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血色婚礼
“陆珏，你坚持住。”
云舟一边试图配合阿斯塔纳破解阵法，一边注意着陆珏的变化。
“抱歉……我……连累了你。”陆珏痛苦地抱着头，忍住灵魂被撕裂一样的痛苦，一边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他死死地盯着阿斯塔纳道，“阿斯塔纳……无论如何，保护她和我母亲……她们……不能有事！”
他一直以为……他可以保护所有人……却是如今，他竟是连累了她们……
还没说完，陆珏身上突然金光暴涨……而一旁二代夜王的身形，也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干涸下去……只是几息的功夫，竟是就快成了只剩一层皮覆着的干尸……
整个神殿，都响起陆珏痛苦的嘶吼。
“小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被这样对待而自己又无能为力，陆菁然整个人都崩溃了，落在自己儿子上的每一丝痛苦，她都希望自己替他承受。
做什么夜王，做什么夜王，她从来都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背负这样的命运！
什么夜摩族人，她宁愿她的儿子是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普通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她的儿子去牺牲！
他从来未曾享受过其他年轻人该享有的一切……一直一直在为着夜摩族牺牲付出……一直一直为了承担所谓的“夜王”的责任，到处出生入死……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就连他的父亲，都要为了所谓的族人的“前途”，而狠心舍弃他？
“为什么？！！！！！”
陆菁然双手死死地抓住陆亦鸣的手臂，精心保养的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血肉，而她丝毫感受不到指甲断裂带来的疼痛，只是像是仇人一般瞪着眼前曾经让她无比信任依赖的男人。
这种突然而来的背叛，让她猝不及防、愤怒伤心又无能为力……
看着温柔知性的妻子这般质问地看着自己，陆亦鸣终是受不住良心的谴责，将视线移开，不再敢与她对视片刻。
她始终是这么多年来自己身边唯一的枕边人……再若多看一眼，他只觉得自己整个灵魂，都在受着她愤怒的审判和鞭笞。
但是，就算如此，他也不打算改变自己的注意和立场，她终是弱者，而自己，也终将和她有分离的一天……就算陆珏是自己的儿子，又怎样？若没有二代夜王这样的强者来带领他们夜摩族，他们终是没有希望回到曾经的世界。
谁，又不喜欢长生？这个世界的始终是处在灵气枯竭的现状，就算他们躲进了这个与世隔绝的空间又怎样？一样不是等死？所以，最终极的解决办法，只有回到中三千世界一个办法。
他们整个夜摩族，都希望出现一个“真王”能带领他们摆脱这样的困境，而不是陆珏这样为人间政府利用的“伪王”。
就算他们贡献了保守了几千年的技术秘密，但是看看如今的人间，又才发展到了什么地步？要实现升维的目标，不知道要多少千年以后去了……那时候，他们夜摩族是否尚存于世都不知道……
“你说话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你的亲生儿子！”
陆亦鸣终是受不住陆菁然这样让他灵魂都受着煎熬的谴责性质问，转过头来，艰难地看着她回答道：“夫人，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这是……族里早就商量好了的。”
当听到这样的回答时，陆菁然一时间就似整个身体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般，瘫坐在了地上，她抬头，绝望的眼泪似决堤的洪水一般疯狂涌出，看着在阵法里痛苦挣扎的儿子，喃喃道：“你们……竟然这样对我的孩子……”
此时，在努力破阵的云舟自然也是听到了陆父和陆母的对话，她有些怜悯地看向陆珏的方向，她一直以为，他身为夜王，从出生开始就被人捧在手上，享受至高的尊荣和厚待……
却是，现实的真相如此残酷……突然之间，她似乎就明白了，当年，她离开那个少年时，他眼里的不舍和眷恋……人间的温暖，对他们来说，怕是都是奢侈吧。
“舟舟，我头晕……”
龙须草突然有些虚弱的声音，让她不敢再分神半点，随即收回视线，全力配合阿斯塔纳破解阵法。
“老祖宗您坚持住。”
“舟舟，我的舟舟……幸好这次我在你身边。”
龙须草突然奇怪的语言让云舟有些不解，她却来不及转头看它。
眼看自己身上的修为正以着不断加快的速度往着快要变成另外一个人的“陆珏”身上而去，她有些着急了起来，若是再不抓紧时间破解，怕是她也会成了这样的下场。
思及此，她再不敢多等，调动所有灵力在识海处，向着半空猛喝：“辉月剑！出鞘！”
明明身着红衣的女子只是轻轻动了动嘴，却是清冷若雪的声音若晨钟暮鼓一般，响彻在神殿的每一个角落。
众人闻声看去，就见神殿的上空，突然空间似是被一股奇异莫名的力量扭曲撕裂开了似的，露出了一个井口大的黑洞洞的口子来，一把造型古朴，浑身闪耀着银辉的长剑便是从里面传送了出来，与此同时，被困在阵法中的云舟满头黑发无风自动，原本绑在她的头发上的红色丝带，像是有了自我意识一般，向着空中飘去……
“这是……”
正在一旁护法的长老们看到眼前的一切时，露出了惊讶的眼神。
这个女子……难不成已是修炼出了传说中的小宇宙？
这……不可能……难以让人置信！
根本没人告诉他们，她已是修炼出了小宇宙……若是如此的话……
上座的十位长老互视一眼，眼里突然流露出紧张之色来，却是还没来得及收手喊上一句“小心”，那出鞘的利剑，已是带着凌厉的罡风，向着阵法中心以着势如破竹之势刺去。
与此同时，那原本突然漂浮在半空的红色发带也似有意识一般，突然绞缠成一根红色的发簪……配合着云舟的辉月剑里应外合，同时向着半空的阵心攻击去……
“嘭！”的一声巨响，顿时以阵法为中心，爆发出刺眼的金光……
……
金色的齑粉，像是雪花一样，从神殿的上空悠悠飘落。
！！！
“小珏！舟舟！”
直到陆夫人的声音再次在神殿中响起，众人这才移开挡住眼睛的手，向着神殿上方看去。
“怎么会……这样……”
“我的王……”
待金光消散而去，被阵法反噬的十位长老纷纷口吐鲜血倒下，少有的两个尚有一丝清明神智的人，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长老！”
当坐在下面的一众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嚯”地一声站起来，想要上前将云舟拿下，却是被她充满威压的声音震慑住了。
“谁再敢轻举妄动，我必取他性命！”
二代夜王的身影，早已消失无踪，而此时，上方只有三个人，一个是满嘴是血，一手护着肩膀上有些蔫搭搭的龙须草，一手捂住胸口，有些艰难地站起身来的云舟；一个是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陆珏。
阵法被蛮力破坏带来的后果，自然也让云舟和陆珏受了伤。
而阿斯塔纳像是无事人一般站在陆珏面前，平静淡漠地打量着陆珏，一边评估着他的身体状况，一边困惑地分析道：“血脉融合度百分之百，精神融合度……百分之七十……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个半成品，还是先王想要等待的‘真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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