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我爱放假（呐喊
第一缕阳光洒进房间，街上不时响起自行车清脆的铃声，林愿芸站在门口敲门，
“傅程朝快起床上学要迟到了，爸起来吃早餐了。”
傅程朝将床头柜上的衣服拽进被子里迷糊睡了过去，直到门外又传来敲门声，他应了声掏出暖和的衣服穿上。
傅爷爷已经起来坐在桌边嗦面，儿媳妇这手艺真不错，简单的菜在她手里也能做出花儿来。
傅爷爷吃完一抹嘴大步往房间里走，在城里也没事可干，趁着时间还早再补个觉。傅爷爷脱下外套刚想睡觉，门外响起儿媳妇的声音，
“爸，我俩有点忙不过来，你没事的话出来帮忙吧。”
儿媳妇都特意来请了总不能说自己要睡觉，傅爷爷无奈重新套上外套出了房间。
傅修空拍了拍躺椅位置，“爸来这烤火。”
桌上堆叠着食材，为了让傅爷爷知难而退，他们连不好卖的寿司都做上了。
好歹现在天气冷是天然大冰箱，一天没卖完也不会坏。
傅爷爷总感觉今天的餐比昨天多了很多，但他没摆过摊，儿子说好卖多备些，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从七点备到十点，傅爷爷感觉自己在家干农活都没这么累过，这个捏寿司切开摆放装盒全是精细活，忙完傅爷爷手都在抖。
傅修空全程陪同最后累得直不起腰，倒是林愿芸借着卤味时不时往厨房跑轻松很多。
十一点他们提前吃了午饭，傅爷爷哎呦哎呦往房间走去，躺床上松了一口气，傅修空打开门探出头，
“爸走啊，跟我们一起去摆摊？”
傅爷爷：……现在装睡还来得及吗？
“我不去，我老了补会儿觉，你跟儿媳妇去吧。”
“那我们先走了，爸你好好休息。”
傅修空关上门递给她一个搞定的眼神。出门时有些不放心他叮嘱林愿芸，“如果冷就去商场待会，那里面暖和。”
林愿芸一口应下，她现在也算小康吃穿不愁了身体得顾好，以后才有享福的本钱。
七溪小学已经进入了期末复习周，傅轻俏讨厌冬天早起，更不喜欢写一会字便冻手冻脚的感觉，无比期盼下周的期末考试后的假期。
对比之下，一旁的石典感慨着这么快就到期末考试了，傅轻俏睨他：“考完放假躺被窝多好，怎么？石阿姨又折磨你了？”
“折磨这个词用得妙，你不愧是作文只扣了一分的单科王，”石典夸赞道。
傅轻俏沉默，小学三年级期中考试，语文作文错别字扣一分被唠一辈子。
石典又道：“我周末在家也是早上七点起床，我妈下岗了也不想再找工作，说要一心辅导我到高考。”
傅轻俏震惊：“你现在才小学三年级，她就已经跟你聊到以后了？”
石典点头，傅轻俏同情道：“那你完了，你的前路看不到光了。”
后面高考压力那么大，这孩子说不定以后得被逼疯。
石典摸了摸后脑勺，“我也觉得有点，所以我更喜欢待在学校，而且在学校还能看到你。”
石典嘿嘿笑，傅轻俏给他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我喜欢放假，我最爱放假了。”
傅轻俏戴上帽子嘟囔，“以后初高中大有苦头吃，不爱回家还不如上寄宿制学校，一个月回一次家可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石典无声念几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下午林愿芸傅修空摆摊回来，冻到没有精力做饭一人吃了两个饭团，两人前后脚洗完澡一沾枕头就睡了。
两点傅爷爷睡醒闻着空气中紫米香有些饿，俯身规整好凌乱的客厅，用剩下的材料包两个饭团混着卤味吃完了。
别说这么搭配吃着还挺香。又够味又顶饱。
下午三点两人睡醒，又叫上了傅爷爷一起备餐，傅爷爷手上动作飞快表情却越来越绝望。
这个备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人老了受不起啊！
索性下午备餐量少了很多，就这还是给三人热出一阵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傅爷爷想走但想起大儿子的工作，嘴里不免泛起苦涩。
爸难当啊。
下午傅修空去看了房子进度，这两天他不在有点磨洋工，还得一直盯着。
林愿芸摆摊回来背后还多了个大包袱，傅爷爷没多问，招呼大家吃饭。
傅轻俏道：“这顿饭是爷爷做的，我刚偷吃了手艺很不错！”
夫妻俩对视一眼，林愿芸的讶异表情藏不住，看来今晚是来真的了。
傅爷爷用公筷给他们每个人夹了菜，“你们都辛苦了，大的赚钱养家辛苦，小的读书辛苦，大家都多吃一点！”
傅爷爷端起酒杯，“来，我们父子俩干一杯！”
父子俩不知不觉喝了好多杯，到最后大家都走了傅修空说了句掏心窝的话，
“爸我可以帮哥这一次，但也是最后一次，你也不想看到我因为帮扶哥哥闹的妻离子散吧？”
“细数这些年你儿媳妇是不是做的比我这个当儿子的够格，上服侍爸妈下养育子女，一到过年她恨不得有三头六臂…”
傅修空醉到眼神迷离，平常压在心里的话也吐出来了，
“这些年我比这个当爹的还尽职尽责，大儿子不成材不是你们惯的的吗？怎么临到老了成了我的责任了，最后一次了…”
傅爷爷拿酒杯的手颤抖着，傅修空打了个酒嗝放声大笑，“最后一次了，以后再骂我不孝也好不在乎兄弟情也罢，我只想顾好自己的家庭…”
寂静的夜布满无边的黑，烟雾缭绕的阴影下有一双手收拾着残局，苍老的皮肤触上刺骨的冷水手指通红，偏他还无知无觉。
收拾好傅修空已经趴在桌上睡了过去，酒意熏上脸颊，傅爷爷记不清有多久没仔细看他，
原来自己的小儿子已经长出了白发。原来大家都长大了啊。
成年的第一步，便是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看来自己是老啦，越活越回去了。
傅爷爷用手背擦眼角，哑着嗓子喊来自己儿媳妇。脚步缓慢先一步进了房间。
门外林愿芸嘟囔道：“喝成这样还要我来管你，快起来回去睡觉…”
傅修空被扶起来嘴里还在不停重复，“最后…一次…你…信我…”
林愿芸无语，“信你我早就喝西北风去了。”
半夜三点傅修空突然吐了，空气中全是难闻的酒臭味，林愿芸被熏的不行了，给他扇醒逼他去洗澡。
妈呀床上到处都是，林愿芸被熏的翻白眼，将床单被套拆出来扔桶里泡着，洗好手抱着新被子去女儿床上凑活，男人不要也罢！
隔天早饭都没吃的傅修空苦着脸洗床单被套，洗完也不饿了只想吐，呕…真臭！
傅爷爷吃完饭便嚷嚷着要走，林愿芸没吭声翻出大包袱递给他，“上下是衣服中间包了吃的，你回去记得马上拿出来，别弄脏衣服。”
傅修空接过，“我已经跟朋友打过电话了现在缺人，地址电话都在本子里，只是现在去过年不一定能回来，你问下大哥吧。”
到车站运气好还有空位，傅爷爷抱着大包袱回家路上可能有点难走，
傅修空又下车买了点吃的，交付给村里的年轻人帮忙使把劲，有吃的哪有不依的道理，况且往常遇到老人有麻烦，搭把手也是正常的事。
*
七溪小学考试采用轮流制，一年级逐级考到六年级，轮到傅轻俏考试时，傅程朝已经在家躺了两天。
小学三年级只考四门语数英加思想品德，下午四点考完傅轻俏只觉得天那么蓝、云那么美、就连呼出的白气都这么有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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