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祸事
大败于妙应寺后,解玄没有了以小博大、除掉傅厌辞的可能,但这不代表就此放过傅厌辞。
渡河前有徐泰这个隐患,他未能与乐绮眠郑重其事地谈一回,现今大患已除,对付道圣一事,正该提上议程。
解玄说:“道圣流着鬼鹫人的血,你嫁给肃王,就是背叛皇后。天狩帝野心勃勃,南征失利,三年内,必有一战。届时,肃王难道会因出身鬼鹫,放梁人一马?你见过他围攻奉京,你知道他做不到。”
无论乐绮眠与道圣有何仇怨,她首先是公主,维护大梁是她的义务。
身份注定了她和傅厌辞会走向对立,如果她连这都无法意识到,也不是解玄教出的弟子了。
乐绮眠道:“我从未有这个打算。”
解玄抬了眸,冷静答:“公主不必为了欺瞒我,撒这等显而易见的谎。”
乐绮眠说:“当日你在岸边,应当看到我腕间红莲。你觉得一个将死之人,会考虑和谁缔结姻亲?”
这是实话,望舒已经到无法遏制的地步,再有两次毒发,羲和之血也回天乏术。她希望事情有转机,但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她没有向傅厌辞提及此事,因为太知道他的反应。
解玄道:“我可以为公主提供羲和之血,肃王当真为公主,而非只顾私欲,也不会拒绝我为公主解毒。”
乐绮眠相信解玄能做到,因为海浪王父子用累累血债构筑起的威信,只能由她来打破。
但江别鹤的死,他并不无辜。她可以让任何人为她解毒,唯独解玄例外。
“我母后的死,”乐绮眠敲了敲车门,“你该给出答案了。”
解玄道:“我可以让她活下去,只是她做出了和公主同样的选择,仅此而已。”
她拒绝了解玄的帮助,即便结果是死亡。乐绮眠和她一样底线分明,这样的人活在乱世,只有一个结果。
“公主不愿承认,但你的确在重走皇后的路,”解玄分外坦诚,“公主可想过,你与肃王之事传到天狩帝耳中,肃王会作何反应?”
乐绮眠了无所谓:“你觉得我母后因嫁入宫中而死,故而总将她与我相提并论。可抛弃责任留在应州,她便做对了吗?你们所有人逼死了她,还要说她所遇非人。她唯一的错,就是没在初次遇到你时,将你置于死地。”
她举身欺近,双眼亮着幽渺的火。此刻他不必再解释,乐绮眠已看出徐泰的话就是实情。
因为解玄不断将过错推给旁人,毫无悔过之心。这样的人,即便用刀剑刺他万次,也无法真正令他痛苦。她不必浪费时间,只需用他达成目的。这才是他最大的价值。
“徐泰的信让道圣对我的身份起疑,我不可能始终将瑞昌关在军中,”乐绮眠转回正题,“在道圣发现你身份前,必须先下手。”
解玄说:“公主想怎么做?”
两人离得实在很近,近到前一刻说着杀他,现今视他为共谋之人,也如似玩笑。能将公与私分得如此清晰,乐绮眠不知道,她才是最可怕的人。
乐绮眠取出封信,挡在她与解玄之间:“让魏衍放在宫中的道人按我信中内容,写份劄子,递交道圣。接下来,只需等道圣回应。”
解玄收下书信,忽说:“日月教兵力不足以与道圣开战,如果有一日,道圣兵临城下,公主有何打算?”
没有信件阻隔,他压低身体,隔着门前珠帘,目光不闪不避。
乐绮眠道:“尽人事,遵天命。你该相信天命在你,而非在道圣手中。”
“我相信公主能取胜,只是不信,肃王能陪公主走到最后,”解玄笑了笑,半张脸白净如玉,静默温雅,“如果肃王变节移志,公主能否给一次机会,让我赎清昔日之过?”
乐绮眠没有回答,因为她答应与否于解玄不重要,他从不会按她的意志行事。那么随他如何,她不关心。
随着话音落,地面落花被晚风卷起,带着夕阳的余晖,坠入黑暗之中。肃王府的灯火从暗中亮起,几名华服官员等在府外,隐有不耐之色。
“崔指挥使,你让本官好等,御史台奉陛下之令协助调查军粮案,御卫却让我等侯在府外,这便是肃王殿下的待客之道?!”
府门大开,崔烈刚迈步而出,监察御史的责问劈头盖脸而来,为首的御史台长官坐在马上,冷眼相看。
一人闲闲道:“大人息怒,崔指挥使这不就来了?听听他怎么说。”
这人腰佩双剑,姿态闲逸,唇边带着浅淡的笑,却是随征南军回京后、数月未见的萧蟠。他在拿下闻师俭后,被安排总领宿卫军,这回来泽州,更带着天狩帝的旨意。
崔烈拱手道:“军务倥偬,殿下午后才返回府中,是下官疏忽,诸位大人请。”
他将众人让往府内,众人没动。萧蟠眼神闪烁,同旁人一般未发一语,还是御史中丞笑了笑,和颜悦色道:“崔指挥使说殿下忙于公务,可为何本官听闻,这三月,殿下待在泽州的时日,屈指可数?”
崔烈道:“大人慎重。殿下就藩以来,克尽厥职,从未有一刻懈怠,您身为中丞,更该实事求是。”
御史中丞道:“本官会这么说,自然有所依据。我只问崔指挥使一句,前几日,你与肃王殿下在何处?”
依北苍军规,亲王不能擅离封地,傅厌辞将乐绮眠送往知州府后,连夜返回泽州。可惜慢了一步,太子的人提前抵达,御卫虽然将人拦在府外,但时间一长,这些人还是起了疑。
崔烈也笑:“御史台来泽州,是为调查军粮案。这不是大人该问、也不是大人能问的话。”
有人上前一步,厉声道:“御史台奉陛下之令前来查案,自然要问明肃王行踪。依我看,此事不是不能问,而是肃王去了不该去的地方,见了不该见的人,才不及会见我等!”
崔烈心知御史台有备而来,正要回话,府内御卫道:“诸位都让一让,殿下来了!”
回廊尽头,灯火如织。傅厌辞穿过庭院,两列御卫抬着口薄棺,紧随而至,却没有丁点脚步声。
御史中丞道:“边关守将说,肃王殿下两度出入岑州,皆逗留日久。也有人说,殿下是为见武安侯之女。不如殿下亲自说说,是何等要事,让您甘冒被梁将察觉的风险,也......”
御卫将薄棺放置在地,一打开,尸臭扑面而来。里面躺着个人,白布盖了大半张脸。
“你杀了国相?!”
看清尸体的脸,御史中丞面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众人经他提示,也认出了闻仲达。不怪几人反应慢,闻仲达重伤后身形消瘦,几乎和过去判若两人!
御史台带来的禁卫倏然拔剑,指向御卫。其余人掩面退后,或愤怒,或嫌恶,还是萧蟠揭开白布,仔细看过尸体:“诸位,伤口和御卫的剑不同,不是肃王动的手。”
御史中丞道:“不是他动的手,尸体从何而来?肃王殿下,我等诚心助您查案,您却百般刁难,难道旁人说中了,您当真与梁人有往来?”
傅厌辞并不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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