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难辨”
“那好那本官便等着校书郎将那八抬大轿抬至我府。”
谢漼拂袖离开。
潘竞听见里头的脚步声连忙快步朝前待到拐角处身形一闪转身进了一个空包间。
他猫着腰伸出头张望。
见谢漼单手携着那副画逐渐消失在楼梯间。
这么瞧着脚步都没乱。
潘竞心道:今日幸好来了望仙楼没错过这一场精彩好戏!当真有趣啊!
进入书房前谢漼对承安道:“拿火盆来。”
把画按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承安:“是。”
他垂首退下时余光不经意间扫到那幅画卷。
此画以绫绢精心裱制一色朱红色泽明艳透着一股高贵之气。
承安暗自揣测莫不是爷从范大人手中重金购得?
承安跟了谢漼八年自是了解谢漼脾性。
谢漼喜好雅物钟情高山流水之韵清风明月之境。
上回听闻都城中有名花匠培育出两盆品相绝佳的墨兰那墨兰花色珍稀世间罕见香气淡雅萦绕不散。
谢漼得知后遣承安前去购置。
承安费尽周折最终以三千两白银的高价将这对墨兰带回。
自家爷下了值便要看看那两盆墨兰那会儿爷手捏着叶子眉目舒展瞧着十分喜爱的样子。
最后那两盆墨兰一盆送去姨娘那一盆留在书房。
可今日瞧自家爷也不像是得了喜爱之物的模样啊。
承安令人端来火盆。谢漼未有其他吩咐便准备退下。
退出之时余光瞥见自家爷一只手正按在那幅画上长指缓缓地在画上游移轻抚。
书房内一片寂静唯有火盆中炭火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谢漼静默许久伸出手将画卷展开置于火盆之上凝视着。
过了一会儿。
盆中火苗渐渐矮了下去。
谢漼将画掷回案上转身从架上取了书刀。
回到案前刀尖落在画右下方的红印“怀逸”二字之上。
谢漼凝视片刻终是没有落刀。
谢漼思绪正凝着冷不丁被外界的声响打断。
“爷姨娘来了。”
谢漼嗯了一声看着脚边已然熄灭的炭盆道:“叫她先回去几日后我会过去。”
几日?
寻真在正房里坐着等闻言从几上拎起学习用品
“好。”
书房与正房之间距离不远不近其间隔着曲径回廊蜿蜒小径。
谢漼负手立于书房门口举目远望瞧见寻真身姿轻盈右肩膀挂着个布袋脚步轻快地朝着院门
方向走去。
待寻真身影消失在院门外谢漼将方才那仆人唤至跟前问道:“姨娘方才说了什么?”
永望道:“姨娘只说了个好字。”
下一刻便听主子问道:“神情、语态为何?”
永望愣了下回忆着。
瞧着姨娘似乎挺开心的好像还松了口气?
永望在谢漼的院子里伺候时日不长因年纪尚小许多事还懵懵懂懂。平日里听其他哥哥姐姐们私下议论这姨娘隔三岔五便来爷的院子每次还带了书在爷的书房一呆便是一个时辰有余似乎是爷在传授姨娘学问呢。
哥哥们说爷是文曲星才高八斗腹有乾坤跟寻常女子肯定聊不到一块去。
就拿永望自个来说一进院子承安便丢给他一本《千字文》要求他识字读书。爷对身边侍从要求如此之高对自己的枕边人自然期望更高。
哥哥们猜测爷定是想按照自己的心意亲手雕琢出一位既懂闺房之趣能在床笫间取悦夫君又能精通诗书礼乐与爷在精神上共鸣畅谈的女子。
虽然有些用词永望的年纪还听不懂但他大概自己琢磨明白了。
爷这是“逼”着姨娘在读书呀。
女子哪用读书呢怪不得姨娘方才松了一口气呢。
永望如实回道:“方才姨娘神情颇为轻松语态轻快、干脆。”
回答后书房内一静。
永望竟莫名感到压力手心也微微出了汗。
“下去吧。”
可听爷的语气似乎并未生气。
永望忙答了声“是”心想其实姨娘不愿意读书也是很正常的读书那么苦永望要记那些字都觉得难**脑袋都快想
破了读书实在太苦太难。
“等等。”永望刚迈出门口谢漼将他叫住。
“你将姨娘唤回来。”
寻真走到半路又被喊回去了。
往书房走时觉得这谢漼有些莫名其妙。
进书房谢漼淡淡扫她一眼。
寻真看见谢漼脚边有个已经熄灭的炭盆
寻真四处看了看而后轻车熟路自觉在位置坐下将带来的书、纸、笔等学习用品一一取出摆放整齐。
准备工作做完双手交叠于膝垂眼看桌等谢漼开口。
书房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中。
谢漼一直没有说话。
谢漼的视线仿若实质一直黏在自己头顶。
寻真渐渐有些坐立难安起来。
许久谢漼打破沉默第一句话却是问:“今日都做了些什么?”
寻真答:“背书**字这些都是每日必做的今日多了
一项,爷借我的《律疏》,我从头开始看,看了大半了。”
还有施肥、浇树、下蹲蛙跳、引体向上……这些大概谢漼不爱听,寻真就隐去不说。
寻真还以为谢漼会问有没有心得感悟之类的话。
书房内又静了片刻。
谢漼道:“身上熏了什么?”
寻真下意识抬起手臂,嗅了嗅。
衣袖上果然还有艾草淡淡的清香。
早上熏的,到晚上还没散去。
寻真:“是艾草。”
一边想,古代在端午应该是有熏艾草来驱邪防虫的风俗。
而且《离骚》中不也写了,“户服艾以盈要兮,谓幽兰其不可佩”,说明艾草在古人心中地位挺高,跟梅兰竹菊差不多,谢漼这种文人竟然没闻出来吗?
谢漼又默了会儿,道:“我唤你来,是要告知你。近日我公务繁忙,先前与你的那三问,可再予你些时日思索。待我空闲了,再作考校。”
什么?
刚才返回的路上,寻真还默背了一遍范岂给的答案。
寻真倒很想谢漼直接问了得了,给个了断。
嘴里道:“好。”
谢漼:“将东西收拾一下,回去罢。”
哦……
寻真瘫在贵妃塌上,脑袋放空。
也不知道谢漼空了要什么时候……
总感觉最近的谢漼有点精神不正常……
谢漼没说什么时候来,寻真就每天晚上背一遍那三问的答案和《大学》,以防他突击检查,也有助于入睡。
院子右边的两颗石榴树已经有生长痕迹了。
寻真蹲在树旁,摸了摸树杈中央长出来的小芽。
要过个两三年才能结出果子。
寻真乡下老家院子里那颗石榴树,又高又壮,是她妈怀孕的时候种的,跟寻真一个年纪,一到秋季,树上长满了果子。一家人吃不完,送完亲朋好友,还剩好多,老妈就拿去早市卖,寻真好不容易周末放假,还要被老妈逮着推车去卖石榴。美名其曰,体验生活。
车上吊着的喇叭,录得还是寻真的声音。
“石榴两块五一斤!两块五一斤!便宜实惠!现摘现卖!”
那会儿寻真还觉得自家老妈不做人事,她读书那么“辛苦”,周末还要做苦力。石榴又卖的便宜,一早上也赚不了几个钱。
虽然那点钱最后都进了寻真兜里,被她挥霍拿去买零食了。
引儿:“姨娘一直蹲着,腿不麻吗?”
还真是,腿麻了。
“哎,扶我一下。”
寻真手臂挂在引儿脖子上,慢慢走到院子的石桌前坐下。
石桌上放着盘点心,寻真拿了一块吃,再倒一杯茶喝。
寻真揉了揉腰,这具
身体可能因为生过孩子维持一个姿势久了腰就开始酸了没靠背有些坐不住。
看来腰部肌肉锻炼也要加强。
午后天色晴好。
寻真在贵妃榻上睡了个午觉醒来望向窗外。
云层轻柔无风拂动。
正适合室外运动。
下蹲和蛙跳两个一同进行。
寻真只在院子里绕了一圈就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院中无人特别安静。
寻真将双手撑在后脑一边下蹲和蛙跳一边怀念她那个蓝牙音箱。要是能放个电音运动起来更有感觉。
寻真撑着树暂歇。
“再来一圈!”寻真给自己加油打劲。
寻真努力调整呼吸向前跳。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到达了一个临界点眼前冒起金星。
呼吸一乱寻真大喘着气往前用力一蹦。
前方有人影闪现在她面前站定。
寻真躲避不及险些撞上慌乱间急忙收势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
来人踏着一双云头锦履身着淡青长袍衣摆右侧绣着几竿嫩竹栩栩如生。
寻真缓缓放下双手仰头望去。
谢漼负手居高临下。
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之下他面色温润气质格外清雅出尘。
寻真一时没稳住身形径直向后倒去“啪叽”一下坐在了地上。
在谢漼眼中。
此时的寻真眼神呆茫发髻松散几缕发丝凌乱地垂落在脸颊旁。因剧烈运动她双颊泛起明显的红晕
汗水湿透了衣衫襟口、手臂、腹部……几乎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仿佛刚从水中捞出一般。
寻真双手撑地仰望着谢漼。
谢漼道:“还不起来?”
哦……
寻真按着地深吸一口气试图起身奈何双腿发软刚直起身子又落下去了。
要放以前寻真索性就坐在地上拍拍腿顺便做些拉伸动作等脱力这会儿缓过去就好。
寻真着实有些站不起来刚才练得过猛了。
现在一放松腿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算了先不在乎什么狗屁礼仪站起来再说。
寻真翻转身体膝盖撑地屁股撅起。
正要起身忽然感觉腋下一紧被人握住。
谢漼将她拉起来带入怀中。
搂圈着。
这具身体的长相和身高跟寻真本人差不多一米六**到点骨架小身形娇小柔弱。
而谢漼很高寻真估摸着应该快到一米九了。
寻真只堪堪到他肩膀。
这么被他抱
着。
一手搂着腰,一手环着肩。
寻真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他覆盖掌握了。
一种强烈的不受掌控的无力感油然而生,令她极不自在。
下意识便将谢漼推开了。
寻真稍稍收了点力,动作轻轻。她低下头,向后退了半步:爷,我现在身上都是汗……”
月兰和引儿跟在谢漼后面。
自上次聚众玩弹珠被抓个正着后,谢漼便明令,白日里不得锁门。故而这日,她俩搬了张小几,坐在院门口望风。今日恰逢天清气朗,二人嗑着瓜子,低声闲聊些琐碎趣事,一时竟有些疏忽。待惊觉谢漼已至跟前,想要出声提醒,却来不及了。
她们满心盼着寻真能恰好停下那“运动”,莫要让爷瞧见那般奔放之态。
可没想到,还是……
月兰瞅准时机,快步奔上前。
此刻,她觉着寻真推开谢漼并无不妥,毕竟姨娘浑身大汗,若凑近细闻,难免会有异味。
引儿也赶忙跟上,两人正要去搀扶寻真。
谢漼却摆手,示意她们退下。
庭院中,只剩谢漼与寻真两人。
微风徐徐拂过,寻真脸上的汗珠蒸发,丝丝凉意沁入肌肤。
谢漼举步,朝着寻真缓缓走去。
寻真后退,被他逼到石桌前,再无退路。
腰间抵着坚硬石桌,凉意透过汗湿的薄衫,直渗肌肤。
谢漼:“都已五日了,真儿还没想清楚么?”
“我上回跟你说的,都忘了?”
一阵沉默后。
寻真终于开口:“我……记得。”
谢漼:“那好,真儿便先去沐浴,将这一身汗好好洗净。”
寻真紧张地洗完了一个澡。
寻真洗澡不习惯旁边有人。衣物早已整齐放在一旁
的几案上,寻真拿起穿上。
突然觉得不太对劲。
月兰拿来的这衣服,好像有点透。
外衫只是一层轻纱,桃红色,触感柔滑,穿上去跟没穿似的。
手臂的形状都显现出来了。
里头搭配的抹胸,是稍微浅一点的粉色,也透,隐隐能看见肌肤的色泽。
寻真当然不介意,这点尺度算什么?
只是谢漼在外面……
还有胸前时不时就溢出来的“毛病”……
月兰在帘子外问:“姨娘,可洗完了?”
寻真:“好了。”
月兰进来后,寻真趁机问:“爷现在在哪儿?”
月兰:“在里间看书呢,就在姨娘平日里练字的案旁。”
寻真心想,要是现在让月兰再去取一套衣服,必定会被谢漼察觉,等会他定要过问。
谢漼现在有些不正常,还是少惹他。
寻真烘干头发月兰为她挽了一个小巧发髻发髻略显松散
寻真走进内室。身后月兰关上了门“咔吱”一声在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寻真回头望了一眼而后朝着谢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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