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叩叩。”
张琪琪走进办公室，把合同轻放在桌上，“顾总，这里有份文件需要签字。”
顾彦礼刚拿起笔准备直接签，她又接着说道：
“爸让你今晚回去吃饭。”
坐在椅子上的人明显微微怔愣了一下。他在心里计算自己已经多久没回家了。是从他离开家去念书开始吗？还是上次和父亲因为公司的事吵架之后？
钢笔的墨水在纸上长久停留，直到晕出水渍来，他才缓缓回一声：“好。”
张琪琪张了张嘴，本还想说些什么。她想劝劝他，让他别太跟父亲对着干，但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吞回去。
没有立场的关心大概只会叫人生厌。
一次不轻易参加的家庭宴席，顾彦礼仿佛是个大人物，在开饭后才匆匆到场。父亲面上不太好看，他只解释说是工作太忙。
落座后侍者为他加上一副餐具，餐桌上的菜已经开动。
“你负责的那个新业务，数据我看了，做得不错。”父亲筷子夹在鱼肉上，小心挑出了里面的刺。
“但终归是小打小闹，公司的业务已经很成熟了。你应该把心思多放在主线上。”
顾彦礼用餐巾擦擦嘴。他简单吃几口菜，再饮下一碗汤，已经没有胃口了。
父亲依旧喜欢在饭桌上聊工作，一如在他小时候喜欢聊学业。当晚餐变成汇报，一顿饭总吃得难以下咽，久而久之也就不喜欢回家吃饭了。
本是父子之间的训话，没人接话在饭桌上也就过去了，偏偏又被人听入耳。
“大哥，别这么说，年轻人需要多历练。没经历过事又怎么知道好生活来之不易。”二叔扯出一个爽朗的笑容，殷勤为众人倒酒。
“我看彦礼挺有自己想法的。后生可畏，我们这些老人跟不上时代啦。”到顾彦礼这里，他却突然停了下来，将分酒器重新摆上转盘。
众目睽睽，若有似无的忽略不会被其他人发现。藏了些说不出的意味，如鲠在喉，当事人只当自己多心敏感。
顾彦礼抬眸，刚好对上二叔犀利的眼神，难言的压迫感让他的嘴唇抿紧了，却也只能说一句：“谢谢二叔。”
酒桌上不知是谁又说起哪家的千金小姐怎样优秀出众，落落大方。
顾彦礼笑着表示没意见，一一点头应下，答应有时间一定去见，“都听您的。”
饭局还没进行到一半，他已经喝起了餐后甜品。终于挨到结束，他今晚喝了酒，没法开车了，最后还得靠张琪琪把人送回公寓。
打开房门，还没回到房间，顾彦礼已经在沙发上睡倒。
客厅的氛围灯不太亮，也隐约能看到他头上微微有些汗。刚刚喝下第一杯酒，他的胃就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张琪琪去房里拿来一床被子帮他盖上，又在桌面上放一杯水，便准备离开了。但刚刚转身，那人却抓住了她的手。
顾彦礼是不需要陪伴的，他足够坚强，一个人就能做好很多事。像丛林里独行的野兽，从不暴露弱点。
这样的人，他在梦中想捉住什么呢？
他听到父亲的话时表情骤变，与二叔的针锋相对，时刻警惕被旁系拉下来，张琪琪是唯一看懂了的人。
她慢慢蹲下来，靠在沙发边，抽出一张纸巾帮他拭去薄汗。但除此之外，也不能为他做得更多了。
终于还是挣脱了他的手，张琪琪将客厅的灯熄灭，拎起包出了门。她停留的痕迹，大概也只剩下那杯半夜起来发现的水了。
与此同时，落地窗前，有一个人正在和下属交代着，吸一口香烟，缓缓转动着手中的玻璃杯。
“你去查一下，顾彦礼下一批货什么时候出。”
他眼神凛冽，看向夜色，仿佛看向深渊。
这周末，林棠睡到中午才醒。父母和大哥大嫂有事回老家一趟，今天由她负责解决小宝的午饭。虽然做饭不行，带娃也不是她的强项。
但好在，她今天本就准备大秀厨艺，做四菜一汤。
从市场买菜回来时已经过了饭点。她手忙脚乱系上围裙备菜，刚切了一盆番茄，小宝就凑了过来。
“小姑，我饿了。”
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林棠在心里暗骂自己不中用。估摸着她这顿饭应该做得不易，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最后排排坐在了烧腊店里。
点一份斩料双拼，叉烧和烧鸭滋滋冒油，在灯下发着诱惑的光。
“好吃。”小宝吃得满嘴是油，还不忘感叹。
“别吃太饱，等等小姑还给你做菜呢。”林棠抽出纸巾边帮他擦嘴边说道。虽是这样说，但结果是两人都管不住嘴，暴风吸入，转眼已经吃饱了。
饭还是要做的，只是四菜一汤缩减成了三菜一饭。
先炒个糖色，眼看着油从黄色变成焦糖色，再变成深褐色，林棠陷入沉思，也没法判定有没有成功。那就再熬一会！
葱姜蒜爆香，水多了焖久一点，少了又继续加水。
第一道荤菜终于出锅，再匆匆炒两个菜。结束后幸好厨房还好，她人也安全。
“小宝！”林棠扯着嗓子往外喊了一声。
小家伙此时正在客厅看动画片，平日他最喜欢吃糖醋小排了。
“试试？”可当林棠指了指面前这盘菜，用期待的眼神看向他时，他居然摇摇头拒绝了。
林棠不肯放弃，试图说服这个唯一的试吃员，“吃一口就给你买玩具。”
小宝再看一眼面前这坨黑乎乎的不明物，眉头紧锁，在心里下了莫大的决心，就吃一小块。
“怎么样？”
眼看着他小小的脸皱巴起来。但答应了要吃的，又不好吐出来，只能撇撇嘴道：
“小姑，你要给我下毒吗？”
“哪有那么难吃啊，小屁孩，不要太挑食了！”林棠夺过他手中的筷子，又把摆盘摆得更整齐些，尽量让那几块可怜的黑炭好看些。
一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她连忙打包，将餐盒胡乱塞进保温袋里，“小宝，饭菜在桌子上。你饿了就先自己吃点，爸妈待会就回来了。”
小宝看着桌面上的菜，面露难色，准备等妈妈回来跟她告状。
林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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