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心软的他
余晚萧只当他是太过懊恼,当即语气轻快了些,对他招了招手:“你也是一片好意,我不怪你。既然遇上了,不如与我同去刘府一趟?”
宋佑谦莞尔,摆出一副做错事后想要弥补的模样:“好,任凭差遣。”
……
官员府邸的规制,终究比富商之家大气。门口两名护卫手持长枪,肃杀之气凛然。余晚萧强压着惧意,向传事者报上名号,称是刘赐的同窗,特来寻他。
不多时,那传事的去而复返,满脸倨傲,只用鼻孔对着人,扬声道:“我家十八少说了,他从不认识什么鱼晚萧,猫晚萧之流,莫要将些阿猫阿狗都往府里领!”
余晚萧强捺着性子,温言相求:“烦请再通报一声,不知刘公子要如何,才肯见我一面?”
传事的不耐烦地挥开她的手,斥道:“十八少既说不识你,你还纠缠什么?速速离去!”
余晚萧被他推得一个踉跄,本就负伤的脚腕骤然吃痛,那股钻心之感直窜上来,霎时面色惨白。她眼睁睁看着朱漆大门“吱呀”一声合拢,将所有希望都关在了里面。
余晚萧无暇自怨自艾,只随意寻了阶沿坐下,歇脚的同时,脑中仍在苦思对策。
正凝神间,忽闻大门咿呀开启,她猛地回头,果见门已洞开,宋佑谦立在门内,眸中带几分狡黠笑意:“走吧,进去。”
余晚萧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叫人开了门,此刻却无暇细问。见门已开,便一瘸一拐拾级而上。宋佑谦及时伸手扶住她,二人并肩往内,寻那刘赐去了。
此时刘赐尚未安歇,正于府中亭内喂鱼。两名婢女分执灯笼立在左右,光韵洒在湖面,映得半明半暗。他抬手撒一把鱼食,湖中锦鲤争相竞逐,密密麻麻的鱼头攒动,在昏暗中瞧着竟有些渗人。
小厮早已通报余晚萧到访,他却浑不在意,直待手中鱼食尽了,才慢悠悠转过身来。
余晚萧是独自过来的,方才宋佑谦送她至亭外便停了步,说待她谈完再来相迎。
刘赐转过身,拍去手上残留的鱼食碎屑,而后负手而立,故作讶异道:“余姑娘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贵干?”
余晚萧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把《山水异志》给我,我便不向旁人提及是你取走的。”
刘赐嗤笑一声,满脸不屑:“本就不是我拿的,何须你多言?”
“那你猜猜,我为何会在此处?”余晚萧唇角微扬,瞧着竟有几分天真,“总不会莫名其妙来寻你吧?”
刘赐神色微变,眼底心虚一闪而过,转瞬又厉声道:“想诓我?没门!”
“诓你?”余晚萧笑出声,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我诓你做什么?若不是已知晓你所作所为,怎会寻上门来?我与你素无往来,是你背后之人漏了口风,才让我抓住了把柄。”
见刘赐脸色渐沉,已显露出相信的表情,余晚萧又添了把火:“可惜啊,他已然把你卖了。既能将消息透露给我,难保哪日不会禀知山长。到那时,你声名尽毁,他却能全身而退。”
刘赐余光扫过院门口立着的人影,霎时惊得瞪大了眼,已然全信了余晚萧的话,心中又怒又恨,猛地从袖中抽出那本《山水异志》。
他目光在院门处匆匆一扫,张了张嘴似想说什么,最终却只道:“是我偷的,又如何?”
余晚萧摊开手,缓步走近,温言劝道:“我说过,你把书给我,我便不揭穿你。我会禀明山长,是我借阅时不慎将书带离,如此大家都体面。”
“想要?那你自己来拿!”刘赐肚子里面冒的都是黑水,待余晚萧走近,猛地扬手,将书掷入湖中。
“噗通”一声水响。
余晚萧纵身跃入了湖中。
刘赐大惊失色,不过一册书罢了,她竟疯了不成?!
转瞬之间,宋佑谦已从院门奔至岸边,目光阴森地盯着刘赐,看得他脊背发凉。刘赐哆嗦着辩解:“我……我怎知她会跳下去!”
宋佑谦神色更冷,厉声道:“还不快叫人把她捞上来!”
夜里湖水寒凉刺骨,余晚萧被人捞起时,浑身尽湿,面色惨白如纸。夏日单薄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身段,她却止不住地发抖,牙关都在打颤。
宋佑谦眸色深沉,瞳仁里似有火焰燃起,烧得他浑身燥热,血气翻涌,目光直直地锁在余晚萧身上。
直到余晚萧走到他面前,一把攥住他的手腕,那冰寒刺骨的温度才将他惊醒。他当即解下自己的外衫,罩在她身上,随即俯身将人横抱而起,转头对目光同样直勾勾的刘赐厉声道:“再看,便剜了你的眼珠子!”
刘赐也打了个寒颤,心中愤愤不平,出谋划策的是你,如今又在装什么好人?
返程乘的是宋府马车。余晚萧靠在车厢一角,身子蜷缩着,疲惫、寒凉与伤痛一同袭来,手中却仍紧紧攥着那本书不肯松开。
宋佑谦心中烦闷异常,却不知这烦闷从何而来,大抵是因车厢内太过沉暗吧。他执起油灯举高,微弱的光线下,车厢一角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然一缩。
蜷缩在那里的人,单薄得不像话,瘦弱的身躯在发着抖,结成缕的发丝还在往下滴水,肤色白得近乎透明,活像一只濒死的幼兽。
那“幼兽”察觉到光亮,缓缓抬头望他,浓密的睫毛微颤,眼角挂着泪,声音温软却无力:“宋兄,可否帮我一个忙?”
宋佑谦心头一紧。他素来爱看人生死挣扎或狼狈不堪的模样,那般丑态只会让他血液沸腾,兴味盎然。可眼前这人是余晚萧,他却只觉她眼角的泪光碍眼得很。
余晚萧续道:“如今我既已寻回被盗的书册,想将它藏于掌书之处,也叫那人尝尝被污蔑的滋味。宋兄,肯不肯帮我?”
她偏着头,笑容愈发温软无害,湿发黏在脸颊上,白嫩清秀的脸庞毫无攻击性,瞧着就像个惹人疼惜的软包子,任谁见了都想好生哄一哄她。
宋佑谦眼神微动,神色晦暗不明,应了一声:“好。”
应了又不意味着,他一定要做。
承诺只对君子管用,对他这种小人,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
余晚萧细细跟他描述了该将书册藏于何处,又说该如何引得众人发觉那书册。到了陈府墙下分别时,余晚萧双眼亮闪闪的,认真道:“多谢宋兄,今日之恩,晚萧他日必当涌泉相报。”
宋佑谦嘴上说着无妨,道那举手之劳,叫她尽管放心。
然而分别后,他却随手将那本湿漉漉的《山水异志》扔在街边,眼神冷漠,语气轻蔑:“想利用我?还太嫩了些!”
装柔弱来骗他心软?这一招,他早已用烂了,心知肚明得很。
他将自己方才套在余晚萧身上的外衫拿在手里,狠狠吸了一口,湿漉漉的鱼腥气中,似有若无地夹杂着一丝女儿香。
他随即将脸埋进了那衣衫中,神情陶醉。
真香呐,若是能将人抱在怀里狠狠疼爱,他一定要将那浑身的女儿香,好好舔个遍。
半炷香后,那辆马车去而复返。
宋佑谦弯腰拾起被扔掉的书册,低骂自己一声“蠢货”。
明明知道余晚萧是故意摆出那般脆弱可怜的姿态引他心软,想利用他化解危机,可他还是忍不住回来了。
罢了,就这一次。
等他对余晚萧腻了,便不必再伪装,直接将人捆了拖回府中,让她浑身上下都打上他的烙印,把今日这些付出,一一讨回来便是。
柴房之内,余晚萧先向陈竹宜恳切致歉,又言明出去后必为她做一身更妥帖的衣裳,这才将两人衣物换回。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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