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蹭吃蹭喝
大厅中亮着昏黄黯淡的光，客厅黄红相间的长窗帘垂落到地上。
王神灵坐在沙发，十分局促地将手放在膝盖上，尔予宸也坐在旁边单独的沙发位上。
念玉却没有做客人的自觉，打从进门就在客厅观摩房间的布局，东瞅瞅、西看看。
还时不时上手摸一下花瓶、抬一下摆件。
按这房子里的风水布局，这里如果住的是人，早就该死了。
那位老奶奶给他们三人倒水。
“谢谢婆婆。”王神灵接过水杯道谢，
他看念玉在人家房子里到处参观，忍不住低声叫住她。
“我们是客人，你这样太没有礼貌了！！”
“哦~”念玉尾音拉的老长，把他的话当耳旁风，正打算上楼看看。
王神灵：“……”
“你们吃过晚饭了吗？”老人送完水，走路有些颤颤巍巍地转身，问他们。
“那个……婆婆，我们已经吃……”王神灵不想太麻烦老人家，正打算酝酿着说谎。
“还没有。”尔予宸抢先他一步说道。
“那我给你们炒几碟小菜。”老人说完，厨房中就传来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
不到一会儿，厨房传来油炒小菜的热香味，闻的王神灵都饿了。
念玉从二楼下来，坐到沙发上，喝了一口水。
身形佝偻的老人将炒好的菜放在餐桌上，
一碟辣炒仔鸡、清炒蘑菇、几条清炖鲜鱼、还有煎的焦皮脆边的荷包蛋。
这时的王神灵也顾不得矜持了，飞快的盛好饭，坐在木质漆红的桌前，毫不客气的大快朵颐。
“婆婆，您做的菜真好吃。”他边吃还不忘边夸赞老人的厨艺。
念玉和尔予宸也坐下吃饭。
“婆婆，我听说，很多村子里都会有守村人。”王神灵吃饭也很聒噪，
“您是不是就是这村里的守村人？”
念玉“噗嗤”笑出了声，她看着王神灵天真的模样，笑的筷子都险些掉了。
尔予宸给念玉盛了一碗鱼汤，念玉接过去喝了一口，汤汁浓稠鲜美。
“婆婆，您在家里养了鸡吗？为什么会有鸡蛋？”
山林里确实有鱼塘和菌子，但没有家养的鸡和鸡蛋。
念玉方才将房子前前后后看了个遍，没见到有养鸡的地方。
老人迟钝片刻说，“这……这是山野里的野鸡。”
“野鸡？”
念玉兴味十足的夹起一块鸡肉，肉质肥美、脂肪鲜嫩，分明就是家养鸡。
这时王神灵站起来盛汤一不小心将汤洒在了衣服上，
“婆婆，洗手间在那里？”
“在走廊那边。”老人往左手方向那阴暗的走廊里虚虚一指。
王神灵走过去一看，走廊两边各三个房间，每间房门大小一样。
正中间的房门有光透出，王神灵以为是洗手间，就开门进去。
室内空荡荡，只有正中央摆放着一个案台，案台上供奉着瓜果，两侧摆着长明蜡烛，中间燃着三柱香。
案台正中央的墙上挂着照片是一个老婆婆，
银丝霜白，皱纹深深。
王神灵人都麻了。
他回头看向客厅，念玉和尔予宸还毫无察觉的吃饭。
那老婆婆还端了一碟在山里采摘的浆果请他们品尝。
王神灵硬着头皮走回去坐下，
那老人递给王神灵一叠浆果，
“尝尝，这是我自己在山里采的野果子”
王神灵抓起果子，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正想阻止念玉和尔予宸，一抬头，念玉面前只剩下一堆果核，尔予宸也吃了不少果子。
钟念玉算是没救了，他扯了扯坐在他旁边的尔予宸，悄悄说了什么。
尔予宸听完他的话，神色平淡的来了一句，
“才意识到？”
“啊？”王神灵懵了。
他说话的声音不小，念玉啃着果子看了过来。
王神灵挤眉弄眼的和她对视，念玉看不懂，摇了摇头。
正逢老婆婆去厨房收拾碗筷，
王神灵一边观察着厨房的动静，一边低声和念玉解释，
但是桌子太长，他们隔得有点远，念玉听不清他的声如蚊喃的话。
尔予宸替他解释：“他知道了。”
念玉咬了一口清甜的果子，毫不在意，“终于知道了，也是不容易！”
尔予宸拿出两张影像图给王神灵看，20年前的那张影像图中，他们所在的位置确实是一片村落。
但15年前，这片土地上的建筑已经凭空消失。
“我艹！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王神灵。
“怕吓到你。”念玉实话实说，“我问你，饭菜好吃吗？”
“好吃。”王神灵迟疑了一下。
“你是愿意住房屋，还是愿意出去风餐露宿？”念玉。
“当然是……住房子？”王神灵眉宇纠结。
“那不就行了。”
念玉两手一摊，“不住这里，难道你想出去捡柴生火、幕天席地的和蛇鼠虫蚁作伴？”
王神灵谨慎地又看了看厨房，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小声说，
“那万一她给我们下毒呢？”
“放心，没毒。”
念玉将桌子上剩下的碗筷收拾好，给厨房里忙碌的老婆婆送过去。
“婆婆，我来帮你洗碗。”她温婉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吃了人家的东西，怎么好不干活呢。
王神灵记得念玉早上凶巴巴地和他说要当张牙舞爪的花孔雀，现在又活脱脱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
她是属变色龙的吗？这么多幅面孔。
他胳膊肘捅了尔予宸一下，说“你有没有发现，你女朋友这个精神状态有点问题？”
闻言，尔予宸目光阴冷森然地看着他。
王神灵咽了一口口水，结结巴巴的解释，
“那个，兄弟，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说她为什么一会儿一副乖巧柔弱的样子，一会儿又凶相毕露的……凶巴巴的。”
今天早上念玉对他露出的眼神，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他从没有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感受过那样的目光，凶戾、阴狠、目空一切，好像天下苍生皆如蝼蚁。
尔予宸看着厨房那个娇俏活泼的身影，眸光倏的柔和下来，
“她只是爱玩，且无相。”
就是不爱和他玩，他垂下纤长浓密睫毛，眼底微暗。
王神灵似懂非懂，
无相？？
好高级的词汇！
果然，能做毒舌命师的男人，那也得是半个神棍。
王神灵对尔予宸竖起大拇指，“你们俩，很配！”
二楼一共三个卧室，老婆婆自己一间，剩下两个房间。
念玉分配说：“我和尔予宸一间，你自己一间。”
“这个……”王神灵还想挣扎一下，毕竟现在情况特殊。
“我们要不根据战斗力来合理分配一下呢？”
念玉指了指尔予宸，“他是病人。”
王神灵没辙了，只好抱着被子一个人进房间。
山林远离尘世喧嚣，没有了光污染，月亮格外清明。
念玉偷偷在王神灵身上打下了印记，现在万事俱备。
她趴在窗边的桌子上，把玩着那颗被她封印的引念珠，静静等着夜深。
尔予宸坐在床边，丝毫没有睡意，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念玉。
察觉到他的目光，念玉不敢回头触碰他的视线，眼睛牢牢钉在窗外。
隔壁的王神灵一开始抱着枕头躺在床上，心里觉得毛骨悚然，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
最后意识越来越困，睁眼的频率越来越慢。
不会儿，鼾声如雷。
念玉听到隔壁传来打雷般的鼾声，忍不住和尔予宸对视一眼，
无忧无虑就是好，还能睡着。
“你也睡一会儿吧。”念玉，“今晚的夜太长。”
“我睡觉一向不多，现在睡不着。”尔予宸眼底溢出点点笑意。
念玉其实并不清楚尔予宸为什么要突然出现，还总要跟着她。
只依稀记得自己来到人间前，曾看过天机处给她看过设定好的命运剧本。
即使到了投胎时念玉的记忆被洗的七七八八，她也敢笃定，原定的剧本中尔予宸根本不应该在这时候出现。
又或者说，是根本不应该出现。
每次面对他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对念玉来说都是一次意志力的考验。
为了过悟道的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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