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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人间》

42.番外3-花闻

寒礼接到消息,素来以“温和”而称的花闻秘境忽然封闭,驱赶着外人,而惘生域正有一队弟子位于秘境内历练。

所幸花闻秘境的驱逐并不凶残,相反,秘境各处遍布生门,只是秘境内的法则变了:限制术法,消散灵力,若不想因为灵力枯竭迷失在秘境里,自然是最好即刻从生门出去。

寒礼领了命令,负责看着惘生域最后一个人离开此地。

他在“门”前记着每一个弟子,待到秘境里已经没人后,将迈出生门。

可脚下一阵没由来的悬坠感,让他顿了顿。

秘境即将封死,寒礼自然没有不知天高地厚到可一人留守仙人秘境的程度。

理智下,他该继续走出,不过鬼使神差下,他回头用神识看了一眼他尽可能看得到地方——秘境里有株灵木似乎有些熟悉?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方才那种落空感再次袭击了寒礼。

他当即从识海里调出了所有此次入秘境的弟子名单及其令牌,再次确认:人是齐全的。

但自己的猜想仍让他足下生铅。他试图说服自己:无痕前段时日就闭关了,他也没收到无痕出关的消息,不当如此……应是自己想多了。

“师兄,怎么了?”一人见寒礼久久未出,不仅提问。

见是此次秘境中的领头弟子,寒礼问道:“可否确认所有令牌都在此处?”

“自然。”那位弟子回复,“有位师弟曾在遇袭时碎过一块令牌,对应备用令牌也交予师兄了。”

寒礼追问:“你身上还有多少备用令牌?”

那位弟子回复:“十八。”

“拿来。”

那位弟子虽不解,但还是将所有备用令牌交了出去。

备用令牌未使用时皆为空白,没有灵力波动。寒礼检查完后,发现有一块令牌被人换过,虽然材质用的一模一样,但令牌上的结绳磨损痕迹却是人为——换令牌的人十分细心,且早有预谋。

寒礼确定了什么,他决然收回了将出秘境的步伐,转身下着命令:“你们先回门派,若我未及时出来,禀告师尊。”

“师兄!此秘境马上要关了!”领头的弟子劝阻着寒礼。

“无痕在里面。”说完,寒礼向秘境深处行进。

-

寒礼于一处找到了寒无痕,他把虚弱的无痕背起,想将他带回家,只是此地迷幻,自己的灵力也已经散的差不多了,现在更难走出去。

这一路上并不平稳,他不怕幻境,也不怕危险,可无痕在他身后,总要说些让他沉稳不得的话。

每一次无痕让自己抛下他,都是在宣告着自己此时的无能为力。到最后,无痕问自己,为什么自己一定要将他带出去。

寒礼其实不想说,明明以前,是无痕先问的他,现在无痕却在不断地用另一种方式质疑着当时的自己。可无痕的声音越来越弱,他还是心软了,再次告诉着无痕自己当时的、现在的选择,只希望小师弟哪怕为了他,也能再坚强一些。

无痕最后还是陷入了昏迷,也终于不再说那些让他难受的话了,他却更害怕了。他和无痕说过去,说现在,说以后,希望能唤回无痕的意识。可到最后,他的小师弟都没有理他,显得他的道心一文不值。

他也没有灵力了,只拖着凡躯,一步一步,到后来,走出去成了执念,即使他倒下了,闭着眼,手掐着地上的植草,也要试图往前爬。

他的小师弟已经两天没有和他说话了。

他不知道这一望无际的绝地到底还有多远,这个秘境本没有那么大,是此地的空间法则让一寸成万寸——就算是如此,也总会有尽头的,总会有的。

可他们走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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