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听说是男三号‘沈砚’？”

“是啊，竞争挺激烈的，好几个有点名气的都来了。”

“陆骁？就那个小群演？他也敢试镜男三？”

“谁知道呢，听说导演挺看好他……”

“运气好吧？抱上大腿了？你看那个会武功的……”

周围的窃窃私语如同烦人的蚊蚋，断断续续地钻进灼华的耳朵。她嗑瓜子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蝼蚁的议论，何须入耳？她只是分出了一缕极其微弱的神识，如同无形的丝线，悄无声息地穿透了试镜棚紧闭的大门。

里面的场景清晰地映照在她“眼”中。

不大的空间里，气氛凝重。导演、制片、编剧几人坐在长桌后。陆骁站在场地中央，正进行着一段情绪爆发的独角戏。

“……为什么？！”他猛地抬头，嘶吼出声，声音因为极致的痛苦和愤怒而撕裂沙哑。那张年轻俊秀的脸庞此刻扭曲着，青筋在额角暴起，双眼赤红，泪水混合着绝望在眼眶里疯狂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他身体紧绷，双拳紧握到指节发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溃，又被一股刻骨的仇恨和最后一丝理智死死拽住，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濒临破碎又异常坚韧的矛盾美感。那种扑面而来的绝望和力量感，几乎要冲破空间的束缚！

长桌后的几人，包括一向挑剔的导演，此刻都屏住了呼吸，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激赏！制片人甚至无意识地张开了嘴，忘记了合上。

灼华“看”着陆骁那双燃烧着烈焰、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焚毁的琉璃色眼眸，那里面倾注了他所有的心血、所有的理解、所有的生命能量。她嗑瓜子的动作，第一次停顿了。

心头那点微痒的感觉，似乎被这团熊熊燃烧的生命之火点燃了。不再是细微的搔刮，而是一种清晰的、带着温度的鼓胀感，像有什么东西在悄然萌发。

她收回那缕神识，指尖无意识地在瓜子袋上摩挲了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试镜棚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陆骁走了出来。

他脚步有些虚浮，脸色是透支后的苍白，额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饱满的额角。那双琉璃色的眼睛，此刻却亮得惊人，像暴雨洗刷后的夜空，澄澈、疲惫，却又燃烧着一种近乎燃烧殆尽的余烬光芒。

他扶着门框，目光急切地在人群中搜寻。

当看到角落里的灼华时，他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极度疲惫却无比灿烂、如同骄阳破开阴云的笑容。

那笑容纯粹、明亮，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巨大喜悦和……全然的信任与依赖。

他不需要说话。那笑容已经说明了一切。

灼华看着他，看着他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栽倒却依旧固执地挺直脊梁的样子。她将手里没嗑完的瓜子随意丢回口袋，站起身，朝他走了过去。

陆骁看着她走近，笑容更加灿烂，带着点孩子气的邀功意味。他想说什么，可巨大的疲惫和精神的骤然松弛如同潮水般涌来，眼前猛地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软倒。

预想中冰冷坚硬的地面没有到来。

他落入了一个带着淡淡草木清香的、并不算特别温暖却异常安稳的怀抱。

灼华稳稳地接住了他。动作熟稔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陆骁最后的意识，是灼华身上那股令人安心的清冽气息，以及耳边传来的一声极轻、带着点无奈又纵容的叹息：

“啧。麻烦。”

他彻底放松下来，陷入了昏睡。嘴角还残留着那抹明亮的笑意。

灼华低头，看着怀里青年沉睡中依旧难掩疲惫却满足的侧脸。她抬起手，指尖隔空，极其轻柔地拂过他的额角。

一缕肉眼无法察觉的、温和至极的灵力，如同最上等的暖玉，悄无声息地渗入他的眉心，温柔地抚平他过度消耗的精神力，滋养着他疲惫不堪的身体。

周围的目光再次聚焦过来，带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灼华恍若未觉。她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让陆骁靠得更舒服些，然后抱着他，像个抱着心爱玩具的孩子，旁若无人地朝着休息区走去。

阳光穿过高大的摄影棚顶棚，在她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那纤细的身影，此刻却仿佛撑起了一片小小的、只属于陆骁的、无声而安稳的天空。

试镜棚外的喧嚣如同潮水，在陆骁陷入昏睡的瞬间褪去，只余下一种奇异的、真空般的宁静。

灼华抱着他，像抱着一件易碎又珍贵的瓷器，穿过那些惊愕、探究、羡慕嫉妒恨交织的目光，走向休息区角落那张她常驻的旧沙发。

动作熟稔，旁若无人。

“哎哟，这……”一个场务刚想说什么，被旁边的人猛地拽了一下胳膊，使了个眼色。那人讪讪地闭嘴，和其他人一样，目送着那玄色劲装的纤细身影抱着昏睡的青年，消失在临时隔开的休息区帘子后面。

帘子落下，隔开了一片小小的天地。

灼华将陆骁轻轻放在那张铺着薄毯的旧沙发上。他睡得沉，眉头还微微蹙着，仿佛梦里还在经历沈砚的痛苦挣扎。过度消耗的精神和体力，让他的呼吸都显得绵长而沉重。

灼华站在沙发旁，垂眸看着他苍白疲惫的侧脸。昏睡中的陆骁褪去了清醒时的韧劲儿和光芒，显出一种近乎脆弱的柔软，额角的汗湿还未干透，几缕碎发黏在皮肤上。她指尖动了动，似乎想拂开那几缕发丝，却又在半途停住。

麻烦。她心里又嘀咕了一句。这具凡人的躯壳，真是麻烦又脆弱。

可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那点麻烦的感觉又被一种更陌生的、类似于“责任”的情绪压了下去。她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指尖隔空，极其轻柔地拂过他的额角。

一缕比之前更加精纯、温和的灵力，如同初春最柔和的暖风，无声无息地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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