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断情
水声幽微,伴着身上人极轻的气声。
段衍胸膛里的那颗东西猛地跳了起来,砰砰撞在肋骨上。他在做什么?
他更急不可耐地要掀开面上衣物看个究竟,却不想一柄利剑快他一步,穿透衣物钉入地面,锋利剑刃离他的脸仅仅几厘,尖锐剑气在他面颊上划出一道血痕。
“别动。”他听见陵稹冷冽声线中带了一丝颤音,“我如今瞧不见,下一剑可不知会刺中哪儿。”
“好,我不看。”段衍伸向面上衣物的手从善如流地改了方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住他正微微颤抖着的手腕。
他带着薄茧的指节轻轻摩挲着那只手腕上凸起的腕骨,“用剑之人的手竟也能抖成这样?”
他忽暧昧地换了称谓,似乎是觉得这样更好玩:“师兄可是云墟阁一等的剑术高手,何时这么不学无术了……还是说,你在悄悄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松开。”陵稹令他脸侧的剑逼近了几分,语含威胁:“否则我划烂你的脸。”
“师兄这可是冤枉我了,”段衍忽将那手腕猛地一送,“你这般要弄到几时?我只是好心想帮帮你。”
霎时,那柄剑歪向令一侧,同时瘫倒的还有其主人原本僵硬的身躯。
段衍冷笑:“这都受不住,还有胆给我下那般多的蛇毒,这儿竟有这么贪吃?”
利剑愤怒地又连连朝他面门刺来,很可惜用剑者目盲,瞧不见目标,被袭者又异样狡猾,刺不中的便直接忽略,避无可避的则令身躯部分虚化成云雾,任那剑刃穿身而过。
他边跟那柄剑斗智斗勇,边顺着那截手腕摸到对方纤长手指,不由分说将自己的手指并入他的指缝间:“师兄在玩什么好东西,可否让我也玩玩?”
虽是问句,却没有任何征询意味,甚至很快他便反客为主,牢牢锁住陵稹惊惶之下想抽走的手:“这般不中用,一会儿你真的还能站得起来去云墟阁给我解那蛊魂蛭么?不会我正悉心伺候着你,人就突然消失了吧?那到时候谁来喂你这贪婪的身子?”
陵稹终于怒不可遏,没被他攥住的手狠狠隔着衣物压住他口鼻,一副要把他活活闷死的架势。
段衍大笑,笑声从衣下传来,有些闷闷的:“这就急了?活人都是要说话的,既听不得,何必找人做这档子事?
“死了也能用。”陵稹冷声道:“指不定比你活着的时候还好用。”
“你这话我可不爱听。”段衍突然又令体温升高,恶意炙烤着身上人的里里外外,“死人哪会这个?啊,师兄怎么突然抖成这样,是很喜欢么?”
陵稹恨不能将他那几根烙铁似的手指生生掰断,段衍见他有此想法,唇角恶劣勾起,竟是立刻将骨节分明的手一整个变成无骨柔软的触手。
当然,同样带着难以忍受的温度。
“你……”陵稹震惊到失语,甚至一时忘了灼烧之痛。
即便对方对他唯有恨意,他也已彻底失望,他却始终还对人生中最后一起情事抱有幻想,期望能安静而平淡地收尾,却不想……
他实在无法接受,便是再如何恨他,也……也不该用这等非人之物作践他。
他终是忍不住挣扎起来:“滚出去,我不同你做这些,你就在这里被毒死,肠穿肚烂,痛不欲生……”
但他愤怒的诅咒被另一只触手堵住了,那东西搅着他的唇舌,像是在同他亲吻,却是他经历过的最令他恶心的吻。
他一直不解为何这种同所爱之人缠绵的乐事会被对方屡屡当做折磨仇人报复仇人的手段,没有情也能有欲?
他今日原也想尝试如此,只当这是两具没有感情的身躯在自发动作,但他把自己想得太坚定,他的灵与肉还无法完全分开,他还是会为对方的羞辱难过愤怒,即便反唇相讥,甚至拔刀相向,也只觉心中愈发郁结。
为何他的情魄屡屡剥离又会屡屡长回来,明明十一年前的渡船上已然舍弃那团金属性的情魄,这些年又接连不断生出土属性的,火属性的,木属性的……许是次数太多,身体已习惯长出情魄的痛楚,这一过程愈发轻松,变得如野草冒头般简单,只是也如野草般烦人,割完一茬又有一茬,长得还愈来愈快,愈来愈没有规律,甚至他只是偶尔想起他,它也会冒出来。
他终于厌烦,前些时日新生的这个便没急着去掉,却不想留着它会在今时今日使他软弱至此。
他实在疲惫,再也不想被这等恼人的东西缠上了。
段衍不知他心里在盘算什么,也看不见他的神情,只觉畅快,他这些触手并无实质,是他感官的外延,可以是他的手,自然可以是其他任何东西,甚至也可以同时是一样的东西。
他笑意盎然:“你自己主动招惹的是非,无论什么后果,都应好好承担才是。那么多蛇毒,又麻痹了我的身体,我自然要多用些手段舒缓,师兄你多担待。”
“师兄怎么不说话了?”他明知故问,故意令触手搅得水声连连,但他也实在过于得意忘形,很快便被用力咬了一口。
“你!”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痛得差点昏过去。早知就不玩这么过火了,老老实实同手的感官连在一起,何能痛成这样?
陵稹趁机摆脱身上所有触手,并借着冰天雪地的天然优势将对方身躯完全冻了起来,没有血蛊,无法冻他太久,但能冻一时半会儿却也足够。
这具身躯霎时如尸体一般冰冷,说来可笑,把这人当成死人反而更令他能舒心。冰虽不停融化,但他也在用剩余的丁点灵力不停驱其复冻,一来二去,这整副身躯倒变得暖洋洋的。
这冰其实困不住如今的段衍,他原想挣开的,但察觉到那人要做什么时又玩味地停住了。他到要看看他能撑到几时。
但他很快便觉后悔。
陵稹瞧不见,感官也因本体处在蜕皮期而格外敏锐,一点点不适都叫他慌乱无措,手胡乱地在“地上”抓挠,段衍蒙着衣物的脸不知被他无意识抓来的手抽了几个耳光,掐了几道印子,这苦都吃了,还啥都没享受到。
时隔多年再行此事,如何能受得了这般磋磨?他当即不耐烦地挣开冰封,握着那截窄腰用力按了下去。
但对方也清心寡欲了同样的时间,身体对此等事已格外陌生,如此一遭,自是受不住,那只手已经不只是在掐他的脸了,他估摸着在这么下去鼻子都要被他揪下来。
他终是忍无可忍。
陵稹被他猛地掀翻,不虞地挣扎起来,但段衍才不管那么多,他制人的手段可太多了。
折腾半晌,他觉得畅快了不少,才慢条斯理俯身端详着对方那对溢泪不止的失神双目,语调幽幽:“你这眼睛怎么又开始淌泪了,有这么舒服?”
“……”陵稹摸索着将外衣抢了回去,胡乱盖着自己的脸,他什么都看不见,故而也不知对方是不是正以嘲弄奚落的眼神看着他,他不想他控制不住的狼狈神情被那样的目光尽收眼底,也盼着这衣物能藏下他压抑不住的喘息。
他觉得对方的嘲讽中有一句是对的,他这烦人的眼睛里怎么能有这么多水不停地淌出来,他不知这到底是因情动太过,还是伤心太甚。
但这却意外令他沉重的心缓缓轻盈起来,像是泪水一点点带出了体内那令他喘不过气,又无处诉说的复杂情意,风干在他面上,又消失在空气中。
段衍正要蛮力将那件衣物丢开,欣赏他情动至极的模样,动作间却不慎将自己袖中的什么东西抖了出来,是一块琉璃质地的小圆片,他很快回忆起来,那是昔年月婆赠予他的窥尘目。
他下意识透过法器看了一眼,系在他们之间的黑线竟已尽数消失,就连那两根彼此错开的红线,都无影无踪。
他不禁怀疑这法器是不是同他一起在冰海里泡了八年被冻坏了,但它表面的灵力依旧在正常运转。
他两之间那曾经比头发丝还密的孽缘情丝,确实是断得干干净净。
他不知这意味这什么,月婆只说同他说过人身上的红线或黑线是何意,却从未说过若身上什么都无,又当何解?
他想了想,觉得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左右是同感情有关的事,但他早已不再需要感情。这种由低级本能催生的东西,只会令他失控、愤怒、不安、惶惶不可终日,他不需要这样的弱点,他只需要享乐。
天色渐暗时,体内蛇毒终于得到了些缓解,这确实是他经历过的最畅快的一回。没有第一次的忐忑小心,亦无第二次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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