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陆骁像被老师点名的小学生，立刻挺直了背，声音还有点刚睡醒的沙哑，“谢…谢谢你！还有那个喷雾……太神奇了！”他语无伦次，眼神飘忽，就是不敢直视灼华的眼睛。

灼华“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她站起身，走到旁边一个简易的小桌子旁，拿起一个印着卡通小熊图案的保温杯——正是之前陆骁用过的那只。

她拧开盖子，一股温热的白气袅袅升起。她倒了小半杯水，递了过去。

“喝点。”声音没什么起伏。

陆骁赶紧接过杯子。温热的触感从杯壁传来，熨帖着手心。他小口地喝着水，温热的水流滑过喉咙，暖意蔓延开。

他偷偷抬眼觑灼华，她正垂着眼，似乎在研究保温杯盖上的小熊图案，侧脸线条在光影下显得格外柔和。

“那个……灼华，”陆骁鼓起勇气，声音放得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和难以抑制的激动，“我……我刚才试镜……好像……好像还行？”

他问得忐忑，像个等待宣判的囚徒，眼神里充满了希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他太在意这个结果了，这不仅仅是一个角色，更是他拼命抓住的一线曙光。

灼华抬眸，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说“我知道”。她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摸出那个屏幕裂了缝的旧手机，指尖在上面随意划拉了两下，然后递到陆骁面前。

屏幕上，赫然是导演刚刚发来的一条未读信息，时间显示就在几分钟前：

「灼华姑娘！大喜讯！定了！定了！陆骁就是沈砚！男三号！他刚才那段爆发简直绝了！把所有人都震住了！片酬和合同细节我马上让助理整理好送过去！这小子前途无量啊！都是您眼光好！[大拇指][大拇指]」

信息后面跟着一连串夸张的表情符号，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导演的激动和狂喜。

陆骁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的每一个字，呼吸都停滞了！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血液冲上头顶，脸颊烫得像是要烧起来！他猛地抬头看向灼华，嘴唇哆嗦着，想说点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啊…啊…”声，巨大的喜悦和难以置信冲击得他几乎要眩晕过去！

灼华看着他这副激动到失语、眼睛亮得如同燃烧的星辰的样子，那点心头微痒的感觉，似乎也被这纯粹的、热烈的喜悦点燃了，蔓延开一丝清晰的暖意。

她几不可察地弯了下唇角，那弧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明显一点。

“嗯。”她收回手机，淡淡地应了一声，仿佛只是确认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演得不错。”

轰——！

这句轻飘飘的肯定，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陆骁所有压抑的情绪！

“灼华——！”他再也控制不住，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像个拿到满分试卷的孩子，带着巨大的、毫无保留的喜悦和感激，朝着灼华扑了过去！

他想拥抱她，想表达此刻内心翻江倒海的激动和谢意！如果不是她，他可能还在演死尸！如果不是她的信任，她的“提神喷雾”，她的……怀抱，他根本不可能抓住这个机会，更不可能在试镜时爆发出那样的力量！

然而，就在他张开双臂，身体前倾的刹那，对上灼华那双平静无波、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他冲动的动作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硬生生僵在了原地！

他……他在干什么？！他怎么能……怎么能扑过去抱她？！她是灼华啊！是那个能冰封片场、修改记忆、强大到无法想象的存在！他怎么能……如此冒犯？！

巨大的尴尬和惶恐瞬间取代了狂喜，陆骁的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他僵在原地，伸出去的手臂停在半空，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像个滑稽的木偶。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灼华看着他这副手足无措、窘迫得快冒烟的样子，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促狭的笑意。她没有后退，也没有斥责，只是随意地伸出手，用指尖轻轻弹了一下陆骁僵在半空中的手腕。

那力道很轻，带着点微凉的触感。

“站稳。”她语气平淡，仿佛刚才那场未遂的“拥抱袭击”只是陆骁不小心绊了一下。

陆骁被她指尖一弹，如同被电流击中，猛地缩回手，整个人触电般后退一步，脸颊滚烫，连脖子都红透了。他低着头，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胸口，声音细若蚊呐：“对…对不起！我…我太激动了……”

灼华没再看他，目光转向帘子外，仿佛被外面的喧嚣吸引了注意力。只是那微微上扬的唇角，泄露了一丝她此刻并不平静的心情。

陆骁站在原地，心脏还在疯狂跳动，混合着巨大的喜悦和浓烈的窘迫，像打翻了的调色盘。他偷偷抬眼，看着灼华被光影勾勒的侧脸线条，看着她唇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那点窘迫感，竟奇异地被一种更加汹涌的、酸酸涨涨的情绪取代了。

被偏爱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吗？

他攥紧了拳头，指尖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只有心底那片名为“灼华”的土壤里，有什么东西，正破土而出，疯狂滋长。

男三号“沈砚”的角色尘埃落定，如同在陆骁原本灰暗的天空骤然炸开了一朵绚烂的烟花。片酬翻倍、名字将出现在演员表靠前位置、能与当红小花搭戏……这些曾经遥不可及的梦，如今成了触手可及的现实。

整个剧组看他的眼神都变了，羡慕有之，嫉妒有之，但更多的是“这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的惊叹。连带着对他身边那个神秘莫测、武力值爆表的“小侍卫”灼华，都多了几分敬畏。

然而，娱乐圈这片名利场，从无真正的风平浪静。陆骁的平地惊雷，不可避免地触动了某些人的奶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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