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曾经
“等我清理一下。”
安启小小声回道。
“我来吧。”
阿兹特重新投净了手帕,一点一点擦掉安启脸上的细沙浮尘。不趁塞缪尔还在的时候拿到承诺,等人走了,说不定被清理的是他。
“清理什么?”
外间的塞缪尔突然开口。
alpha的耳朵怎么那么尖,安启示意阿兹特闭嘴,只得到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很好,明显挑衅。
“没什么,你去忙吧,塞缪尔。其他人怎么样了,洛尔有没有受伤,我现在自顾不暇,都要麻烦你了。”
“好,我先去处理,你好好休息。劳烦阿兹特医生看顾安启。”
稍过了片刻,待脚步声渐渐远去,直至彻底听不见动静。安启才松手,活动了下手腕。
“你好像很健忘啊,医生,我只是右手使不上力气,左手可是好的很呢。”
阿兹特笑了笑,捉住某人又开始渗血的左手,拆了绷带。
“伤口又裂开了,别乱动,我给你清理一下重新包扎。”
滚啊,口水清理真的不会感染么。
安启迅速抽手,并把命运的纹路印在了阿兹特脸上。在某人镜链开始反光之前,安启稍稍仰头,在他的唇边啄了下。
“打一巴掌敷衍一下?”
“那不然?”
“堵住我的嘴,要不然——”
阿兹特握住安启的手,笑着取下眼镜,带得柔软的发丝动了动,露出那双漂亮的眼睛。然后勾着安启的手,把自己的衣领扯开大半。
“我就顶着这副模样整个营地转一圈。顺便去塞缪尔面前复述你今天和萨缇斯说过的话。”
阿兹特越说越轻,越靠越近,弯腰贴近安启把她的手带进怀里。
“没吃上肉就惹得一身腥,还是悄悄吃干抹净……你说了算。”
染血的手下落,贴在左胸。
那当然是——吃肉。
安启挣脱了阿兹特的手,掌心沿着他裸露的锁骨肩线来回涂抹,然后顺着脖颈向上,令血色蔓延至喉咙和下颌,与脸上揉花的纹路连结,衬得他整个人如暗黑油画一般,血腥又糜艳。
“乖,低头。”
‘萨蒂乖,低头。’
窸窣的水声响起,透过厚重的帘幕漫入耳朵。萨缇斯站在阴影处,双脚灌了铅似的,粘住不动了。
她从未吻过他。
她只会把他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耙成草窝。然后笑得前仰后合,告诉他别这么可爱。
从八岁到十六岁,从一只被驱赶的幼兽,成长为震慑群敌的雄狮,她始终扮演着他的引导者的角色。
‘安娜,你叫我安娜好了。’
真是个烂大街的名字,萨缇斯心想。随便在大街上唤一声,都会有至少十个安娜回应。
‘走了,萨蒂,我们去惩恶扬善。’
这么亲昵的叫他,但不愿意牵一下他的手,当然,那时候他已经十二岁了,泥土尘沙里摸爬滚打四年,手磨出了许多硬茧,不够细腻,更比不上哥哥在神泉水中娇养出的柔软。
一声压抑不住的喘息刺痛了耳膜。萨缇斯的肩颤了颤。
‘安娜,是军队,他们装备很全。’
那些骑着马提着战利品的卡斯亚娜人,是刚刚劫掠过边境小镇的诺曼军。
‘笨蛋萨蒂,那都是我们的装备。’
她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领着一顿饭骗来的兵,埋伏在了诺曼军回归大部队必经的丛林里。
那些四肢粗壮、脏得看不清头脸的农妇民夫挖坑的挖坑,埋刺的埋刺,然后两个或四个一组藏在草丛中,凹陷土坡里。激动像看见鲜肉的饿狼一般,紧紧地握住了绳索。
队伍的后方突然被冲撞,受惊的马骤然加速,把那群悠然提着酒壶卡斯亚娜人带向了地狱。
他们有的直接摔出去,拗断了脖子,有的被安娜带着的那群野猴子似的骑士两个或三个人一起压住,用小刀,用麻绳,用柔韧的枝条,甚至是几股缠绕的干草,收割掉了性命。
‘上上上,萨蒂,瞄准他们的喉咙,咬断他们的脖子!’
‘我不是狗,安娜。’
骨子里的优雅还没磨尽,眼神已初显锋锐冷酷的萨缇斯蹲在树杈上,睨了她一眼。
‘当然,你是狮子嘛,萨蒂,狗可没有那样的咬合力。’
黏软的尾音和暗藏的赞许很好的安抚了年轻狮子,萨缇斯勾着嘴角跳了下去,精准扑倒试图起身的敌人,强力扭断了他的脖子。
‘干的漂亮!萨蒂。’
安娜握着匕首,用拳头砸了砸他的胸口。
‘邦邦邦,我结实的小狮子。’
萨缇斯反握住她的手。
‘别做这么奇怪的动作,土匪敲门似的。’
‘嘿,小王子殿下,土匪可不会敲门,他们只会冲进去,洗劫一空,满载而归,然后——便宜了我们。’
瘦瘦的,头发乱糟糟,但笑起来一口白牙的路西恩探头过来,腰上绑得零零碎碎的,兵器和熏肉碰撞着。
‘错了,这些都是芙莱茵的东西,是属于我们小萨蒂的,他们是侵略者,我们只是收回来罢了。’
‘好了,下一批。我最喜欢这种背着主人分散行动的狗了,诺曼管不过来,就由我们来帮他收拾啦。’
那些吊儿郎当的骑士饱餐一顿,呼啦啦换了兵器,穿了诺曼军的衣服,带着悄悄啃了两口肉干又塞进怀里的贫民去别的地方搞事了。
从一开始只能反打劫,吃掉那些鬼祟见不得光的散兵游勇,到后来两军对阵,明刀明枪地冲杀,他们用了四年。再加上四处拉(骗)人入伙的四年,整整八年,居无定所,满芙莱茵游荡。
八年后,他称帝,她授爵。
‘你的姓氏,安娜,我会把你刻在神庙的水晶板上,你想要哪一片土地作为领地?’
挨着王城的伊万领好不好,护卫着他。年轻的君主神色稳重,眼含期待。
‘普兰缇克吧,明明是贫瘠的红土,却有着不亚于黑土的生机,真的很有意思。’
她选了离他最远的边境。
‘至于姓氏,我从前的家族可配不上如今的我,我就自己取个好了。’
‘海文,怎么样,神国,天堂,我治下的领土该是那般模样。’
她的眼睛太亮了,这是第一次,她用有所求的眼神看她。
萨缇斯妥协了,远没关系,他会在王城为她建一所宅邸,只要她未成婚,每年春季宴会,夏季消暑,她都要来王城,来到他身边。
萨缇斯微笑着,一遍又一遍,坚定地,把名字连着她编造的姓氏刻上去,然后看着它们从尾部开始剥落,一次又一次,连名也无法存活。
眼神从期待到空洞,眼泪沿着翘起的嘴角坠落在一地粉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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