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21

云城的夏天是一年中最舒服的季节，从无酷暑，不冷不热温度适宜。

出租车司机为了省油一般都默认不开空调，何问辞摇下部分车窗，有风吹进来，很凉爽。她闭上眼睛，用心描摹着关于这个城市所有的记忆。

穿过一个红绿灯口，出租车减速缓缓靠边停下，司机温声提醒，“东西都带齐了，别落车上。”

何问辞从出租车上下来，有些兴奋地看着一条人行道之隔的老旧小区，空气里都是熟悉的味道。

呜呜，回家的感觉真好，无法言说的好。哪怕这房子和在清溪镇住的别墅在各方面都没法比，但在她心里永远是最好的。

这里是家，那里只是她暂住的地方。

何问辞稚嫩的脸上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手指一下下地挠着手心，她的心也跟着痒起来。如果何博简之后不再去深圳，她也不想回清溪镇了。虽然特别舍不得钟琪和王姨，但他更想和爸爸生活在一起。

*

小区外面有一家快餐店，开了许多年，是一对老夫妻在经营。以前何博简临时加班没法给何问辞带饭回来的时候，都会打电话让老板帮忙留一份快餐，何问辞只需要去取回家就行，饭钱一律记账上，何博简一个月会去结算一次。

此时已经到午饭的点，何晴指指快餐店说买饭回去一起吃。

何问辞亲昵地挽着钟琪的手走进快餐店，“这家店的菜挺好吃的，你爱吃的青椒炒肉丝和番茄炒蛋都有。”

“闻着就挺香的，我得多吃点。”

钟琪心头微微一动，她在何问辞脸上看到了久违的阳光，这让她感到很欣慰。临近放假这段时间，钟琪明显感觉到何问辞揣着心事不太开心。哪怕何问辞脸上挂着明晃晃的笑容，她也能敏锐地察觉到那笑容背后的真实底色其实是闷闷不乐。

快餐店里已经坐了不少客人，老板看到何问辞立刻露出笑容，“小姑娘，好久没来吃饭啦！是不是去别的店吃啦？”何问辞走的匆忙，老板并不知道她已经转到外地上学。

何问辞笑着应道：“叔，我转学了，不然肯定来你家吃，这附近你家的菜最好吃，量又足。”

老板娘笑盈盈地拿起餐盒问何问辞想吃什么，何问辞让钟琪先点。

连着何博简的那份，一共点了四份快餐，何晴付过钱后，又去旁边的水果店买水果，“你爸刚回来，家里什么都没有，看看你们想吃什么？”

水果店老板是个胖胖的女人，穿一身大红色连衣裙，她显然也认识何问辞，看着她热情地介绍道：“小姑娘，你和你爸好久没来买水果了哦，我记得你爱吃橙子，喏，这个品种皮薄汁多，味道可好的啦！包甜的哟。”

何问辞毫不客气地拿起一个橙子，“红姐，我尝一个啰。”水果店老板娘名字里带一个红字，又爱穿红色，这一片和她熟悉的人都管她叫红姐，无论年龄大小。

“看上什么随便尝，”红姐重新挑了一个圆润饱满的橙子，“我帮你削皮。”

何问辞喜滋滋地看着红姐，“你又漂亮啦！裙子好好看哦！”

这一面的何问辞，是钟琪从未见过的。在清溪镇，买菜做饭这些琐事都由王姨一个人全包了，上下学有司机接送，她们平日里接触不到这些市井商贩。

钟琪静静的观察着何问辞，既意外又惊喜，原来之前她过着这样热气腾腾的生活。

红姐刚刚的注意力全在何问辞身上，这才注意到钟琪和何晴的存在，她快步迎上去问她们想买点什么。何问辞笑着说她们一起的。

“哦哟，是小姑娘一起的，那通通打九折啦！看上什么都可以尝一尝的，觉得不好吃的就不买。”

红姐把削了皮的橙子递给何问辞，何问辞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果然又水又甜。

“你跟他们都好熟哦！聊起天来毫无年龄差距的样子。”钟琪说。

何问辞知道钟琪说的他们包括快餐店老板和红姐，她解释道：“我爸工作忙，没法面面俱到的照顾我，很多事我都得自己做，比如买饭买水果还有生活用品什么的。”

“栗梅和你爸离婚前也不照管你的生活吗？”钟琪问。

何问辞轻哼一声，“她能管好她自己就不错了。”

栗梅是个无业游民，不上班靠何博简的工资养着就算了，家务事也是从来不做的，一天到晚这里溜溜那里逛逛，家里的事啥也不管。这些年何博简又当爹又当妈的，特别不容易，何问辞懂事以来就力所能及地帮他分担一些家务事。

红姐将挂在腰上装钱的小包往侧边移动一点位置，漫不经心地说：“小姑娘哦，你爸爸的腿是怎么回事？以前不好好的吗？那会看他进小区还杵着拐杖呢！”

何问辞拿在手中的橙子悄然从手中滑落，她心头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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