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骗子

何橘是个骗子。

她答应了晚上不会躲着，但还是在临近下班的时候，借口要去对面面包店买点甜品吃，却一去不复返。

十分钟后，何霄收到了她发来的消息：【褚惜喝醉了，刚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她，我过去一趟，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住了，你回去以后早点休息。】

何霄看到消息的瞬间面上依旧平静无波，但拿着手机的手，却逐渐收紧。

意料之中的事，他一点都不惊讶。

可就是心里酸酸涩涩，难受的要命。

水果店打烊，何霄行尸走肉似的回到家，漆黑一片的屋内，灯没开，只有手机屏幕亮着。

手机屏幕熄灭，漆黑双眸隐于夜色，他倚靠在沙发上望向窗外。屋子里安静的令人恍惚，有一瞬间，他总觉这里仿佛不是圻辕县，而是岳海——是那个他租住的房子。

他曾在那套房子里彻夜难眠，也曾累的躺在地上就睡了。

无边夜色笼罩着他，手机屏幕再没亮起，何橘也不曾再发来消息，他失望又无奈，低声喃喃：“胆小鬼。”

明明答应了不会再躲着他，却还是临近逃脱。

她似乎永远都不会朝着他跨出一步，哪怕站在原地等他靠近也不愿意，只想缩在她的壳里面躲着，亦或是在不停的后退、躲着。

何霄拿她没招。

一个小时后，他才给何橘回消息：【我说了我会信你一次】

【等天亮，没见到你人，我就不会再强求你】

凌晨十二点，和褚惜睡在一张床上的何橘，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全是何霄发来的消息。

看到何霄发来消息说不会再强求她，她明明该高兴才是，可却莫名的不安、心慌。

总觉得像是要出什么事。

“你失眠了？”褚惜问。

何橘嗯了声，“睡不着。”

“肯定是心里装着事呢，让我猜猜是什么事。”褚惜嘻嘻笑两声，“是不是和何霄有关？”

何橘惊讶：“你怎么知道？”

“你都要在我家住一夜了，这明显就是为了躲着何霄啊！肯定是跟他有关系！”褚惜太了解何橘了。

至少何橘不是一个喜欢在别人家住下的性格。

她大胆猜想：“何霄是不是跟你告白了？”

何橘突然沉默，想否认，可褚惜已经猜出来了，否认似乎也没有任何意义。

而她的沉默，显然也证明褚惜猜对了。

褚惜心里有了答案，又说：“我猜你肯定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何橘轻笑，带着几分调侃意味说：“你不去当算命的真是可惜，什么事都能猜得出来。”

“哪儿是猜出来的，我是太了解你了。”

褚惜侧着身，单手撑着太阳穴，“我还知道你是真的拿何霄当弟弟，所以你才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她说的全对，何橘就是拿何霄当弟弟，所以她没办法再进一步，也没办法做到和何霄彻彻底底的形同陌路。

可现在何霄却偏要再进一步。

何橘侧着身，面对她，索性直接承认：“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就来你这先躲躲，等我想好该怎么办再去解决我和他之间的事。”

窗户纸戳破了，她就再也不可能和以前一样自欺欺人糊弄过去了。

至少两人之间的事情该想个解决办法。

可褚惜却说：“我觉得，有可能你还没想出来解决办法，就会被何霄逼着做出抉择了。”

褚惜的话，说的何橘更担心。

心底里似乎也有个声音，与褚惜所说的不谋而合。

至少她也觉得何霄大抵会逼着她做出抉择。

屋外车子驶过，刺耳的喇叭声响起，可车子驶过后，屋内又恢复安静。

像是吵闹之后又恢复平静。

褚惜一改平时开玩笑的模样，很是认真的说：“其实在何霄喊你橘子之前，我没想过他会有别的心思，但他喊了以后我仔细想了想，觉得何霄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但有一点你不得不承认。”

“什么？”

“何霄能把你照顾好，至少他回来的这一个多月，你比之前胖了点，气色也比之前好。你能吃胖点，是好事。”

两人从小学就是同学，何橘知道褚惜这话全都出自真心。

可黑夜中，何橘仍是皱起眉。

脑子里乱成一团，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她和何霄之间的事。

明知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但她还是想要将两人的关系拉回正轨，彻底断了何霄的心思，但也不想永远失去这个弟弟。

何橘沉默，黑夜中褚惜看不见她的脸，还以为她不想听这些，赶忙说：“好啦好啦，知道你心烦，我就不跟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了，快点睡吧。你明天还要早起去店里呢。”

可何橘哪里睡得着。

脑子里全是何霄发来的那两条消息……

她不记得自己是几点才睡着，只知道褚惜睡着时，她还清醒异常。手机拿起又放下，终究是没再给何霄发去消息，她甚至也不知道该发什么。

直到困意来袭，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闹钟响起，何橘与褚惜起床洗漱，匆匆吃了褚惜母亲准备的早餐，就一起出了门。但褚惜的钢琴班和何橘的水果店是两个方向，何橘便打车赶去水果店。

意料之外的是水果店竟然没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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