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对峙
苏铭察觉到气氛的变化，转头看看陈如，又转回来看看程新雪，打哈哈道：“那个，我们人有点多，小程是不是有点社恐啊？”
他给程新雪找完借口，又拍了拍陈如的肩，说：“早说了柏言不会有事，人家家里还有人在，我们差不多也早点撤？”
陈如上下打量了一番程新雪，发现真的只是个普通Beta，挑了挑眉：“庄先生情况特殊，私人医生的监测结果不一定准确，我们还是要进一步确认的。”
在她身后，一整个医疗团队将设备与仪器搬进来，原本还算宽敞的客厅一下子变得拥挤。智能管家001号很不满地挡在那几个医生面前，机械童声带着单纯的不欢迎：“请不要私闯住宅。”
苏铭也有些不能接受：“没必要这么大阵仗吧。”
他本来还在L港处理事情，得知庄柏言进入易感期，吓得直接坐私人飞机连夜回来，结果智能管家001说庄柏言把程新雪骗回家了，他的心一下子就放下来，根本没想过来打扰。
但一直监测庄柏言的军方得知消息，迅速同步给了红塔研究所总部，派来了陈如。
这个人向来难搞，笑面虎一样，但又地位很高，轻易动不了她，苏铭不可能放任她就这样靠近庄柏言，只好跟着一起来了。
陈如说是奉命，拉着军部和研究所当大旗，言语间皆是对庄柏言的关切，甚至还提出想要与程新雪进一步交流，共同推进医学进步。
程新雪不再是当年那个程新雪，几个字就把话挡了回去：“你是带了强制执行令吗。”
强制执行令由联盟政府、联盟军部以及最高法庭联合签署，用以抓捕最穷凶极恶的犯人。
自从天工计划后出现的大批量人口失踪案以来，联盟对民众人身安全及其自主权的保护非常到位。
陈如诱导无效，若是想采取什么其他措施让她被迫配合，则是明晃晃的违法，重则可判处终身监禁。
“不愿意也没关系，这话说得也太重了。”陈如温和地笑了笑：“只是听闻您的身体情况特殊，有些好奇。”
“你好奇心也太多了。”苏铭打断她，“说了柏言没事儿，你看一眼得了，Alpha易感期本来就烦，一堆人站人家里，不是逼着别人发火吗？”
陈如拿着信息素监测仪器，看着上面在均衡线附近跳动的数字，说：“庄先生易感期已经结束了，我们只是奉命，来看看他的情况而已，没必要有这么大的敌意。”
“苏先生，我们并不是敌对方。”
苏铭生平最讨厌这种道貌岸然的人，满口仁义道德政治任务的，听得他脾气都要上来了。
“乖宝001，帮我去拿瓶可乐，要可口的，冰的。”
真想拧开瓶口喷死他们，但可乐又犯了什么错要被这样对待呢。
苏铭灌了几口冰饮，觉得自己得到安抚，又可以接着装一会儿好脾气了。
他们在客厅拉扯了几个来回，一堆人挤满了玄关到大半个客厅，尤其是陈如身后的人，虎视眈眈的，仿佛这里是什么大型罕见病的病例研究中心。
他们把庄柏言当成什么了。程新雪眉头越皱越紧。
她正要采取一些措施，身上的通讯器突然传来震动。
但没等她接起，对面就挂断了。
一旁，智能管家001的电子屏幕突然闪烁，语调轻快：“上校醒了！”
话音刚落，主卧的门就被拉开。
客厅采光很好，晨光透过窗户照进室内，金黄的光照在木质地板上，映得温暖又柔和。
庄柏言穿着深灰色居家服，额前的头发仍在滴水。
他面色有些苍白，更显清俊，看着程新雪说“早上好”，又看到客厅这么多人，似乎也并不意外，说家里有些乱，他收拾一下，让大家稍等，并且让智能管家001去泡茶待客。
程新雪看到庄柏言后，微怔了一会儿，看见庄柏言的手还搭在门框上，问她：“来帮个忙，可以吗？”
她立刻回神，脚步跟了上去，进了那道几天前不被允许的房门。
庄柏言的房间很大，但装饰简洁，是冷淡统一的浅灰色调，阳台门开了一半，晨风吹进来，带动窗帘翻飞。
即便开着窗，程新雪仍能感知到非常浓郁的雪松味道，但其中的冷意减弱了许多，更像是冰雪融化时分的杉间，是带着暖意的松木。
原本以为房间内会比较凌乱，但没想到干净整洁到像样板间，只在少数地方摆放着一些属于庄柏言的私人物品。
原本她还有些后知后觉的不好意思，但看到连被子都没有的床铺，只剩下关心。
庄柏言头也不回地往衣帽间走，但却像能读心一样，对她解释：“有些东西损坏太过，昨天就丢了。”
程新雪：“那您晚上……”
庄柏言：“本来也睡不着。”
程新雪快走两步，跟在他身后：“血液信息素没有用吗？”
庄柏言笑了声，叫她：“程新雪，你不会觉得我三天就能安然无恙地清醒过来，是依靠自己的强大意志力吧？”
他停下脚步，程新雪才发觉，两人离得很近。
而这是庄柏言的卧室，里面充斥着一个成年男性Alpha浓郁的信息素气息，而这个Alpha还刚刚经历了易感期。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庄柏言看着自己的目光很沉。
“这几天睡得好吗？”他问。
程新雪诚实回答：“有点睡不着，做了很多梦。”
“哦？梦见什么了？”庄柏言忽然来了兴致。
“一些陈年旧事。”程新雪明显不想多谈，问他：“不是说要帮忙吗？是什么事情？”
庄柏言眨了眨眼，说：“哦，是阻隔贴。”
“外面人有点多，我现在对信息素比较敏感，觉得不是很舒服。”他拉开衣帽间的一扇柜子，指着自己的后颈，侧过头笑着问：“可以帮我贴一下吗？”
通常而言，Alpha和Omega后颈的腺体部位异常敏感，轻易不可让外人接触，而且因为里面有着丰富的信息素，邀请别人触碰，则被默认为带有某些含义的暗示意味。
但庄柏言的言语动作非常坦荡，仿佛没有任何绮念。
程新雪清了清脑子，也十分坦然地说：“当然可以。”
庄柏言拿着阻隔贴，在卧室沙发上坐着。
程新雪站在庄柏言身后，从他手中接过阻隔贴，两人手指相接，一触即分。
程新雪对他的后颈腺体已经很熟悉，Alpha的身体也没有任何生理性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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