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长命合欢
“娘子,秦王往牙帐去了。”
昨日秦王离开太后毡帐时神情恍惚,珠拉心知,这便是娘子说的“有异”。翻覆一夜,想来,秦王还是想要将一切告知陛下。
“进去了?”萧菱生手上不停,重午将至,放鹤奴和绾思有的,信先也得有。
“还未,秦王还在侍卫毡帐之外徘徊。”
但秦王既然有此举,想必心中更偏向陛下。
萧菱生手一顿,一根丝线飘落到地上,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
“娘子,是否请薜荔娘子……”
“太明显了,薜荔出手谁想不到是我在背后?”萧菱生摇头否定珠拉提议,缓缓道,“自然有人比我们更急。”
耶律重元目光又与值守的侍卫相撞,他急忙回身避开,抬脚又硬生生停下。
为什么?为什么还不去禀告阿兄?为什么不来问他?阿娘逼他,阿兄也来逼他啊!
“你的兄友弟恭真比阿娘还重要?”
萧弄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复往日可亲,变得冷酷而残忍。
可,那是阿兄啊。
等阿娘真动手,母子之情再无转圜……
耶律重元嘴唇紧抿,喉结滚动,双手握拳,回头看了眼王帐前高高竖起的牙旗。
下定决心,耶律重元朝着王帐的方向抬步,刚走两步突然被一只手拉走。
“娘子的意思是……”
“二叔的人归根结底是小翁帐的人,祖地豪州出身的人,我们也有。”
萧孝先让心腹将耶律重元送回萧弄锦那里,幸好……
“萧枢密使。”耶律喜孙接到萧孝先的消息前来,“发生什么事了?”
萧孝先将耶律重元出现在王帐外的事一说,耶律喜孙变了脸色,萧孝先心中也满是后怕。
“情况有变,秦王他……”萧孝先交代几句,不放心耶律重元,急着离开了。
耶律喜孙原地停驻良久,转身继续巡逻,却见孩里站在后方,耶律喜孙收敛心神,点头示意。
萧弄锦知道幼子举动后大怒,捂着心口下令,秦王殿下探望太后时病倒,太后留秦王就近休养。
对着匆匆赶来的萧孝先,萧弄锦幽幽道:“二兄,我们要提前动手了。”
重熙三年,五月初三。
耶律宗真笑看着放鹤奴小口小口吃西瓜,小心地不教汁水溅到衣服上的模样。
“济古尔不再多用些?”
耶律宗真摇头,却说起后日的重午节,“重午当日,我想戴挞里亲手编的合欢结和长命缕,劳累挞里今夜辛苦一些?”
“济古尔该早些与我说,不过倒也不麻烦,我这便叫采蓝去领彩线。”萧菱生说着起身。
耶律宗真拉住萧菱生,仰头看她:“今夜挞里和三个孩子就在后帐中安心编长命缕,信先那个猴子带着,绾思也要跟他玩疯了。”
萧菱生敏锐察觉到什么:“济古尔……”
“博齐希病了几日方有好转,早间阿娘派人让我晚膳时去一趟,尽……”
“母子兄弟之情。”
耶律宗真走后,萧菱生让采蓝去找彩线,她则是吩咐珠拉:“南京那边来信了,也让赵中人知道,免他担忧。”
“娘子?”珠拉一时没反应过来。
萧菱生低低笑了一声:“下次见到阿爹,记得提醒我告诉他,我又赢了。”
权力的鲜血浇灌出的,怎么可能是徒有艳丽颜色却不堪一折的花朵?
是夜,萧孝先久违地穿戴起盔甲,领兵切断太后帐与御帐的路。
捺钵营地毡帐的排布一向是根据身份地位及帝王宠信,最中心是御帐及护卫毡帐,御帐以北是太后帐,以南是皇后帐,再之后是横帐皇族、后族国舅帐等。
前几日,萧弄锦以秦王养病喜静为由命太后帐附近的毡帐后退数十里。
太后帐周围已经由萧弄锦和萧孝先的心腹团团围住,没有二人首肯,连只走兽也跑不出去。
萧孝先向远处望,重重毡帐,灯光点点,不知身后的太后帐是否顺利。
“怎么我这里的膳食不合陛下胃口?”萧弄锦懒懒问道。
耶律宗真环视取代宫人奉膳后留在帐内的甲士:“儿忧心博齐希,阿娘预备何时让儿见博齐希。”
“陛下真是好兄长,既如此,不如效仿南朝,来一段兄终弟及的佳话。”
耶律宗真不可置信般念出那两个字:“兄终?”
图穷匕见,萧弄锦收起笑:“若陛下乖觉,我也可以让你去和齐天那老妇作伴。”然后,和先帝团聚。
宗真安然坐着,萧弄锦生疑:“陛下还未应我。”
“阿娘是想要我的传位诏书?”
萧弄锦嗤笑:“我不是汉人,也不像你们什么都学汉人,我不看重那些东西。”
宗真点头:“那么阿娘是想用我一句话,抵过心中杀子的愧疚了。”
萧弄锦指甲刺入掌心:“我予你血脉,你还我后半生顺心如意。你我母子一场,从此两清。”
“好。”
“你说什么?”萧弄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从此你我母子,两不相欠。”耶律宗真起身,“孩里。”
萧弄锦心底不安的种子破土而出,看望母弟,耶律宗真仅带了六名侍卫,都在帐外,应早被制服了才对。萧弄锦睁大双眼看着,孩里掀帘而进。
身后跟着耶律喜孙。
不言自明。
耶律喜孙一声令下,帐内甲士悉数被拿下。
“阿娘,结束了。”
“你以为我会狼狈认输?”萧弄锦喊道,“小喜!”
赵安仁送上一物,萧弄锦揭开红布,赫然是玉玺。
“你也不要这玉玺了吗?”萧弄锦高高举起做出抛掷的动作。
“阿娘。”耶律宗真喟然,非要闹到这般地步。
身后执炬侍卫分开一条路,是萧菱生。
宗真回头讶然:“挞里。”
萧菱生几步走上前,与耶律宗真并肩。
“我说过,我与济古尔夫妻一体,要么帝尊后荣,要么龙囚凤殉。”
萧弄锦瞧着相握的手的一双手冷笑出声。
“济古尔,让我与姑母说说话。”
耶律宗真正欲反对,萧菱生手指在他手背轻敲两下,他终究迟疑点点头,带人退出帐外。
萧弄锦颇有兴味盯着萧菱生,似乎对萧菱生要和她说什么很好奇。
“姑母,发展到今日境地,您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了。”
萧弄锦冷了脸色,仍不语。
“您所做无非就是会把事情闹大,让济古尔背上不孝的名声。您赌的是我,是惕隐,是宗室长者,不愿看到此等影响皇室声誉的事。”
“难道不是?”
“是。”萧菱生点头,“姑母知我,不知道我是否也知姑母?”
萧弄锦扬眉:“你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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