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背锅

注意到范迎的靠近，生产部的员工不约而同压低了声音，似乎并不想要被范迎听见。

当范迎走到接口组的小隔间时，熟悉的设备运转声传来，白明知和罗同方已经在工作。

“外面怎么了？为什么生产部都停工了？”范迎问。

听到范迎的声音，白明知的动作顿了顿，脸上多出一丝无奈。

“昨晚生产部出现了异常，很多设备的系数都出错了。”

“又有AI乱流出现了？”范迎说，“但是……我觉得他们似乎不大满意我这个新员工。”

范迎想起进入小隔间前，经过不同的员工工位时，员工那刻意躲闪的目光和压低的声量。

罗同方一脸愤懑说：“昨晚异常出现后，肃清部拖延了半小时后才赶到，导致一大批在造的产品都毁了。然后他们就说肃清部在报复生产部。”

“因为我导致肃清部收到批评，所以肃清部对生产部不满，不肯及时救援？”范迎缓缓道。

“没错，他们的逻辑真奇怪，肃清部从来都不会针对哪个部门，除非是危险程度高的AI乱流，他们哪一次不是赶在最后的时刻出现。”

罗同方咬牙切齿：“他们只是向你发泄怒气。”

“因为昨天的那一次AI乱流，起码毁了几天的工作量，所以他们……”

白明知补充时，他的手环突然震动，他看了一眼，抬头望向范迎二人：“主管正在召集组长及以上的员工开紧急会议。”

白明知离开后，见罗同方似乎还想要说什么，范迎不得不按下暂停键。

“今天的订单多吗？”

罗同方一下子泄气：“和往常差不多。唉，我先去工作了。如果遇到不懂的可以问我。”

范迎坐在座位上，看似在熟悉设备，实际开始回忆在公司内的经历。

先是导致一楼大厅封锁的AI乱流，接着又是生产部的集体停工的AI乱流。

星际联合公司内部短时间内出现了两次的AI乱流，但是罗同方、白明知和其他生产部员工的关注点却在肃清部。

在她大学的四年里，她也只碰过一次的AI乱流，因为那一次AI乱流学校甚至停课了一周。

经历了两次的AI乱流，又一次甚至发生在工作地点，员工只是在抱怨工作被耽搁了。

在鲜亮的外表下，这个公司内部似乎涌动着腐烂的味道。

她现在掌握的信息还是太少了。

她本来想进入那个内部论坛，但她再次向白明知确认过，那个论坛准入资格很高，她无法进入那个论坛。

不过，上一次的直播似乎引起了过高的关注，为了避免被公司重点关注，论坛的管理者暂时关闭了这个内部论坛。

至于另一个信息获取方法——范迎的目光落在手环上，戴上耳机，轻声问：“公司的异常出现频率高吗？”

“很抱歉，您的权限不足，我无法告知您具体的数字。”

“又是权限不足？”

“是的，但是作为您可靠的助手，我建议您查看公司的公告。”

听懂了小有的潜台词，范迎说：“帮我根据普通员工权限，总结公司公告里和异常相关的信息。”

“由于您刚刚进入公司，只能查看一个星期内的公告。最近一个星期总共发生了三起异常，包括您的入职测试，昨晚生产部的设备受损，以及生产部的档案室。”

一个星期发生了三次异常，其中两次都发生在生产部。

这样的事情已经算不上巧合了，再加上入职测试第一个晚上时，特意撤走蜘蛛影子，范迎可以断定这是公司某个人的谋划。

而且那一次如果没有范迎的插手，说不定也会发生在生产部。

在“助力生产部一个月完成一年KPI”的奇迹前，看来她得先找出生产部暗地里的敌人。

范迎微微眯起眼睛，而且令她更在意的是，公司严格规定普通员工只能进入所属部门的楼层。

也就是说，生产部很可能有间谍。

就在这时，参加完小组会议的白明知从隔间门口出现。

“为了解决AI乱流造成的订单麻烦，主管鼓励没有受到影响的小组帮助其他小组。”

没有受到影响的小组“帮助”其他小组？范迎沉思。

池元生恐怕也意识到了间谍的存在，这“互相帮助”更像是形成小组间的监视，让内部的间谍不再敢轻举妄动。

白明知说：“然后主管还额外提出一个特别项目，如果有擅长修复异常损坏的产品的员工，可以申请加入修复小组。”

在这个上午剩下的时间里，范迎无视了生产部员工的窥视，然后一直等到了生产部人最少的时间。

趁着其他人都在饭堂吃午饭的时候，范迎潜入了生产部的档案室。

和生产部的生产设备一样，档案室的灯光也上了年纪，灯光笼罩着淡淡的灰意，落在地面的光线透出一股暗淡。

一排排整齐的架子上放着的并不是文件，而是漆黑的屏幕，这些屏幕实际上是永久性的大内存储存器，能够操作屏幕看到大量的记录。

生产部的档案室看起来日常并没有人照顾，架子上落下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毕竟生产部的员工连最基本的“现在”都无法把握，更不要说照顾“过去”的记录。

范迎随意点开最近的一个屏幕，屏幕马上弹出一套复杂的技术流程，可惜这个流程早已属于教科书上的历史案例，并没有观看的价值。

但即便储存的是先进的技术，范迎也并没有学习的打算。她赶在中午这段无人打扰的时间潜入档案室，是为了揪出生产部敌人的尾巴。

“小有，档案室里哪里出现过AI乱流的入侵？”范迎低声问，“难道发生地点不是档案室吗？”

虽然生产部档案室有些破旧，但是她却看不到AI乱流曾经出现过的痕迹。所开启的屏幕都能够显示对应的档案，便没有出现数据的丢失或混乱。

AI乱流在一个星期内出现，如今的生产部也肯定不会有余力消除痕迹。

按理来说，她应该很容易发现异常的迹象。

“很抱歉，您的权限无法访问具体的事件。根据公司向普通员工发布的公告，生产部的档案室在6天前出现了档案的不稳定，被肃清部断定为异常相关的事件。”

小有暗示，生产部的档案室确实发生了事件，但是在普通人看来，只是“档案不稳定”的等级。

“所以如果想要找出AI乱流出现的痕迹，就不能用普通的方法吗？”

范迎举起手，开始催动对话者的能力，这时她的手环微微发烫。

只解封了10%的能力就是不方便，稍微过度使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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