重逢根本不是真正的复活！”

“闭嘴！”宋知远将注射器刺向时空稳定器，蓝绿色的液体渗入装置的瞬间，能量光柱突然暴涨，整个化工厂的废墟开始剧烈扭曲。

1983年的火灾场景与2025年的案发现场重叠，遇难者的哀嚎与未来的警笛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令人窒息的时空乱流。

姜倩倩的青铜吊坠突然飞出胸口，与装置上的五枚纽扣产生共鸣。

七本警官证从铁皮盒子里散落出来，在能量场中悬浮成北斗七星的形状，与夜空中的星象完美对应。

“怎么会这样？”宋知远惊恐地后退，能量场的颜色从蓝色变成温暖的金色：“公式里没有这种情况！观测者的情感权重值怎么会超过临界值？”

傅沉舟在金属网中剧烈挣扎，左臂的血滴落在地上，与姜倩倩的泪水交融在一起，在能量场中形成红色的丝线，将两人紧紧连接。

他看着悬浮的警官证，突然明白了什么，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倩倩！启动重置装置！在控制台左侧的凹槽里！”

姜倩倩立刻冲向控制台，果然在左侧发现个与青铜吊坠匹配的凹槽。

宋知远见状疯狂扑上来，注射器直刺她的后背。

千钧一发之际，傅沉舟挣脱金属网的束缚，用身体挡住了注射器，蓝绿色的液体瞬间渗入他的伤口，让他发出痛苦的嘶吼。

“快！”傅沉舟推了姜倩倩一把，身体在能量场中开始变得透明：“只有观测者能重置装置，用七次轮回的情感能量覆盖献祭程序！”

姜倩倩含泪将青铜吊坠嵌入凹槽，七本警官证突然化作金色的光点，涌入时空稳定器。

装置表面的北斗七星图案发出耀眼的光芒，将宋知远的蓝色能量场彻底驱散。

“不！我的妹妹！”宋知远发出绝望的哀嚎，被金色光芒弹飞出去，重重撞在反应池的墙壁上，妹妹的照片在能量冲击下化为灰烬。

时空稳定器开始逆时针旋转，五枚青铜纽扣沿着星轨回归原位，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整个化工厂的时空扭曲渐渐平息，重叠的景象像退潮般分开，焦黑的废墟重新变回1986年的模样，只有能量场中悬浮的金色光点证明着刚才的惊险。

姜倩倩扑到傅沉舟身边，他的身体已经半透明，左手紧紧攥着2025年的警官证，笑容虚弱却温柔：“这次……应该能打破循环了……”

装置的重置程序正在运行，金色的光芒将两人包裹其中。

姜倩倩紧紧抱着傅沉舟，看着他逐渐透明的身体，泪水滴在他袖管上，与七次轮回的记忆一起，融入温暖的能量场中。

时空稳定器的光芒越来越亮，彻底吞噬了整个化工厂。

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姜倩倩听到傅沉舟在她耳边轻声说：“下一世，我还在警局门口的梧桐树下等你……”

重置装置的金色光芒中，七颗象征轮回的星子缓缓归位，预示着一个没有闭环、没有献祭的全新时空，正在悄然开启。

*

金色的能量场如同温暖的潮水，将姜倩倩和傅沉舟包裹其中。

时空稳定器逆时针旋转的嗡鸣声渐渐平缓，五枚青铜纽扣归位的清脆声响，像是在为这场跨越七次轮回的博弈倒计时。

傅沉舟半透明的身体在光芒中若隐若现，左手紧紧攥着的2025年警官证，边缘已经开始虚化。

“快看！”姜倩倩突然指向装置表面，那里的选择公式在金色光芒的映照下，浮现出两行从未见过的选项，字迹由能量粒子构成，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选项A：献祭一名重生者，时空裂缝部分闭合，其余人保留记忆存活

选项B：全员献祭，时空裂缝彻底关闭，所有重生痕迹从时间线清除

这行字像两把重锤，狠狠砸在两人心上。姜倩倩的呼吸瞬间停滞，她终于明白“选择公式”的真正含义——根本没有所谓的“存在价值”计算，只有残忍的取舍。

时间修正会从一开始就设计好了这个陷阱，用生存的希望逼迫他们自相残杀。

“他们早就知道会这样……”傅沉舟的声音虚弱却异常清晰，空着的右袖管在能量场中轻轻摆动：“宋知远的献祭计划失败，装置就会启动备用程序，让我们自己做出选择。”

姜倩倩的目光扫过能量场边缘，宋知远倒在反应池边，胸口的白大褂被鲜血染红，却还在喃喃自语：“妹妹……再等等……哥哥一定救你……”

他也是重生者，按照公式选项，他的存在同样可以被献祭。

“选项A需要献祭谁？”姜倩倩的声音带着颤抖，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傅沉舟逐渐透明的手臂：“是……是最虚弱的人吗？”

傅沉舟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左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他的掌心已经失去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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