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 52 章
“吃掉。”沈惊澜猩红的眼睛露出血光。
张少寻袖中拿出一块玉佩，青白光润，古拙无华。他目光阴郁：“柳家小姐在我手上，我已在她身上种下生死咒，我若死了，她顷刻毙命。”
长林一眼认出，气得跳脚：“这是我给月棠的玉佩！你个臭除妖的胆敢动月棠一根汗毛我扒你的皮抽你的筋，让你不得好死！”
玉佩在张少寻手中发出淡白色的光，他手指摆弄个不停，几次玉佩差点滑落。“杀了这只狐妖，柳小姐安然无恙，否则，跟她关在一切的王绍平变成妖后，不知会如何呢？”
“这块玉佩真是个宝贝，单单是带在身上便能增强体魄，若是它的主人香销玉殒做，那真是可惜了。”
裴玄彻底被激怒：“张少寻，你身为除妖师，却用禁术把人变妖，甚至以人相挟，你们长刀门便是这等做派，这等没有脸面不知羞耻吗？”
“嘁，宵小鼠辈，我长刀门什么做派？比起锦绣城的手段，那还是远远不如。”
“废话、太多。”沈惊澜抬起一只爪子，重重拍向地面，地面震裂，迸起数块碎石向张少寻飞去。
碎石在空中被磨成箭矢，张少寻飞身躲闪，然石箭如有指引，紧跟在他身后，数根箭矢汇成一箭，盯着他的胸口穷追不舍。长林趁机飞出一枝桃枝在前迷惑张少寻的视线。他本就躲闪不及，桃枝刺破空气飞来，带着强大的妖气逼近。
眼见着桃枝离他面中不过数寸，张少寻身体侧斜，向一旁树后躲去。
然而真正袭向的石箭正在桃枝之后，趁着他斜侧移动速度变慢之际趁势追上，在他躲闪之前，锋利的箭头捅进他的肩膀，而后速度不减，带着整个身体向后飞去，将他牢牢与树钉在一起。
一如先前于风对卫昭明所做。
沈惊澜优雅地舔舔爪子，似笑非笑盯着张少寻，伸了个拦腰，重新趴下将卫昭明搂在怀里。
她还有点理性残存，知道此人现在杀不得，只是不想让他太好过，故意报复他。
至于其他的，她不在乎。
玉佩掉落，长林拾起，慢慢走到张少寻跟前，手握石箭箭杆，推着箭更没入树干几分。他脸色黑得可怕：“月棠到底在哪？”
张少寻闷哼一声，嘴唇失了血色，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脸上却带着笑：“你猜。”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不敢，杀了我，柳月棠也得死。”
长林浑身发抖，眼睛布满血丝，一手捏住他另一边肩膀，骨节发白，硬生生卸下他一只胳膊：“你说不说！”
张少寻几乎晕死过去，牙缝里吐出几个字：“你……能奈我何？”
“你！”
“别冲动，”秦秋拉住长林，“他能找到柳姑娘和王绍平，又这么快找到这里，一定不会去得太远，我们从长计议，一定能救出柳姑娘。”
长林松开手，衣袍沾满了血，显得有些狼狈。
他垂下头，掌心的玉佩温凉，似乎还带着她的体温。
“你们除妖师整天把什么大义挂在嘴边，说什么除妖为民，为天下太平，没想到却最是狡猾奸诈，竟以一个普通女子为要挟。”
他眼睛通红，衬得本就妖媚的脸更多了妖气：“你们两个看似正道，不过是伪善的君子罢了，锦绣城能有什么好人，还不是与妖勾结在一起，蝇营狗苟，耍一些下作的伎俩。”
裴玄皱了眉：“我们不杀你，不代表允许你胡言乱语。张少寻与于风如何能代表所有除妖师？我们锦绣城又何时与妖勾结在一起了？”
长林冷哼一声：“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裴玄还欲说什么，被秦秋拦了下来：“他心里为柳姑娘的事着急，难免口不择言，师兄何必跟他计较？”
“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柳姑娘。”
“嗷呜——”
一旁的沈惊澜抬起头仰天长啸，惊飞了林间休憩的鸟雀。
只见小马驹一般大的小狐狸抬了抬眼皮，目光从几人身上扫过，带了一丝不耐烦，是嫌他们吵到她休息了。
长林记得，老大休息时，最忌讳人打扰。
三十年前，有一只外来的小妖误闯苍山，正巧当时老大在睡觉，她睡觉时喜欢将整个身体摊开，躺在山脚，几乎与土地融为一体。
当时夜色朦胧，倒霉的小妖到了晚上眼神不好，好巧不巧地踩到了她身上，长林记得当时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小妖怪就被沈惊澜一口吞下，连根毛都不剩。
但长林在气头上，顾不得那么多，继续嚷嚷道：“现在线索全无，张少寻这厮又是个嘴硬的，我们该去哪里找？”
秦秋道：“不如我们分头行动，以此为起点，最多不过方圆五里，一定能找到。”
“嗷呜——”沈惊澜又一声吼，完全睁开眼睛，目光钉在几人身上，是野兽看到猎物的眼神。
她起了杀意。
“您老休息，我们不打扰您，我们这就走。”长林心里苦，心爱的人身陷险境下落不明，靠山老大先是没了法力变成普通人，又被人从普通人变成妖，留他一人凄凄惶惶。
他恨恨道：“臭姓张的你最好祈祷月棠没事，否则我让你们整个长刀门陪葬！”
“分头找！”长林准备朝城中出发，“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城里人多眼杂，说不定这厮反其道而行，我去城中，你们去其他地方。”
“好。”
几人刚迈出脚步，沈惊澜突然起身，甩甩身子抖抖毛，身子变成普通小狐狸的大小。她冲裴玄和秦秋使了使眼色，湿润的小鼻子往卫昭明身上凑了凑：“看好他。”
然后踱到张少寻跟前，鼻子快速翕动，围着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闻了个遍，回头对长林道：“来。”
爪子轻点，一下跃出数十丈，一眨眼便到了远处的一棵树梢，长林心里燃起希望，立马跟了上去。
赤红色的身影在林间快速穿梭，几步飞到了城楼。
春花节满街灯火，时不时传来行人嬉笑的声音。时年太平，守城的士兵听着城里热闹的声音，心里也发痒，视线不自觉向城中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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