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你啊你
努力的结果是让失败来得慢一点。
苏宵终究没让小胖子的好心当驴肝肺。
不是不忍心,而是没本事。
她确实没本事找到个愿意收留她的组。
苏宵本来在班里人缘就差,成绩更是马马虎虎,稍微有点脑子的组都不会收她这个“脑子缺氧”的。
……苏宵认清现实了。
但一码归一码,尘暮学习好,跟着他对成绩没坏处,她会好好物尽其用的。
*
星期一,碧空万里,万里无云。
今天温度明显比昨天有所回升,冷风变得收敛许多,炙阳撤了假条,苏宵也换下了敦实的黑羽绒,改穿驼色大衣。
学习小组在这天正式揭幕。
虽然教室的座次不动,位置不变,但从本周开始,每节晚自习,都得按小组坐,并且四张桌子得合并成一张,四个人,面对面坐。
于是下午的放学铃刚打,苏宵就听到“砰砰”“哐哐”的桌椅搬动声,可能也是第一天的缘故,新鲜劲未过,大家莫名都挺兴奋的。
苏宵却提不起新鲜感,她是拖到晚自习预备铃响过之后,才从座位上慢吞吞起身,往尘暮那走。
苏宵把试卷和课本往桌上一搁,拉开椅子。
“你别坐这,坐对面去。”小胖子一手划圆珠笔写卷子,一手拽椅背,头也不抬地指挥她。
苏宵:“这上面写名字了?”
彭晓庞:“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你的名。”
“咳。”
因这唐突的一声,苏宵下意识徇向声源。
彼时尘暮正手作拳状悬在鼻梁前,指骨抵着唇腹,眉眼半眯,在觉察到她视线直直落下时又咳了一声,然后不动声色地敛神,在卷子上写写画画。
装模作样。
苏宵收回视线。
“你要喜欢站着就站,没人拦你。”小胖子嘲她的同时还不忘把她留在他边上的东西用力往对面一推,嘟囔,“爱坐不坐。”
苏宵噎了下,往外扯椅子,“我跟他不熟。”
“你跟我很熟?”小胖子用力一扳,椅子倏地撞上桌子边沿,整个缩进去,他抬起脸冷眼道,“你找你前同桌去,这我给我前同桌留的位,我跟她比跟你熟得多。”
“……”苏宵没话说了,绕过小胖子,一屁股坐上对面已经被拉开的椅子,保持着处变不惊的神色,却在余光瞥到某人眼梢的波动时破了功。
尘暮在笑。
他居然又在笑她。
没完没了了是吧。
苏宵强撑着泰然自若,纤长指甲却在卷子上掐了很深的一道。
*
小胖子说得对,苏宵的确很自作多情。
她在这瞎别扭,人根本没拿她当一回事。
学习小组已经过去三天时间,尘暮拢共跟苏宵说过不超过三句话,还都是不掺杂任何私人感情,公事公办的话。
一句“批好了。”互改作业的时候他说的。
一句“谢谢。”他拿回作业的时候说的。
这是她期望看到的不假,但尘暮俨然一副“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让苏宵很窝火。
她有好几次都濒临想做打破僵局的那个人,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先开口是很掉价的行为,硬生生憋住了。
憋得要死才憋住。
苏宵以前没发现,晚自习跟尘暮坐一起竟成了一种煎熬,以至于她每个课间都得出去换换气才能活下来。
课间,苏宵照例倚窗台吹了会晚风。
寒夜的风夹着碎雪,刺骨的冷,苏宵缩着脖颈打了个喷嚏,灌过几口凉风后没再多待,进了班。
苏宵回座的时候,贺子萱也在,她就坐在她隔壁,尘暮的座位上。
她来找尘暮问题是雷打不动的日常,苏宵见怪不怪,落座时余光都没往她身上放一下,继续解一道没解出来的函数题。
“是你找尘暮,要他跟你组队吗?”这次贺子萱却没拿她当透明人。
贺子萱跟苏宵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主动开口更是百年难遇,苏宵心里却未泛起半点涟漪,垂眸淡声道,“你想知道就去问他,别问我。”
“是我先找的他,”贺子萱拧眉,语气不甘且气愤,“但是却他选择了你,我成绩比你好的多。”
“成绩不是选择的唯一标准。”苏宵抬眼,反问,“就算我主动找他,你觉得我在他心里的分量比得过你吗?”
贺子萱沉默。
不置可否。
“那他为什么要拒绝我们选择你。”林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说话夹枪带棒,“难道不是因为你死乞白赖地缠他?”
苏宵目光随即从贺子萱脸上转移到林扰的眼睛,腕骨支起下巴闲散打量她一眼,勾起唇角,音调上扬,说,“大概是因为尘暮不喜欢跟话很多很吵的人一起学习。”
贺子萱看向林扰。
此话一出,林扰果然变了脸色,火苗从脖子烧到额头,眉头打成结,质问苏宵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她答。
瞧着林扰这幅瘪了火的模样苏宵恶趣味渐重,偏要浇把油,激她,“要乖就怪你自己,我只是他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你编瞎话不打草稿是吧!”林扰尖声。
这倒说得没错,但苏宵仍面不改色,“那你说他凭什么要我不要你们?”
林扰说不出来,支支吾吾憋不出一个字,苏宵看她脸越来越绿,再填最后一把柴,“所以你明白了吧,是尘暮非要跟我组队,是他缠着我。”
苏宵抿着笑,观察林扰的反应。
但奇怪的是,苏宵说完这句话后,林扰脸色非但没有变得更差,反而怒意消了不少。
“尘暮。”林扰突然惊喜地朝她后面喊了一声。
“?”
“……”
“………………”苏宵要炸了。
这他妈走路一点动静都没有还是人吗!!
一种打小抄被当场抓包,看着老师从讲台走过来,只能静静等待审判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苏宵强撑着仅存的一点镇定,转身,抢在林扰开口前开溜。
“你去哪?”尘暮出声叫住她,声线莫名疲软,带点意味。
上课铃马上就要响了。
“怎么,只许你上厕所不准我解决生理需求?”苏宵冷声,无理也装有理。
苏宵刚溜,林扰急不可耐地问,“尘暮,苏宵说你……”
“她说得对。”尘暮侧额,余光里闪过苏宵的背影,声音低得像在自语。
的确是他主动,是他在纠缠。
*
日历翻至尾梢的月末,禾青市下了一场暴雪,霎时间,城市银装素裹,目之所及皆是莹白一片。
空气沾了霜会变得滞涩,思绪浸了雪会变得黏腻。
苏宵趴伏在铁质围栏,心随窗外飘零的霜雪而漂泊,四处游荡。
苏女士已经一周没跟她通过话了,苏宵只能隔着电子屏,去看跟霜雪一样没有温度的文字。
小姨说过南方的冬天没有暖气,很冷,不知道她有没有多穿一点,有没有生病,最近还是很忙吗,忙到没有时间打电话,那边也下雪了吗,会不会比今天的雪还要大?苏宵胡乱想着。
她什么也不知道,她只想听听她的声音。
思绪好像一下子堵在喉咙里了,苏宵有点胸闷,头也有点晕。
“呼——”苏宵推开窗,一阵疾风骤雪倾巢而来,冻住了她缠绕的糟乱和不安。
“阿嚏!阿嚏!”苏宵连打了两个喷嚏。
头更晕了。
“今天零下六度呢,别站这吹风了,”白宜夏走过来,用力一推把窗户整个关上,扶住苏宵微微打颤的肩,揽着她往前走,说,“回教室啦。”
“你,什么时候买的?”苏宵接过白宜夏递来的热水,看着她变戏法一样放到她桌前的一袋子药,大脑宕机两秒,又问,“你怎么知道……”
“晚一下课买的,你这鼻音从晚自习前就很重了,听得出来,”白宜夏说着开始鼓捣那些瓶瓶罐罐,给她按药剂量分好放到瓶盖里,说,“感冒了得吃药,靠硬撑是不管用的,病毒这玩意毅力比你强着呢……”
尽管白宜夏还在孜孜不倦地给她传输医学知识,苏宵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她耳边循环往复的,只有尘暮那句——吃药比睡一觉管用得多,别睡了,起来把药吃了吧。
苏宵垂眸打量着眼前的药盒子,一时竟也觉得莫名眼熟。
双黄连口服液,西瓜霜润喉片,甚至还有,被她吐槽是小孩专用的,小葵花感冒颗粒……
就像是,苏宵生病那次,他翘课给她买的那些药。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苏宵心都紧了一瞬,隐隐的疼痛就像被人轻轻踩了一脚。
她一定是烧到头晕了。
苏宵慌忙说了声谢谢,将药盖里的药片尽数服下,又猛地灌了好几口热水,像要把脑子那点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冲刷干净。
“呼。”药水发涩,舌尖也有点麻,苏宵缓口气,哑着嗓,再次说了声谢谢。
白宜夏咬咬唇,蹙了下眉,似乎是觉得她太客气,说,“不用谢我。”
“外面还在下雪,很冷吧,麻烦你了。”苏宵歉疚地低下头,半秒后又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抬起额,问道,“多少钱?”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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