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第 66 章
日头过中，裴予川的发言终于结束。
从年会现场出来，他将所有工作交代给副总和吴其，随后乘坐电梯下楼。
坐上后座，司机回头：“裴总，我们去哪？”
裴予川沉默几瞬，他捏了捏手指，犹豫要不要直接去南城嘉园。
“裴总，您去哪？”见裴予川不说话，司机以为他没听到，又问了一遍。
车厢内寂静无声，裴予川抬眸：“去南城嘉园。”
司机：“好的，裴总。”
悄悄看了眼后视镜，司机明白过来什么，这半年他没再见过太太，他猜测老板和太太出了什么问题，但作为下属，他不敢问，还要帮着裴总隐瞒裴元德和杜曼。
眼下，裴总要去南城嘉园，他去过那里，是太太的老家。
车子启动，行程大概要二十分钟，裴予川的心跟着紧张了二十分钟。
到达林莺家楼下时，裴予川降下车窗往上看了一眼。
这半年，他无时无刻不想来南城嘉园，可又担心遇到林莺，她会生气。
因此，裴予川每天特意绕路十分钟，从平层那绕来南城嘉园小区门口，就希望能看到熟悉的身影，可半年时间，一次都没有。
今天的相遇，或许是缘分的重续。
裴予川开了车门，下车。
持续了一上午的雪已经把地面全部覆盖，皮鞋踩上去咯吱作响。
他拢了拢脖颈处的围巾，轻跺了下脚，将粘在皮鞋上的雪弄掉，随即踏入小区单元门。
林莺家的楼层在五楼，上去只需要三分钟，可这三分钟，裴予川却觉得像是走了三十分钟，直到在林莺家门口站定，他才回神。
这扇门，上次他便没有进去。
看着熟悉的门，裴予川抬手，准备敲门，可胸口却发闷起来，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什么。
他重重呼了口气，现在的心境比裴氏在交易所上市时还要难以形容。
再次抬手，裴予川正准备敲门，门却自己打开了。
“妈妈，我去扔垃圾。”
林莺开了门，回头和母亲说话，转过头却看到了今年最让她震惊的一幕。
裴予川站在门口。
他和以前一样，身形高大挺括，头发一丝不苟的梳上去，黑色大衣也掩饰不住的宽阔肩膀，胸前一枚银色栀子花胸针闪烁。
眼神中带着惊讶和惊喜，正直直地看着自己。
林莺咽了下口水，手中的垃圾袋掉在地上。
她愣了几秒，瞳孔恢复正常，随即垂眸，思考该说些什么。
“莺莺，出什么事了？”倪韵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夹杂着电视背景音，让林莺瞬间回神，
她摇摇头，冲客厅喊：“没事，妈妈，我去去就回来，你在家不要出去。”
说完，她看了眼裴予川，出了门，随手将身后的门关上。
旧小区的楼道空间狭小，昏暗逼仄，男人身上的檀香气息笼罩着林莺全身。
她想装作没看到，径直过去，却被裴予川拉住手腕，男人的声音嘶哑发涩：“林莺，莺莺。”
林莺顿住，心跳越来越快，喉头跟着哽塞。
手腕被男人紧紧抓着，传来轻微的痛感，她挣脱，却没有力气，只能放任裴予川抓得越来越紧。
裴予川上前半步，将林莺拥入怀中，她身上的味道依旧熟悉，是他亲自研发的栀子花香水气息，怀里熟悉的触感回来，林莺的身形比以往更加消瘦，却抚慰了他不安了一年的心。
檀香气息再次将她裹挟，和一年前一样。
林莺喉咙堵塞，心绪复杂。
之前她答应和裴予川结婚，本就目的不纯。
期间更是欺骗过裴予川不知道多少次，林莺承认她对裴予川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可正因如此，她现在觉得愧对裴予川。
更不值得裴予川再次回头。
男人的呼吸声在耳边传来，林莺动了动胳膊，让裴予川放开她：“裴总您请自重。”
林莺的语气回到了两人还未结婚时的状态，裴予川愣了下，恍惚间以为他们穿越回了一年半之前。
他愣了下，将林莺转过身，眼睛发红：“莺莺，为什么要离婚？”
“这半年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林莺摇头：“没有，裴总，我们的合约只有一年。”
“就像我和信威的三年合约一样，到期不想续约了而已。”
裴予川勾唇，冷笑出声：“林莺，你不会说谎，你说得我一个字都不信。”
听到男人的话，林莺也笑出声，回想着婚内她说过的慌，笑吟吟：“裴总，从始至终我一直在骗你，你还说我不会说谎吗？”
裴予川凝着林莺的眼睛：“或许你的话是假的，但你的下意识反应真实，林莺，其他都不重要，你爱我是真的。”
没料到裴予川会如此说，林莺避开视线，抿唇咬了咬下唇。
她整理下头发，掩饰什么：“总之，裴总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请你离开我家。”
“莺莺，离婚协议我没签，现在我们还是夫妻关系，不是你说没有关系就没有关系。”裴予川挺拔的身形站在林莺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林莺震惊：“你没签？”
“是，你不告而别，对我来说太突然，我怎么会轻易签离婚协议。”裴予川垂眸，“林莺，这半年你究竟怎么了？”
林莺诧异裴予川没有签协议，更诧异裴予川居然一直不知道她离开的原因。
秦觅说她没有告诉裴总和梁总，但也不知道裴总有没有调查。
看现在裴予川的反应，他应当是没有调查她。
林莺忽然想起，婚后，裴予川也是无条件相信她的话，从未对她进行过背调。
思及此，她更觉羞愧。
“裴总，别问了。”林莺偏头，避开裴予川灼热的目光，“我们没有可能了，如果有时间，我们去把离婚证领了吧。”
裴予川震惊，他哑然失笑，清贵的气息霎时散发出丝丝冷意。
“好啊，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跟我去公证处，把属于你的那一半裴氏资产带走？”
“什么意思？”林莺觉得不对。
裴予川轻笑：“结婚协议里提到，婚后财产属于我们两个人，离婚时有属于你的一半，你没仔细看？”
林莺瞳孔巨震，她努力回想着那份结婚协议，当时她慌不择路，答应和裴予川结婚很紧张，又想着自己没什么可以被裴予川坑害的，所以只扫了一眼便签了名。
但她没想到裴予川居然没有做财产公证！
“不可能，我不会要。”林莺摇摇头，平复心情，“你的所有财产我都不会要，裴予川。”
男人冷嗤：“你说不要就不要？合同里写得清清楚楚。”
“裴氏我占股百分之三十，离婚后你可以拿走百分之十五，以及我私产的一半，这些都是要去做公证发布企业公告。”
林莺听完，姣好的面容上逐渐出现裂痕，她咬了下嘴唇，拒绝：“裴予川，你究竟想干什么。”
“不要再和我纠缠了，不值得。”
“为什么不值得？！”裴予川低低怒声道，霎时又恢复冷静，“林莺，我爱你，回到从前好不好？”
林莺眼眶发热，她察觉到有湿润的东西快要夺眶而出。
男人再次上前，想要将林莺拥入怀中。
可林莺却后退半步，抬手推诿，裴予川被迫停了动作。
“裴总，我们别再继续了，我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以后也不会再做演员了，我们就到此为止吧。”林莺红着眼睛说完。
不等裴予川反应，她越过男人，下楼。
裴予川愣在楼道里，橘黄色的光晕打在他的发顶，温暖的灯光却显得异常冰冷。
他回头看向楼梯上的人，手掌拢起。
到此为止？
绝不可能！
他这辈子只要林莺。
裴予川回头看了看林莺的家门，刚刚林莺一直在和房间内的人说话，应当是林莺的母亲，可林莺之前不是说她父母离婚已经都各自再婚了吗？
“裴总，从始至终我一直在骗你。”
林莺的话在耳边回荡，裴予川明白了。
看来她父母的事情是假的。
那婚前，他遇到林莺前往南郊动物园喂养领养动物的事情呢？也是假的吗？
裴予川回忆着什么，却始终抓不到重点。
脚步声传来，应当是林莺扔完垃圾上来了。
他看过去，林莺蹙眉也看着他：“裴总，老房子走廊太窄，您还是别在这了，快回去吧。”
“林莺，你和我离婚是因为你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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