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丹士长丹枢带着被她策反的药王秘传配合云骑军将罗浮的药王秘传几乎可以说是连根拔起,如此功绩和特殊的身份,注定她们在事后要跟神策将军有一次会面。
景元在那位被丹枢策反的药王秘传踏入神策府时,一点冰凉从他的脊背窜了上去,又不紧不慢的被什么抚平。
剩下没能被抚平的,是暴雨来临前的湿气。
他的头顶早年间就有一场堆积在云层里的暴雨,悬在天上、横在心间。那药王秘传身上淋漓的是阳光,身上是太阳底下干燥的气味,带着新奇的目光走过来,便只能让他在心底沉沉叹气,淋了一场预料之中的暴雨。
……
「景元好感度:66。」
这提示音响起来的时间不凑巧,正是神策将军银发金眸都浸在光线里,轮廓清晰,表情上的细节全部融化在光里的时刻。
我觉得他的头发很闪,眼睛里几乎是盛满了恒星的光辉,需要让人避上一避,或者他自己找个荫凉处。
看着很伤眼睛。
金银色调遇到合适的光线对旁观者的眼睛不友好。
「我被发现了?」
我问。
「没有,你只是弃暗投明的药王秘传,不是幽囚狱里的丰饶令使。」
「还是其中的底层牛马。」我补充。
仙舟罗浮跟我有不同意见,它从我替那些药王秘传规划的逃跑路线里发觉我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执政能力96),知晓我跟它立场一致,便胆大妄为的想要成为支撑它长久运行的重要部件。
待遇肯定比牛马好,活可能比牛马还多。
这没什么办法,仙舟人口量级在这里摆着,面对的丰饶民又是将复活当作家常便饭,说决策层比普通员工干的活少,连神策将军本人都说不出口。
他顶着一见钟情的好感,无一点异样的给我画饼:“或许以你的能力,你能成为六御之一。”
我希望他是在开玩笑。
但语气不像,神色不像。
他是认真的下了判断,认为我路当初要是没有走错,仙舟罗浮会多一员大将。
他为此感到惋惜。
但惋惜无济于事,因为能被我选中的药王秘传,在这个组织里疯子频出的背景下,往往是「无路可走」这一派系,是不幸的代名词(不幸程度94)。
亲友死绝精神崩溃一般都是开胃菜,打击是以歼星舰的形式出现,她的防御只有仙舟人的肉/身,没能被不幸淹没,是仙舟人头断了还可以接上,是药王秘传被轰碎还能复生。
路没走错不会碰上我,有点幸运也不会。
所以我气若游丝的说自己不想当牛马,肯定调查过我这个身份的背景的神策将军便没有再劝。
「还是有点吓人,仙舟竟然试图对我委以重任。」
开玩笑我能开玩笑的回“好呀好呀”,反正最后当不了牛马,别人只是说说而已。偏偏重任是再认真不过,我敢点个头,仙舟就真的敢让我爬上六御的位置,步入决策层。
让一个丰饶令使在巡猎的老家成为六御,和让一个前药王秘传成为六御,听起来都很危险。
何况成为六御的前情提要看上去也颇为凶险,譬如盯着神策府的那些龙师们,想必会给我添堵……
「不会。」
「我不太想信。」
「但是真的不会。你爬上去需要经历的波折不是他们。恰恰相反,他们会是你的助力。」
虚拟的仙舟升职记,真实的龙师们有病。
我对罗浮的龙师们颅中有疾这点是深信不疑,主要是我身边曾经出现的两条龙,一条已经死了的丹枫,一条活着被龙师全方位把控的白露,都在告诉我这群龙师不会干什么龙事。
可在我被我亲手掐断的仙舟升职记里,龙师们对我而言是很可靠的盟友。可靠到什么程度呢,他们对我的帮助能强过他们对龙尊的帮助,对帮助我也比帮助龙尊更上心。
我:「这条命运被我掐死在萌芽里不是没有理由。」
我再:「也可能是他们并不想白露脱离他们的掌控,才看起来对我更上心。」
系统说:「不是。」
我刚出神策府门,躲开成为仙舟牛马的命运,准备迎接自己没有工作全是空闲时间的未来,命运就告知我我其实避开的不只有牛马的工作量,还有一个罗浮持明族。
大热天里,我坐在亭子里手脚冰凉……前面忘了后面忘了,反正我想看看仙舟本地的龙能有多颠。
比不比得上一言不合就跟我爆了的提瓦特龙。
目前来看,我们之间清清白白,被切断的可能里的持明族也就一点不正常,主要是龙师。
他们看上去给我一点熟悉的危险感。
好在事情没有往最差的方向滑去,他们这群持明没有丧心病狂的认为我比龙尊更重要,也没有完全下意识的帮助而从未这么比较过。
两个致命选项轻飘飘落地,我有了一点信心,然后,一个私心选择就让我沉默。
「什么鬼的私心?」
「不是好消息吗,那个可能性发展越颠,就意味着你做的舍弃它决策越正确。」
系统运转又出现了卡壳声,它郑重无比的:「你做了一个正确无比的决定,既避开了自己过于劳累的日常,又避开了过于癫狂的发展。」
能用癫狂来形容的发展,大抵龙师们是真的在某一阶段丧心病狂了。
我的脑子在疯狂运转,从几个丧心病狂的选项里一一略过,听到系统说“不是”“不是”的声音心旷神怡。
我以为此事其实与龙师们没有干系,是另一派系突然崛起,将整个未来的轨迹全部创烂时,系统在最风平浪静时,说了一句:「也没那么夸张,也就是一半持明从不朽转向丰饶了。」
我甘拜下风。
在让景元心肌梗塞提前魔阴身的路上,原来还有此等悍将,龙师们如此桀骜不驯,不当龙子,原是因为他们心向丰饶……吗?
好热血,但是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爬个六御的未来,到底惹谁了?
一半持明叛逃丰饶的未来,我在未来如果没能眼前一黑,那一定是我不当仙舟的牛马,也不做丰饶令使了。
「如果,如果我现在掉头回去神策府,说我改变主意,想做牛马了,我能够得到不是丰饶令使的未来吗?」
「所以你斩断了这个可能性,避开了被龙师疯狂背刺的可能。」
很委婉的没可能。
罗浮的龙师们,一个一个的都是个人物。
景元和龙尊有他们,真是他们的福气。
现在,我从亭子里站起来,将窥探到的没有选择的那条癫狂程度有八十的路,甩出脑海,准备迎接一个没有龙师背刺的光辉未来。
系统真诚的建议我不要立flag,我现在称不上是跟龙师们毫无瓜葛。
因为有位龙师的好感度见了鬼。
「龙师涛然好感度:80。」
不是我没有选择的那条路,发展过程中龙师心向丰饶,是现在就有龙师心向丰饶。
衔药龙女蹦蹦跳跳过来时,我蹲在角落,脸上被打下成片的阴影,让这位龙女第一反应是:“你生病了?”
“没有,我不用上班了。”
“那不是很好,上次你还跟本小姐说上班令你折寿,现在你可以好好遵医嘱去睡一觉了。”
白露的想法很好,她的身后也没有跟着尖耳朵让我看到就胃疼的持明族人,只有一条白露的龙尾巴,和她头上长出来的顶角,引人注目。
年幼的龙女还有一个令我安心的好感度。
「白露好感度:54。」
她身上能令我感到命运死命捶我太阳穴的东西很少,情感也积极健康,对待我这个认识没几天的朋友还会开些令人高兴的方子。
“你今天又跑出来了?”
“是啊,也真是奇怪,我一跑到你这边,那些讨厌的龙师长老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找不着半点影子了。”
孩子,这叫命运的垂怜,我现在一想起我差点就给龙师们稀里糊涂的背了锅,我看见他们是真的想拔他们的鳞片再磨成粉。
有这个原因在——她跟我在一块身边没有盯着她的人——她很自然的觉得她喜欢找我玩,就算跟我在一块发呆都自在,就是因为自由自在。
她偷溜出来,费尽千辛万苦找到我,成了自由自在的龙,不是养在鱼缸里的金鱼,手上当然捏了几张她念了好久的方子,邀我同去补充好心情。
找别的人可能要提心吊胆,找我逛街都可以招摇过市。
白露叉着腰:“你今天的晚饭本小姐包了。”
“那夜宵?”
“也包了!”
任谁看都是龙女和她的好朋友在大快朵颐,享受人生。
不过能够跟丹枢并驾齐驱的人物,自然不会简单。
龙女她不做不朽的梦,她做白珩的梦,跟我第一次见面也是扒在我的医柜前,踮着脚,让我看到她的顶角:
“我觉得你跟本小姐会是很好的朋友。”
龙女大概是忘记了,她想要跟我交朋友时,还没有感受到这种自由自在,只是因为她觉得她会有一个朋友,而那个朋友一定是我。
命中注定的朋友听起来挺浪漫,在新世界里往往却是需要小心的征兆,因为任何命中注定般的遇见都可能是被人调整过的必然事件。
我们成为朋友不是必然。
龙女想要跟我做朋友是这个必然。
她的好感度遗传自白珩。
而白珩,依据前情提要,我们知道她是狐人,她是云上五骁里第一个死者,她对我的友谊很沉重。
老实说,我一开始是不认为这会沉重到哪里去的,这沉重的友谊毕竟是在好感度40的基础上被称量。
我跟白露成为朋友,也是因为我想要亲眼看看为什么会说是沉重的友谊。
我大致能想象出来一个追逐白鹿的狐人,知道她在日久天长里将白鹿视为朋友。
然后呢?
然后没了。
只有看到白露,我才意识到白珩这堪堪40点的好感度里放了些什么:
足以淹没其他深刻记忆,让白露只能继承这段友谊的沉重。
再有一个让白露单方面就能认定我是她朋友的好感度。
白露跟白珩的确是两个个体,继承的那点零星不足以让白露成为白珩,化龙妙法失败,新生的持明白露继承前任龙尊的半颗龙心,成了现任被龙师们监视的龙尊。
到我这边,她可以摆脱龙尊的身份,成为她想象中自由自在的小龙。代价是白珩的遗留会影响她。
「亡者的灵魂在某个片刻确实抓住了龙女。」
「但白露依旧是白露。」
抓住了她什么?
抓住了她对我说“我们一定会成为朋友”?
我还是想象不出来活着的白珩。
其实也没有必要再去想,能跨越生死界限的友谊,已经可以称之为沉重。
……
牛马的生活结束,我不出门也不会引人怀疑的时候,我会去幽囚狱。
还是那句话,遇到我的人都会不幸。
岁阳一族原本在幽囚狱待的好好的,其中一位还待在了某个狐人判官的尾巴上,我一来,它们的命运就直撞大冰山。
事情一开始是这样的,我单方面宣布对岁阳起了兴趣,想要整一副岁阳的身躯,或者干脆就将岁阳当成代步工具。
我的想法很好,系统双手双脚(如果它有的话)支持,并提供了理论依据,证明岁阳全族基本上对我是无视状态(平均好感度13),我们的生活毫无交集。
但我偏要强求,见缝插针的在神策将军的目光之下强求。
那么岁阳奋起反抗,幽囚狱鸡飞狗跳了吗?
没有。
不仅没有,岁阳全族还遭遇了同仙舟一样惨痛的事,一个照面,没能抵抗住我的蛊惑能力,开始了仙舟化进程。
「我觉得全副武装准备给景元的心脏来次强烈冲击的我就是个笑话。」
「那岁阳拼尽全力无法抵抗算什么,算它错付了?」
「算它脆弱。」
脆弱的岁阳是星火之精,会炙烤人的意识,理论上不适合作为被夺舍的身躯,带着意识移动的座驾。
虽然我是丰饶令使,但一缕意识被反复炙烤只为被带着走路,我会觉得我有病。
我放弃让它们代步,放弃夺舍它们身躯的可能性,兴趣缺缺准备回我幽囚狱外的躯壳准备晒太阳,享受真正的温暖。
「现在岁阳的平均好感度有多少?」
「64。」
「马马虎虎。」
「对比燧皇的碎片而言,确实如此。」
岁阳不应该怪我不干人事,将它们搓揉一顿后就准备提桶跑路。它们应该怪系统,在我对岁阳失去兴趣时,重拾我对岁阳的探究欲。
首先放两个惨烈对比:
「燧皇好感度:2。」
「燧皇碎片平均好感度:91。」
燧皇是岁阳一族的始祖,亦可以称作一群岁阳的集合物,因为存在时间太过悠久,内部发生了融聚现象,趋于一个整体,很难再被人为干涉分开。
在一个整体之下,它无疑是憎恨我的,这仇恨让我的存在在它的意识里独占鳌头。毕竟这岁阳始祖曾与巡猎并肩作战(火劫大战),算是出了大力气却没有拿到说好的报酬,理应分出一部分心力来憎恨一下让它损失惨重的巡猎,但它没有,它不恨现在的巡猎星神,它恨得是摸不着头脑,连人都不在朱明仙舟的我。
但倘若有朝一日它分裂开来,它的每一部分碎片,具有意识的个体,对我的好感度综合来看又奇高无比(91跟2的差距太悬殊)。
我想不通很正常。
何况罗浮这边还有一位大岁阳燎原,曾经与仙舟的腾骁将军决斗,它的整体好感和碎片平均好感就很接近:
「燎原好感度:76。」
「燎原碎片平均好感度:75。」
微乎其微的差距。
从它的情况来看,整体融聚后的意识,跟分裂开来的意识,是有默契有共识的,不存在什么融聚后的意识恨人恨得要死,分裂开来的意识个个爱的不行的情况。
「仙舟为了仙舟的和平安宁真是绞尽脑汁。」
我感兴趣的事少了一件就冒出来新的一件来拖住我准备搞事的脚步,宁可我去跟岁阳互相霍霍,也不愿意我猛踹仙舟领导人的心窝子。
我承认我的好奇心让我放不下岁阳,这情况还是太怪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说是个体的意识七嘴八舌的说服了集体的意识,让集体意识成功恨上了我,还是集体意识千辛万苦恨我,一朝分开,燧皇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无论哪种都很搞笑。
「是前者。」
「你的意思是我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辜负了这么一大群岁阳,它们喊着什么友情啊羁绊啊莫欺少年穷啊就聚合成了岁阳始祖,就成了时刻不忘追杀我的燧皇?」
「你要不改个名叫言出法随?」
「……」
我下次再也不乱说话了。
不过从这些信息里,燧皇的脸已经被丢尽了,它那高冷的好感度2已经不再高冷,它一旦裂开就会让朱明仙舟的工匠见证它年少无知时被人骗了八百次的感情经历,还是被同一个人骗。
「它能够融聚的这么稳固,不会是因为真的不想裂开丢尽脸面吧?」
「不是。」
燧皇保住了自己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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