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兄与弟
凌晨两点，“平安口罩”大楼里最后一盏灯熄灭。
电梯正赶来七十四层。
常生今天难得加班，他的西装搭在臂弯处，正抽完最后一根烟。
“叮。”
电梯门很快开启，里面却提前站了个人。
常生“靠”了声，烟都吓掉了。
那人很高，戴着黑色的口罩，粉红的发尾微微卷翘。他似乎有些困意，正靠着闭目养神。
常生收拾好心情，站进电梯：“哪个部门的，忙到现在？”
“禁烟部的。”琉弥抬起头，散漫喊道，“老板。”
这一声犹如抛来的炸弹，令他又惊又怒：“你他妈来这儿干吗？！”
他将昂贵西装扔到地上，立马拿拳头上前招呼。
琉弥擦着迎面而来的拳风，有气无力地偏头，仿佛只是活动了下筋骨，紧接着他直起身，单手抓过常生的小臂，“咔嚓”一声反折到身后。
琉弥客气地说：“来践行‘平安口罩’的标语，我能做形象代言人么？”
他为自己今夜的口罩装扮很满意。
“你疯了？”常生回过头，“叶拭雪，你需要我提醒你自己的地位么？底层垃圾！我这样的人可以随便搞死你！”
“放松，弟弟。”琉弥礼貌地说，“一个人加班多孤独啊，哥哥来看望你，不高兴吗？”
“你死了我最高兴。”常生阴恻恻地说，“我这里安了智能系统，你知道谁在控制它吗？你玩完了，保镖和武装部队能将你狙烂，我要你的命！”
大楼的警报开始无征兆地狂响，闪烁的红光照在两人的脸上。
琉弥悠闲抬眼，对着电梯监控微笑。
“我的命……”琉弥的表情丝毫未变，他真诚地问，“干吗给你？”
“你杀了我爸！”常生的目光怨毒起来，“叶拭雪，你害死了我爸！你该以命抵命！”
“是，我欠你爸一条命。”琉弥毫不避讳地承认，“如果我这会儿去死，能让常叔活过来，我很愿意答应你。”他摁过常生的后脑，将后者的脑袋砸到钢制的电梯壁上，“谁能创造这个选项，你吗？”
“杂种……叶拭雪！”常生的脸离开钢制壁，又被被狠狠压在玻璃上，“你害死了我爸，逼走了我姐姐，你现在还要杀了我！好啊……爸他捡了条白眼狼——”
“说什么呢？”琉弥提起常生的脖子，又狠狠砸回去，他重复道，“说什么呢？”
“人呢！人怎么还没来！”常生鼻梁都被撞断了，“你弄死我！真的，你今天弄死我！这样我们全家都死在你手上了！”
“我会找到大姐。”琉弥低声警告道，“臭小鬼，别让我再听到这个字，你必须活得比我久。”
“你凭什么这样跟我说话？”常生被嘴里的血呛到，“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不必质疑你的权力，常生，你要坚信，普通人就是企业家脚下的烂泥，世道就是这样。”琉弥松开常生，在常生攻击的一瞬间，他拿出了枪，抵住了常生的脑袋，“但你记住，只要我还在一天，我就能教训你。”
电梯屏幕的数字正在倒数，由于夜深人稀，通往一楼的过程相当顺畅。
常生望向监控，终于回味出怪异，他忽然变得冷静，稍显忌惮地瞧着琉弥：“你搞了我的人。”
“让电梯停下，我们得叙叙旧。”琉弥听到警笛的长鸣声，他整理了衣服，“你派出了查理来杀我。”
“叮。”
电梯门开了。
叶拭雪拿出枪，将三楼的监控全部打爆。
塞古在电话那头充当线下的监视员：“进来得很顺利，疑似有诈。”
“嗯。”叶拭雪并不放在心上，继续刚才的话题，“暴露我信号的，是查理。”
叶拭雪记得“查理”——那个巨型家政机器。
他刚被常庆云带回家的时候是个无敌破坏王，为了安抚他，查理很喜欢给他当妈，因为查理的一级指令是“永远为家人服务”。
后来家中巨变，“查理”被改造为更加智能的战斗型人工智能，“叶拭雪”也就此成为了它的攻击对象。
“是么。”塞古当然认得查理，在他给叶拭雪当心理医生的那段时间里，查理也会给他当妈。塞古沉思了会儿，问：“你今天戴手环了么？”
“带了。”叶拭雪打烂门口的电子锁，警报声大噪，“而我此刻很冷静。”
叶拭雪举起枪，对准常生，却陡然讶异了瞬：“你怎么搞得这副样子。”
常生穿着浴袍，身后沾满了武装部队和黑黢黢的枪口，他森然一笑，像是终于等到羊入虎口，命令道：“打死他。”
叶拭雪眉头一皱，子弹立马像落雨一般砸下来。叶拭雪拉过门，侧身躲到柱子旁，耳边除了子弹声，还有塞古那边的“哐啷”声：“怎么？”
“查你妈信号。”塞古将桌面上的东西全扫到地上。
叶拭雪说：“怎么骂人。”
“我在追踪查理，它现在不认你，我就得把它炸了。”塞古将几台终端连接完毕，摆上桌，“你现在只能残，不能死，我得靠你低保过日子呢。”
持枪分子已经冲了出来，叶拭雪轻笑了声，说：“有点忙，先挂了。”
“嘭。”
子弹打在叶拭雪耳侧，叶拭雪从腰上再掏出一把枪，绕过柱子，对着前面一顿射击。
花瓶和玻璃全部炸开，常生一路躲着碎渣，大声喊：“快，快！别让他跑了！”
武装部队鱼贯而出，常生却又不愿意他们抢功劳，挤到这队人最前面，对着叶拭雪连连开枪！
叶拭雪也不惯着，重新装上子弹，一口气将把他左右两边的贴身武士全部打死！
轰隆隆——
三架直升机盘旋在上空，悬梯像瀑布一样垂直落下来。一大波穿着迷彩的武士沿着悬梯跳下来，他们个个虎背熊腰，是受过正统训练的军人。
看来他这次做足了准备，只要叶拭雪死！
“再过几天就是我爸的祭日，时间正好，我送你去他跟前给他下跪赔罪！”保镖的尸体砸下，常生并不惊慌，反而顺带将尸体挡在身前当肉盾，他说，“我今天要亲自毙了你！”
话音刚落，一枚卵形手榴弹忽然滚到叶拭雪脚边。
常生爆喝道：“操！”
下一瞬，热浪将两方人都掀翻。然而不知为何，地面竟被轰出一个窟窿，叶拭雪及时滚落进二楼，避开了这场爆破的余波。
他没空思索，拔出两把新式手枪，对着天空狙击。他冷声道：“下来”
常生从地上爬起来，躲避子弹击打的碎渣：“谁丢的——”
话音未落，天上又飞来一个炮弹，落在人圈中央，将武装部队的人炸开了花！
叶拭雪眼疾手快，在爆炸之前，直接拿枪打断了常生的小腿，令他掉进天花板的洞口。
常生像一个装满血的气球，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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