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流言
大学时候，赖至廷见过邬亚历好几次。
托朋友帮忙从国外带了一盒巧克力，赖至廷打算给宁漪送过去。
先去的宿舍楼下，准备到了再给宁漪打电话。恰恰碰到梁嘉从身前路过，赖至廷顺势问梁嘉，“喂，宁宁在宿舍么。”
“没，在教室呢。”
原本梁嘉是和宁漪一同在教室的，宁漪研究课题，梁嘉看漫画。但过不到二十分钟，梁嘉困了，索性回宿舍睡觉。
“在A栋302，如果没换地方的话。”梁嘉告诉赖至廷。
拿着巧克力，去了A栋302。
三楼鲜少有学生在，大部分教室空着，门也关着。
302开着门，教室后门，只开一半。透过那一半空隙，赖至廷看到靠着窗边的位置上，宁漪熟悉的身影，以及一个完全不熟悉的男人。
赖至廷走了进去。
“你怎么来了？”宁漪欣喜，但把这份欣喜隐藏得很好。
“喏，巧克力。”赖至廷把巧克力随手放到桌上，漫不经心。
一个全是法文的巧克力盒子。宁漪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出于礼节，打开盒子。
宁漪推到邬亚历那边，问道，“教授？”
邬亚历笑了下，“不了，谢谢。”
宁漪又把盒子推给赖至廷，“你呢？”
“你吃。”
赖至廷坐到他们前一排的座位上，靠墙，脚搭上椅子。
想着应该介绍一下，宁漪对赖至廷说，“这是邬……”
“你忙，我等你。”赖至廷拿出手机，专心打游戏。
没有要听介绍的意思。表现得对那个男人毫不在意。
剩下宁漪和邬亚历对视一下，随后低头，继续关于课题的研究。
计划的是把课题全部过一遍，找出全部问题和待解决的地方，分工处理，下个礼拜找时间再对接一次。
只是目前这情形，邬亚历感觉，好像不是一个能够好好处理工作的气氛。
于是只进行了一半。
“院里让开会。”邬亚历解释，“之后我再找时间联系你。”
宁漪问，“笔记本还是放回你办公室？”
“不用，下次见面再给我。”
之前的习惯是，每次用完笔记本后，宁漪拿去邬亚历办公锁进抽屉。如果今天不用跑这一趟，宁漪想着拿出办公室的钥匙，还给邬亚历。
赖至廷一直在打游戏，眼睛没有离开过手机屏幕。只是偶尔会用余光，瞄一眼身旁的情况。
笔记本电脑这种私密又贵重的东西，邬亚历竟然完全放心交给宁漪。还有邬亚历办公室钥匙，平日里竟然是宁漪在保管。
赖至廷强迫把注意力集中在游戏上。熬到这场讨论终于结束。
走在校园小路上。两旁的树木枝叶过于繁密，遮挡住头上的天空，投射一片斑驳。
都没怎么说话，气氛有些安静。
觉得无论如何也应该解释一下，宁漪说，“他是我们学院的教授，带我做个课题。”
“噢。”赖至廷低声应了句，问道，“不是把你当免费劳动力？”
“这个肯定不是。”邬亚历不是那种压榨学生的老师。
走过一片落叶林，叶子飘在石桌上。
赖至廷开口，“记得保护好自己的利益。”
“嗯。”宁漪应。
没有再在邬亚历的话题上继续交谈。
彼此都似乎不在意这件小事。
不过那天晚些时候，赖至廷查了邬亚历的资料。环境学院的副教授，硕导，二十七岁，泊舟岛人。
和宁漪来自同一个地方。
第二天，在食堂吃饭时，赖至廷端着餐盘，坐到邬亚历的对面。
坐下来才问，“这里没人吧？”
邬亚历颔首，“请便。”
假装专心吃饭。
咬一口梅菜扣肉，腻得慌，赖至廷把肉放回盘子里。抬眸。邬亚历正品尝一勺海带鸡汤。
继续吃一块干锅鸡，吐出骨头，放到碟子里。抬眸。邬亚历正慢条斯理剥煮山药，用纸巾擦手。
竟然这么沉得住气。
赖至廷拉开拉环，仰头喝可乐，喉结滚动。
这副场景，被人偷拍，定格成为一张照片，私下里在学校社交网络上流传。
一传十十传百，传到后来，被编成了同人小说。
“痞帅VS儒雅。”伊婧涵举着手机，有板有眼地念着，“街头少爷VS斯文教授，纨绔子弟VS温柔绅士。”
放下手机，伊婧涵思忖，“纨绔子弟好像不是个好词吧？”
那琛笑，“她们形容词可真多。”
赖至廷神色恹恹，“无聊。”
重新举起手机。这对伊婧涵来说可不无聊，反而有意思得很。伊婧涵接着往下看，“还有个投票耶，问大家投男主还是男二。”
赖至廷扬眉，“谁是男主？”
想了想，伊婧涵回答，“按理说应该你是男主。因为通常情况下，温柔类型的都是男二。”
嘴角极其轻微地上挑一下。赖至廷又问，“谁票多？”
那琛翻白眼，“不是说无聊么，你关心这么多干嘛。”
翻动页面，伊婧涵先悄悄给邬亚历投了一票，再试图翻看投票结果，皱眉，“看不到诶，还没到截止日期。”
那时他们正在教室里，散漫坐着。教室后方，宁漪轻轻推开门。
伊婧涵轻声嘀咕，“这投票也没有用，还是得问女主角的意见。”大咧咧朝宁漪挥手，“宁宁！你投……”
“吃饭。”赖至廷站起来，打断了这场谈话。
流言蜚语，赖至廷不想给宁漪带去烦扰。
赖至廷后来有去看过投票结果。只不过在截止日期的前一天，投票链接被学校官方默默下架了，平息了这场闹剧。
永远不知道到底谁的票更高。
走在校园里，赖至廷偶尔会碰到邬亚历。当然是假装不认识，不打招呼，散漫地擦肩而过。
校园外，赖至廷也碰到过邬亚历，就是他们去宁漪烤肉店里吃烤肉的那次。
知道宁漪当时不好受。赖至廷也不好受。
他不想看见她不开心。
如果她不喜欢，他决定不再和这群人做朋友——当然除了伊婧涵和那琛，因为他俩是正常人。
抱着这样的心态，赖至廷特地去后厨仓库的方向，想找宁漪。
没看到人影。
顺着后门走到街边，小巷旁，赖至廷看见宁漪正和邬亚历在交谈。
邬亚历站在马路上，宁漪踏上路肩。他们之间的身高差距被拉近一些。
听不见谈话内容，但能大致看到宁漪的表情。没有之前那种窘迫和阴郁，显得有些平静，像是恢复到了平日的模样。
她被他哄好了——赖至廷心里冒出的，是这样一个念头。
是不是自己的出现，反而会变成她的烦扰。
所以赖至廷没有再去打扰宁漪。
那个暑假，赖至廷听朋友说起，宁漪没有回泊舟岛，而是留在学校里，和邬亚历一起。
“碰到好几次了，她在邬亚历办公室进进出出。”朋友随口说，“一路的还有另外一个男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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