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31章
前些日子，顾晚吟还觉着谢韫这人并不令人讨厌，但此刻，她却并不再这样觉着了，总是这般让自己处在被动的位置，实在令人不喜。
若非提前知晓此人的本事，她也很不想和这人有什么关系，只是这眼下，除却他，顾晚吟也不晓得还能借助谁的帮助。
而且这几日，也不知为何，她总是觉着自己似是遗忘了什么，可再怎么回想，却仍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昨夜她做了一夜的梦，梦中，她误入了一片山林中。
但不管怎么走，她都无法从那片山林里走出，思及此处，顾晚吟莫名便就觉着头痛。
从梦中醒来之后，顾晚吟也不想再睡了，早早的便就起了身，清晨的天，微微的还是有些凉意，顾晚吟从屏风上轻拿起那件宝蓝色的绸缎披风，只随意的轻搭在了纤肩之上，一头的乌发她轻拢在一旁。
她抬手轻推开槅窗，凉丝丝的风从庭院中吹了进来，顾晚吟只随意抬眸间，发现栏杆前的那株玉兰树上，有几朵纯白的玉兰花悄悄盛开。
正在顾晚吟凝着树枝上的花时，有一道纤细的身影从长廊那边悄悄走来，她或是没想到自己会出现在此处，神色间微愣了一愣，但很快便就恢复了平静，似是担忧着什么，那女子又小心抬头打量了一眼四周。
从注意到廊下的人时候，顾晚吟便一眼认出了她，是府上的婢女灯儿。
她会寻到她这儿来，早就顾晚吟的预料之中，只是，不知她此刻来是要做什么。
思绪间，灰绿衣衫的婢女已经悄步走到了她身前，朝着她轻福了一礼。
“灯儿，你.......”
这话，顾晚吟只说了一半，语气之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疑惑。
“二姑娘，李公子不是什么好人，你小心一些。”站在窗前的婢女，她压低了声悄悄告知她道。
顾晚吟也放低了自己的声，面上仍露出一片疑惑的神色，似是不明白灯儿为何同她说这些，纤肩轻拢着宝蓝披风的少女低声问她，“这话可不能胡说.......”
“数年前，奴婢曾和三姑娘去过通州一趟，李公子表面上看着是没什么问题，但其实不是什么正经人。”灰绿衣衫婢女继续小声回道。
“你说的这些，夫人她可知晓？”
“姑娘问的这问题，奴婢也不大清楚。”说着，灯儿抬头看了眼廊外的天色，“姑娘，时辰不早了，奴婢不能再在这儿待着了。”
顾晚吟轻轻的应了一声“好，”这话说完之后，她接着又道，“我记着了，谢谢你能告知我这些。”
“姑娘你也助我良多，奴婢担不得姑娘您的一声谢。”
说罢，那道纤细身影转身离开，倚靠站在窗前的少女，看着灯儿渐渐消失在长廊上的身影，若有所思。
再没过多久，不远处传来一些簌簌声响，是需要清扫地面的仆役过来当值了，只就在这时，晨曦的日光从重叠的云层之中破晓而出，天亮了。
细细算了下时间，李家母子来到河间府已有五日了。
前几日，顾晚吟以小日子不舒服为由，婉拒了苏寻月提出的建议，在李家母子来到顾府的当日晚间，苏寻月又派侍女柳儿唤了她一回，想让她和李山远早些相处相处，譬如一道去白云寺踏青，或是去长街上散步闲逛。
苏寻月愈是急切，顾晚吟便愈是觉着有问题，恰在当日傍晚时候，她的小日子来了，顾晚吟上了个妆容，瞧着比平日更是憔悴几分，她便以这个为由婉拒了苏寻月提出的建议。
这几日，顾晚吟一直都在等，等谢韫那边给她的回答，只是几日都过去了，他那边却一直都没有动静
眼下的这一切，然后，顾晚吟再一思索到前世，她以一枝山茶花的身份陪伴着的谢韫，他处事间的点点滴滴.......
也让顾晚吟明白，以谢韫那阴晴不定的性子，接下来他会不会出手帮她，还真是有些说不定。
她不能将所有希望全都压在那人的身上。
......
裴府。
坐在窗前的女子，她细将手上丝线轻轻挽就，一只绣青竹图样的香囊很快便就绣成了。
宋清栀纤白的手心上托着香囊，一点一点的检查着上面的图样，看是否哪儿有勾线不平整之处，检查间，她不知觉间，又想到了几日前去往裴玠书房，他们二人在书房之内的谈话。
那是她没在许夫人的言语激励下，第一次鼓起勇气主动去往书房寻裴郎。
当下时，她和芸芸谈了话后，清栀便想为裴玠缝制一身长衣，只是她不知裴玠的一些具体尺寸，便想要亲自为他量一下。
一方面，是真的想要适合裴玠衣裳的详细尺寸，而另一方面，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是想和将来同床共枕之人拉近几分距离。
这等羞刹人之事，宋清栀是怎么也没想到......有一日，她也能做的出来。
其实，宋清栀原是想不到这些的。
但此前，伯母就告知过她，说裴玠的性子颇有几分的孤僻和骄傲，且如今年纪尚轻，许多的心思皆都放在了学业上面。
若想日后两人关系更为亲近几分，有时候，女子这方或也可主动积极几分。
至于那些矜持不矜持的言辞，说的都是关系不熟悉的男男女女，而既然他们俩人将来定会成为一对，便就别太将老一辈说的那些话太过放在心上。
伯母说的这些话，和她从前知晓的很是不同。
可细细一想，她又觉着颇有些道理，况且裴郎这人，不管是模样，还是旁的什么，都是那样的好。
且偶有几回，她还从府上侍女口中得知，她们家的公子，在河间府不知多受年少小姐们的喜欢，在一得知他身上有了亲事后，各自心中都颇是遗憾和可惜。
而这样光风霁月，芝兰玉树的男子，却终要成为自己的枕边人，成为自己的夫君。
只要想起这些，即便有些羞人，宋清栀也愿意鼓足勇气，去尝试一番。
可.......裴郎端如许伯母所说的一般，他的性子当真的是有些冷，仔细算来，她住在裴府的时日也有数个月光阴了，可两人见了面之时，却依旧还是客气有礼。
当着外人的面，宋清栀多少可以理解，可没有旁人在的时候，他待她却让仍旧如过去一般，平静，克制，守礼。
有时候，宋清栀也会想，会不会是自己有些太过贪婪。
在相处的这些日子，裴郎待她真的已经很好，他会在灯会节上为她赢来一盏漂亮的花灯，会在她生病时，为她去白云寺祈得平安福.......
明白是明白，却真的很难做到。
她，却还想要更多，想要他的关心，想要他的体贴，还想要他对自己的偏爱。
想到几日前，裴郎在书房当中，对她说的那些话，少女的神色间不由染上了几分忧伤和失落。
“姑娘是怎么了，瞧着这般不开心的模样.......”芸芸拾掇好室内的陈设后，抬起眼朝临窗这边瞥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宋清栀一脸惆怅的神色。
听了这话，窗边的少女抿了抿唇，轻声回了句，“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过去的事情罢了。”宋清栀不想让身边人为自己担忧，于是随意寻了个理由搪塞道。
“要奴婢说，姑娘现在就别再想那些事了，对比过去，姑娘现在过得多好啊！姑娘颇得夫人喜爱，府上的小厮侍女待姑娘也是恭恭敬敬的，再不似从前在江南那边一般总被人暗自欺负。”
“是啊。”
她如今在裴府的日子，比之过去，真是天差地别，眼下的她能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呢？
从一开始，她带着芸芸来到裴府这边，想要的便是可以平淡安稳的活下去。
不知什么时候，她的心思就改变了呢，果然，还是她自己太贪婪了吧......
“咦？姑娘不是说给公子做一身衣裳的吗，怎么现在只做了个香囊了？”睨到宋清栀手上的杭绸香囊，芸芸带着疑惑的语气问道。
“我这身子才将好，做一身衣裳要耗的精力太大了些，待日后我身子恢复的更好了些，我再做打算。”说这话的时候，少女微垂的眼睫轻颤了几下。
芸芸闻言后，并没有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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