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午歇过后,宣槿妤不愿再待在围帘后,好似她和苏琯璋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午时那狱卒来送饭时,见他们夫妻从围帘后齐齐走出来,憨厚刻板的面上霎时放光的模样,好似在说“我有发现”“你们小夫妻真恩爱”,简直让她臊得慌。
她面皮再厚,再不顾旁人看法,也只是对着家中爹娘和苏琯璋,这里公爹婆母都在,她还是会不好意思的。
于是,她一个下午都待在围帘外,苏琯璋默默陪着她。
上午了解了怎么通过火把更换次数换算时间,宣槿妤以为自己会一直留意着火把更换的频率,但实际上,狱卒来时她都不怎么留意到。
死牢里的生活并不是她以为的那样不可接受。
整个下午,她边和老夫人、婆母许玉娘,还有三个嫂嫂说话,听她们絮叨怀孕的注意事项,边观看侄子侄女们为逗她笑而编排的过家家游戏,脸上的笑意就没消失过。
到了傍晚用膳时,她才察觉到脸上有点僵——笑的时间太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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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死牢里温情脉脉,但今日一整日,前朝都不得平静。
早朝时关于苏国公府通敌叛国一事,朝堂里都吵起来了,还险些打了起来。
盛誉回到即正殿便砸了一套茶盏,砸完发现是他近来最心爱的那套天青色水纹样汝瓷,顿时怒气更甚。
“都怎么做事的?嗯?”他冲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发火,“都给朕滚出去,自己去领十个板子。”
宫女太监们连地上的碎片都不敢收拾,瑟缩着退出了大殿,仅有吴太监安静地留了下来,殿里落针可闻。
“你瞧瞧,文臣武官竟也会结成一系。”盛誉绕着大殿走了几圈,不小心提到地上的碎瓷片,顺着瓷片飞出去的位置,才看到不显存在感的吴太监。
吴太监不敢说话,只默默当皇帝的树洞。
“朕竟不知,要处决一个苏家,还要征得朝臣同意。”盛誉冷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苏国公府不是通敌叛国,而是要夺了这盛氏江山了。”
吴太监“噗通”跪下,冷汗涔涔。
陛下这是气昏头了才说这样的话。
他在心底庆幸,方才汝瓷茶盏摔碎陛下盛怒散了这即正殿的宫女太监,不然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吴太监你说,这苏家是不是要造反啊?”
文臣武官向来分两个阵营,彼此之间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只苏家出事,他们便联合起来,一起朝他这个皇帝施压。
吴太监没有回话他也不在意,继续冷冷地说:“说是让朕三思,还不是在威胁朕。朕就不相信,朕就办不了这苏家。”
盛誉的目光和他的话音一样冷,瞧着吴太监的模样似在瞧一件死物。
“陛下息怒。”吴太监终于开口,努力止住话音里的颤抖,“苏家根系深,又得林家宣家相护,陛下要越发冷静,才能和朝臣抗衡。”
大盛朝堂上武官基本以苏家为首,文臣又基本以林家为首,如今苏家林家因为一个宣槿妤结合起来,确实难以对付。
吴太监感受到凝视在身上的那道恨不得将他剔骨剥皮的目光散去,身体慢慢委顿下来。
他陪伴了陛下将近二十年,主仆之间不说有多深情厚谊,但他起码和其余宫人不一样,可以性命无忧。
但方才他几乎要以为,他要像地上那碎了一地的瓷片般,落到个尸首分离的地步,比普通的宫人还要不如。
幸好!
“你说得对。”盛誉深呼吸,让殿中香炉燃烧的冷香进入肺腑中,“朕要冷静,既已等了三年,就不怕再多等些时日。”
临近傍晚时分,林太傅进了宫。
“陛下,臣愿以这金腰带,换回苏家人一条生路。”林韧跪在地上,双手朝上,恭恭敬敬地奉上一条亮金色绣龙凤呈祥的御赐腰带。
盛誉手中的玉扳指轻轻磕在桌案上,发出清脆的“哒”一声。
殿中沉默了片刻。
“太傅可是想好了?金腰带是先帝御赐,可保一家平安,你确定要用在苏家人身上?”
“哒哒哒”声再度响起,玉扳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案,敲得吴太监心里一上一下的。
林韧脸色却没有任何变化,哪怕皇帝在他这老师面前这样失礼言语不敬动作胁迫,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回禀陛下,臣已深思熟虑。”
玉扳指停止了敲击。
“好,朕答应你。”盛誉终于给了林韧一个满意的回复。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示意吴太监去收了金腰带,居高临下地看着林韧,“老师,就判苏家流放漠北如何?”
林韧却没同意,“陛下,不可,漠北是苏家军所在之地。”
他和盛誉玩味的眼神对上,“苏家军认人,怕纵虎归山。”
盛誉怀疑这老头子在阴阳自己,却从他平静的目光中看不出半点端倪。
“那依太傅之见,该如何?”
“为表公平,还给天下一个交代,”林韧俯身,“此事可于明日早朝时商议。”
盛誉应了。
林太傅告辞离去前,他突然问:“为保苏家,金腰带太傅都愿意交出来了,为何又不再继续帮下去?”
林韧没有回头,只道:“陛下,老臣保苏家,只是为了老臣那可怜的外孙女儿。而苏家今后的造化,与老臣再无干系。不相帮,是老臣身为朝臣,在为大盛着想而已。”
盛誉没有再说话,吴太监恭敬地将林韧送出了即正殿。
“老狐狸。”
很久之后,空荡寂静的殿中,传来盛誉几不可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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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牢这头的访客是在众人用完晚膳之后才来的。
宣槿妤之父,宣兆亲自来了。
“爹爹。”
“岳父。”
宣槿妤和苏琯璋站了起来。
宣兆朝女儿和女婿点了点头,却并不似妻子林清婉、岳丈林韧一般,一到这死牢便越过外头的牢房,直奔最里边的监牢。
他在最外围关押了苏国公和四个男孩子的牢房停了下来。
“亲家公。”宣兆温和地和苏声打招呼。
苏声也站了起来,朝他颔首,“今日怎的是你亲自来了?太傅他老人家昨日受了伤,可有妨碍?”
宣兆为人虽温和,但原则性极强,一向和处事圆滑的刑部尚书梁方方不合;昨日苏家林家又相当于和梁方方决裂了,今日竟还能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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