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舞象

她右手扣在摆放在左侧的木筷，食指与拇指缓缓绕到双筷两侧，视线始终停留在被放在碟子上的鱼肉。

鱼肉外皮是被炸出来的金黄色，内里是清晰的肉质纹理，藕红色的汁水粘黏在外周，埏音只是觉着口干。

右手撑起双筷，寻着鱼肉而去，顺着纹理撕扯出一小片固定在木筷之间，嘴里感觉更干了。

动作着将鱼片送入半张的嘴中，她囫囵咀嚼两下便咽进肠胃之中，一根神经在埏音脑中紧紧绷着，绷地她头皮发麻根本不记得刚才那一口鱼肉的滋味。

木筷一上一下倾斜着搭在她的手上，另一只手不知何时伸入桌底放在腿上，周围的衣衫被拉扯的出现大小不一的褶皱。

漫游见她如此，侧身询问，“不合口味？”

嘴角如同被一根隐形的线拽了起来，她道：“挺好的。”

早知如此就不带着漫游去那湖边了，这下可真是麻烦的很。

落在漫游眼中就是不合口味，他换了一个其他口味的送来。“那你尝尝这个,我适才尝过，保准你爱吃。”

餐桌上场面“混乱不堪”，漫游担心埏音根本不能从面前这几个“饕餮”手中抢夺食物，于是贴心帮她，毕竟也是出了钱的。

鱼肉被漫游手中筷子扣住，与埏音嘴角近在咫尺，她轻轻一张嘴这块肉便会进入她嘴中。

埏音没有拒绝，她抿了抿嘴，主动伸头，将一大块鱼肉含进嘴中，在漫游得意的视线中吞咽。

她道：“这个的确比刚才那个好吃。”

漫游嘴角扬起，“我就知道，咱们两个口味是最一样的。”，他转身又夹起几块鱼肉放入埏音盘中，“待会跟胡一手讲讲，这个味道最好，可以多做些。”

“好。”

王安坐在俩人正对面，漫游喂埏音那一幕被她看见个正着，她眯着眼看了许久，嘴扁得能拴一头牛上去。

她眨巴了两下嘴，怎么这么酸。

王安侧脸看向身侧苏子恒。

端坐在侧，先是用公筷夹了一块距离自己最近的菜品放入身前碗中，接着再手中筷子再换成自己的筷子，才勉强送入嘴中。

切，吃饭如此井井有条早就被别人抢光了。

手指纤细修长在王安眼前晃来晃去，如此美好的手不用来练剑可真的是可惜了。

“诺，苏子恒多吃点。”，王安将视线放回桌上，随手夹起一块放在苏子恒碗中。

苏子恒：“？”

王安对上苏子恒半拉懵半拉扭曲的眼神，“怎么，你吃啊。”，莫不是嫌弃你老大不成。

他叫了一句，“王安。”

“如何？”

王安明显感觉到苏子恒轻叹出一口气，他道：“鱼脊骨上没肉。”

什么鱼脊骨，她附身看去。

透白色的一根长条躺在碗中，因为碗小有一部分耷拉在碗沿上，长条上鱼刺根根分明，汁水顺着较低的一侧留下。

……

“哈……我给你换一块。”

这回王安特意审查多次才放入苏子恒碗中。

苏子恒眼底带笑，“多谢王安。”

那双细长的眼睛带了笑意之后如同两颗会笑的水晶球，王安又凑近多看了两眼。王安投来的视线如同厨子的大火，将他眼底的笑意收汁，滋味更浓烈。

“姐姐，你尝尝这个。”，周子见这个新来的姐姐一直才吃吃，伸手将她从未尝过的菜品端来换到梨云面前。

梨云一直在吃，可她仅仅只是不断伸手将面前那盘菜放入嘴中，这盘中菜空了，她就开始埋着头往嘴里扒拉米饭，也不说话。

周子换了一个满盘进来，她便抬起头，将鱼肉放入嘴中，挥动筷子的手不停歇，嘴上的动作也不停歇。

周子只觉得一张名为凉意的大网逐渐攀扯之他脊背，“姐姐，喝点水……别……别噎着。”

胡一手来时，梨云已经吃了三条鱼外加两碗米饭。

见胡一手前来，梨云抬起小脸，问：“胡一手，我想吃螺蛳粉可以吗？”

胡一手对上她的眼神，就像是在波涛汹涌的大浪之上罩上了一层薄薄的冰层，稍有不慎那巨浪便会喷涌而出。他带上笑意道：“当然可以，稍等片刻，独家秘制螺蛳粉即将为您呈上。”

王安见她如此，正欲上前，被苏子恒拉住手腕，他轻轻摇了摇头，王安重新回到位置上。

师父，师父一词既有师又有父，对于江湖中人来说，其中的感情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的明白的。

莫昨夜离世，梨云难受是在所难免的，在坐所有人都知晓她心中悲意。

大不了所有人都去安慰她，都陪着她大哭一场，这些所有人都可以做到，可泪水是最不能够解决问题的东西。

能解决问题的只有自己。

飘着香的螺蛳粉被放在梨云面前，她道了声谢后就开始大口吃着。

带着热意的粉和汤带给她许多汗意。一层汗珠从她额前、脸颊两侧渗出，接着小汗珠汇聚成汗水从她额前往下落，她眼角出现几点坠落的水珠，让人一时之间分不清楚究竟是泪水还是汗水。

对于梨云来说是泪水，对于大家来说是汗水。

一碗饭尽，梨云问王安：“我可以在你们院子中练武吗？”

王安道：“当然何以。”

众人目送梨云提着早已经脱离剑鞘的长剑走出门去。

掌心朝外，空气中水汽被凝结成冰花在空中飘舞，她提着剑上挑、左刺、横扫、上刷，偏偏冰花薄如蝉翼被她从中劈开成两半。

梨云手腕颤动，长剑横向循环画圈，冰片被这力量给带走，跟着长剑在半空中转着圆圈。剑气不可视，可带着冰花的剑气变得可视，它们在空中旋转处一条龙卷。

她骤然停住，手腕下移，长剑剑剑朝上正处于适才龙卷重心，失去力气的冰片旋转缓慢逐渐停了下来，最先停下来的一片落在剑尖一点，第二片不偏不倚叠在上方，接着是第三片、第四片……一片加一片叠在剑尖一点。

即使师父离开自己，她握剑的手从来不会抖动。

见此情形，漫游想要与埏音交谈，却见她低着头，他矮下身体半跪在地，头与她坐这立起来的双腿持平，他仰着头从埏音低着头与双腿之间空隙之中滑进。

面部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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