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二十七章
来人正是陆盛,他一改颓废,新换了身衣服,眉目舒展,细闻衣袍间还带抹清香。
崔涣洵火气正大,陆盛一来更是火上浇油,他瞪了陆盛一眼,不知道他哪来的时间就能换身衣服。
崔涣洵没好气地问:“怎么了大少爷?我妹妹刚醒,你最好说的是大事。”
陆盛眉梢瞬间耸了下去,像是一腔热情被冷水浇了个透心凉,他微微侧了侧身,被崔挟月瞧了个正着。
“咳!”
崔涣洵顿了顿咬牙切齿地挤了个微笑:“请、进!”
待陆盛喝了杯崔涣洵亲手沏的茶,崔挟月才满意地收回掐着崔涣洵小臂的手,她笑眼弯弯,温和地问:“有什么事吗?”
陆盛冲她微微笑,轻飘飘地放下一枚炸弹:“母亲醒了。”
“!”
俩人俱是一惊。
崔挟月猛地直起身,顾不上疼痛,忙不迭问:“真的!?”
陆盛说:“谢奇已经过去了,说比他预期的好,很快就能痊愈。”
崔挟月与崔涣洵对视一眼,喜色溢于言表。
崔涣洵刷的站起来,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嘴里颠三倒四地念叨着上苍保佑,连着对报喜的陆盛都看顺眼不少,又亲自斟了壶茶放在他面前:“喝!不够还有——我得去换身衣服……不、不,我得先去看母亲,阿妹,你先老实呆着,尽量不让母亲知道你受伤,还有崔福斌,就说他被贼人杀了……”
崔涣洵说着就往门口快步走去。
陆盛迟疑一瞬,拦住崔涣洵:“还有一件事。”
“岳母,她……”他顿了顿,顶着两道灼热的目光有些难以开口,“她昏迷期间,意识是清醒的。这次提前醒来,应该也有岳父……崔福斌在她床前刺杀的刺激。”
崔涣洵一愣,像是兜头淋下一盆冷水,他无措地在门口停下,甚至有些茫然。
崔挟月有些上不来气,难以置信地反问:“……她全都知道?”
陆盛点点头,默认了。
一时间,三人或站或坐,房间异常安静,安静到令人窒息。
崔挟月最先开口,她扯了扯嘴角:“没事,这不也是醒了嘛……”
崔涣洵眼眶又红了,他抬头望天,将眼泪憋了回去,附和道:“对,崔福斌也算……叫什么?坏心办好事了……呃,我先去看看,你俩先休息吧。”
他长长呼了口气:“这也省着瞒了。”
陆盛有意略过这个话题,扶着崔挟月半倚在床沿,又垫高枕头:“这个姿势舒服吗?——刚才做起来抻到伤口了吗?要不要上点药?”
崔挟月摇摇头,半晌后说:“兄长都告诉我了,多谢你的药。”
她躺着时还不太明显,一坐起来,脸色瓷白,身量纤细。终归流了那么多血,不是喝一两碗药能补回来的,但深入骨髓的东西并没随着皮囊消散。
陆盛摸摸新剃的下巴,还有些不适应光滑的触感,“你人没事就好。”
崔挟月冲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陆盛不设防地凑近些,问:“怎么……唔!”
他猛地瞪大双眼——崔挟月抬手抚平他眼角的细纹。
“这几天麻烦你了。”
冰凉的手心贴在他脸颊上,快要给他神经烧短路了,陆盛攥住她的手,紧紧握在怀中捂暖,结结巴巴地说:“不……不麻烦,照顾你怎么算麻烦呢……”
院外一群太医跑过,显然是被崔涣洵叫去一同问诊的。院中侍女照例打扫着地面,扫把划过地面,发出轻微声响。
房间内豆大的烛火无风自动,只照亮床边一小块地方,俩人靠得极近,衣袖摆动间还能闻到被陆盛体温烘热的皂角香。
陆盛直勾勾地盯着崔挟月乌黑的瞳孔,久久回不过神来。
崔挟月手被陆盛攥着塞进怀里,他的心脏每一次跳动,热量都会顺着掌心传进崔挟月胸腔。
崔挟月吐出口气,主动拉开俩人距离,笑道:“你接吻也会盯着对方吗?”
陆盛如梦初醒,附身将脸凑到另一只手上,轻轻用脸摩挲着崔挟月的手,感受着掌心的纹路,他眼底浮现出笑意:“你要试试吗?”
崔挟月微微用劲捏住陆盛脸颊肉:“你要欺负病患?”
陆盛微不可查地顿了顿,又换上一副正经人的笑脸,摇摇头说:“不敢不敢,让崔兄知道还不要活剐了我?”
崔挟月垂目望着陆盛的脸,没忽视陆盛对崔涣洵称呼的转变。陆盛凑过来时,她甚至有一瞬间想冲动地吻上去,可是时机不对,身体不对。
崔挟月收回被陆盛捂热的手。
等等、再等等吧,她想。
一个月后。
京城已经正式入了冬。
崔挟月正被玲珑扶着下地,慢慢走出房间。
京城前些日子落了场大雪,寒气一催,雪落在红梅上煞是好看。
崔挟月鼻尖一动,终于嗅到了一丝新鲜空气,她舒畅地深吸一大口,顿时冷气灌进她肺腑,才有些许活过来的实感。
玲珑扶着她在轮椅上坐下,又回屋去取毯子。
崔姝:“陆盛走了?”
崔挟月往后靠了靠,惬意地深了个懒腰,从鼻腔里挤出个“嗯”字,“说是西北有军务,耽误不得,连夜走的。”
崔姝魂魄围着她转了转:“看不出来啊,你已经喜欢他到这地步了。”
“你知道我昏迷前最后一个想法是什么吗?”崔挟月高深莫测地冲崔姝隔空点了点。
“什么?”
“是——他胸肌还没摸够!”
“啊啊啊!”崔姝捂住耳朵,飞速飘远了。
崔挟月感叹道:“你就这样,想问又不敢听,跟试探摸老虎屁股似的。”
“下午轮到你复健了,不许偷懒,快点恢复好身体,去找谢奇师姐想法把咱俩分开。”
崔姝又飘了过来,疑道:“谢渺真有这个本事?”
谢渺,谢奇的师姐,于半月前来京。
……也带来了谢奇最怕的大弟子。
崔挟月:“听玲珑说吴丽华恢复不错,但咱俩情况特殊,试试也不打紧,病急乱投医嘛。”
“你急什么?不喜欢我?”
崔挟月一摊手,无赖道:“急着亲嘴啊,一想到你在旁边看着,我就起一身鸡皮疙瘩。”
说着她“噫”了一声,还搓了搓胳膊。
旁边玲珑连忙又给崔挟月身上堆了层厚褥子,玲珑仿佛把崔挟月遇刺的责任全都揽在自己身上,不只一次对崔挟月和崔姝痛哭。崔挟月生怕她精神出什么问题,也就随她去了。
“……玲珑,玲珑!”快被厚褥子埋没的崔挟月发出一阵阵哀嚎,她要喘不过来气了!
玲珑眼圈又红了,幽怨道:“小姐……”
“好好好,没事了,没事了。”崔挟月算是怕了玲珑,只得赶快回屋去了。
崔姝笑出了声,乐的见崔挟月这幅狼狈样子,仗着玲珑听不见,对崔挟月说:“玲珑一片好心,你就收下吧,哈哈哈哈哈。”
崔挟月忙着喘气,只能瞪了一眼崔姝,却对她毫无杀伤力。
“哈哈哈哈哈!”
温凌一口吞下碗中黑乎乎的药汤,又火速从张嬷嬷手中拿了个蜜饯塞入嘴中,然后眼不见心不烦地一推药碗,吩咐道:“快拿出去。”
崔涣洵递上一枚帕子:“母亲,最近气色好了不少,谢大夫的药也是管用的。”
温凌擦了擦嘴角:“就是太苦,喝一碗药整天都不想饭吃。”
崔涣洵劝道:“这不见效快嘛,再喝两天的,等雪化冻了,就能回崔府看阿姝了。”
崔府几乎被崔福斌和老管家放火烧了个遍,最严重的当属书房和主母院子,一个是最先的起火点,另一个则是被崔挟月的血染透,奴仆如何冲刷都洗不掉上面的血腥味。所以将温凌安置在崔涣洵的小院中修养,而崔挟月又不好移动,俩人再怎么挂念对方,这一个月来也没见到面。
温凌明显被安抚到,话锋一转,提起崔福斌来:“那老东西呢?”
崔涣洵:“现在老……崔福斌被看押在柴房,崔志每日守着,绝对不会有一丝可能让他接触到外人。”
温凌面色如常,又问:“你想怎么处理他?”
“呃……”崔涣叙突然泻了口气,“孩儿不知。”
若崔福斌在两人对峙时死了就死了,可偏偏他命硬没死成,崔涣洵实在不能亲手杀了他,只能在每日饭里下点慢性毒药,计量随意,有时候崔志手抖多撒点也不碍事,全看老天想什么时候收他。
温凌劝慰道:“他毕竟是你爹,你下不去手也是正常的。”
崔涣洵拿不定温凌态度,斟字酌句道:“我和小妹自然是想将他二人碎尸万段。崔二和薛涟囚禁在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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