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嘴甜
南岁莞轻柔说“好”,像是一剂温良的药,缓缓抚平了温少虞心底所有的焦躁,他紧绷的下颌线条终于柔和下来,眼底的血丝也仿佛被这一个字洗涤,褪去了几分猩红。
风雪在破庙外肆虐了两日,帐篷内炭火烧得哔剥作响,暖意融融,将外界的酷寒隔绝得干干净净。
第三日清晨,风停了,雪也停了。南岁莞是被帐篷缝隙里透进的一缕刺目的光亮唤醒的。
她缓缓睁开眼,只觉浑身都轻盈了许多,那股盘踞在骨缝里的沉重与酸痛,竟已消散了大半。
她撑着身子坐起,身上厚重的裘衣滑落,露出里头干净柔软的中衣。
温少虞不在,她赤着足,踩在厚实柔软的毛毡上,一步步走到帐篷门口,伸手掀开了厚重的帘帐。
刹那间,天地皆白。
漫山遍野的白雪,在初升的朝阳下,折射出碎钻般的光芒,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树枝上凝着剔透的冰挂,残雪堆积,晶莹纯净,仿佛昨夜曾有仙子踏月而来,遗落了一地的琼瑶碎玉。
天地间一派空灵沉静,这极致的洁净,像是在这纷扰浑浊的人世间,固执地守着一方内心的安宁,清寒的风骨与世道的浮躁截然不同。
南岁莞看得有些痴了,不自觉地,一句诗便从唇边逸了出来:“洒空深巷静,积素广庭闲。”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病后初愈的微哑,却像这雪景一般,透着一股清冽的韵味。
“很美的景,不是吗?”温少虞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清晨微凉的空气和淡淡的柏木气息。
一件带着他体温的狐裘大氅,轻轻披在了她的肩上,他走到她身侧,与她并肩而立,目光同样落在那一片茫茫雪色之中。
“我也很喜欢这种静谧空旷的雪后清晨,”南岁莞侧过头看他,晨光勾勒出他英挺的侧脸,少了平日的肃杀,多了几分难得的温和。
她笑了笑,眼眸弯成一弯新月:“一切都好起来了。你看,熬过风雪,太阳总会升起的。人也一样,熬过苦痛,总能找回安闲从容。”
温少虞闻言,目光从远山收回,深深地凝注着她。她的脸上还带着病后的苍白,可那双眼睛里,却盛着比这漫山白雪更澄澈、更干净的光。
他喉结微动,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赞叹:“你很有禅意,或者说,佛性。”
南岁莞微微一怔。温少虞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目光明亮地看着她,认真地规划起来。
“以后,你的院子里,要不要也布置些礼佛的物什?比如,角落里置一座鹊尾行炉,日日焚香,烟气缭绕。”
“庭中立一座八角经幢,象征佛法常驻不灭。再挖一方莲花放生池,夏日里看锦鲤游曳,莲叶田田。庭院廊下,点一盏长明灯,彻夜不熄。”
“还有,用上好的汉白玉,雕一座石雕莲花台,象征净土世界…”他越说,眼里的光越亮,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一方被他亲手打造出的、可以护她安宁的净土。
南岁莞听着听着,起初是讶异,而后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声清脆,像冰凌碎裂,在这寂静的雪晨里格外动听。
“温将军,”她眼波流转,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真是难为你一个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杀伐决断的大将军,竟能想出这么多礼佛的布置和说法来。”
温少虞知道她是在打趣,却一点也不恼,他听出了她话语里的亲近和轻松。
他的眼睛倏地亮了起来,像是被点燃的星辰,盛满了纯粹而明朗的欢快,整张俊朗的脸庞,都仿佛在晨光里熠熠生辉,朝气蓬勃。
那是一种卸下了所有重负,发自内心的满足与轻松。
“只要你喜欢就好,”他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我一个粗人,对院子怎么布置,其实没什么在意的。”
南岁莞心头一暖,身子不自觉地微微后倾,轻轻靠在了他坚实的臂弯里,熟悉的温暖瞬间将她包裹,浑身都变得轻盈而放松。
她仰起头,看着他被朝阳映照的下颌线,轻声说:“我不是喜欢礼佛。我只是喜欢那些从容安宁、悠闲旷达的诗句。”
“读着它们,只觉得清脱闲雅,不着力而自高远。仿佛自己也成了那诗里的雅客,如秋水芙蕖,倚风自笑,拥有着最深远、最自由的宁静。”
温少虞低头看着她,看着她眼中对那份灵动旷达的向往。他忽然觉得,她本身就是一首不着力而自高远的诗。
他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带着几分宠溺的玩笑口吻:“你已经是了,只是你自己,还不自知罢了。”
南岁莞被他这句带着宠溺的玩笑话说得耳根一热。
晨光清冽,却仿佛也染上了温度,将她微凉的脸颊熏得暖融融的,她颊上飞起两抹浅淡的红晕,像初春里落下的花瓣。
“温将军的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甜了?”她微微偏过头,不敢再看他那双亮得灼人的眼睛,只将目光落在远处覆着白雪的松枝上。
“再这么说下去,我可要被你甜晕了。”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娇嗔,“这些好听的话,是说给我一个人听吗?”
温少虞的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搔过,一阵酥麻的痒意从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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