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道真相

裁云宗众人纷纷捏了把汗，谢椿此举或将改变战局。而魔族高举双拳惊呼“尊主当心”，怒不可遏。

为众魔所担心的宋临风却游刃有余，他在半空中等不及似的不停变换身位，顺势接近谢椿。

符文依次浮现，耀眼白光包裹谢椿周身，刺破天际。

平时口口相传“谢椿冷情冷性，残忍弑杀”，那也只不过是上下嘴唇一碰的事，今天才见识到了真正的谢椿。或许是谢椿亲口言明所带来的分量，众人立刻意识到谢椿是真动了杀心。

即便快如白昼流星，也好似能从那抹白中看到谢椿，望见他眼底泛起的冷意。

一团浓雾随即纠缠上去，飞速翻涌着，不消片刻裹成贯通天地的龙卷风。魔气而成的龙卷风一分为二，左右夹击逼停“流星”，顷刻间吞噬殆尽。

失落的哀嚎不断响起，不愿相信的念头萦绕心间——谢椿就败了?

噗呲——

泄气般的巨响响彻半空，谢椿亦如流星般冲破两道龙卷，也就此击碎众人才泛起的念头。

宋临风勾起被乱流吹乱的鬓发，气定神闲重新汇聚魔气。他自然没有天真到认为仅凭两道魔气龙卷就能拦住谢椿，不过能争取到些许时间也已足够了。

掌中药丸大小的魔气不断膨胀，混沌魔气中隐隐参杂几缕暗红杂色。随着魔气膨胀到掌心大小，几缕杂色也愈发明显，暗红精炼得愈发纯粹，化为明亮的柿红。

宋临风将神魂参杂其中，以分离神魂之苦，灼烧神魂之痛为代价，统统献祭给了魔气，只为杀死一瞬近身的谢椿。

他的眼白爬满蛛网状的血丝，瞳仁渐渐灰暗失去神采，满头黑发流失了生命力般染得花白，皮肤也渐生斑纹，变得松弛下垂。却仍然叫嚣着，“给我师尊赔命！”

汇聚掌心的魔气不断翻涌，充盈其中的柿红神魂越来越多，与魔气在狭小的范围内逃窜追逐着，似乎不肯就此相融。

谢椿双手紧握成拳，用了十足的狠劲双峰贯耳，直朝宋临风耳侧袭去。宋临风曲起手肘奋力下压，另一只不断汇聚魔气的掌心朝谢椿丹田压去，势要捣毁谢椿的神府。

无数魔气忽而生出实体，化作扭曲蜿蜒的触手将谢椿死死束缚。谢椿周身符文发动，魔气嘶嘶作响似有化作青烟的趋势，但触手松动便有一条新的补上，符文绞杀的速度终是慢了点。

“我找到望月手札了！”洛玉汝奔向缠斗的两人，双手抵在嘴边呈喇叭状，掌心扩音阵泛起光芒，将她的声音不断扩散。

“宋临风快住手！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真相就记录在手札里！”见宋临风渐缓攻势，洛玉汝将扩音阵功效发挥到最大，“我还在秘境中见到了望月仙君残魂，你停手我就告诉你！”

掌心汇聚的魔气愈发柿红，隐隐占据上风，宋临风也因话语中的“望月”唤回了神智，眼瞳逐渐恢复了神采。

“师尊……”他喃喃道，缓缓扭头看向洛玉汝，却因为失焦而眼神涣散。

“对，我见到她了，也与她交谈了。”洛玉汝刻意放低了音量，避免刺激到宋临风。

宋临风还在懵懂中，原本一直悄无声息的王二却贸然行动，直冲洛玉汝而去，想要将人擒住。洛玉汝只觉得一阵风刮脸而过，下意识往旁边避了避。

一眨眼，宋临风也动了，向着二人而去。

随着宋临风离去，谢椿身上的束缚也就此减轻，很轻易便挣脱开来。

谢椿并未立刻追上去，他原地起阵，阵法符文顷刻笼罩在洛玉汝周身，连带着宋临风与王二也被笼罩其中，与其他人隔绝开来。

结界？

洛玉汝四下张望，被隔绝在外的众人几乎被一股外力撂倒，纷纷后退，嘴巴张合不停，却什么也听不到。

“尊主！”王二上前扶助摇摇欲坠的宋临风，接过他的手摊开一看。

积蓄的魔气已荡然无存，掌心留下黑炭似的焦痕，缓缓渗出殷红血珠。宋临风无暇顾及，抓住王二胳膊借力强撑起身子，走向洛玉汝：“我师尊……她说了什么？”

洛玉汝紧抿嘴唇，觑看宋临风，直到谢椿踏入结界才由衷松了一口气。

“师尊说了什么？”宋临风甩开王二，用受伤的手紧捏心口，黯然别过脸，“她可曾提到过……”

手掌骤然松开，血珠在黑衣上划出难以看清的痕迹，洛玉汝料想中的“我”字被“她弟子”所替代。

不谈自己，却仍旧希望是章沁绿的弟子。

别开的脸也就此回正，即使爬满蛛网血丝的眼也眼藏不住希冀。

洛玉汝点点头:“她希望我说出真相。”目光在谢椿与宋临风之间流转，见两人不反对又说：“仙魔大战时是你伤了谢仙君吧。谢仙君因那次受伤导致失语失忆，而你也是在那时入了魔。”

结界内双方默认，结界外嘈杂不堪，众人三两相望，脸上皆写满了不可置信。洛玉汝忘记关闭扩音阵，结界内的谈话正一字不落地传出。

仙魔大战过去多年，他们竟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得知了真相。

“而你完全入魔的契机大致是谢仙君对你痛下杀手。”洛玉汝回忆起谢椿的那句“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也回忆起神色忧伤地谈起“是我之过”，以及闭口不谈是何种过错。

她说洛玉汝之后就会明白。洛玉汝想她现在是明白了。

宋临风满头白发似瀑布垂下，显出一丝颓唐之色，却仍愤愤望向谢椿。

“没错。平时说着宗门和睦，真是可笑，背地里却想置我于死地！”

闻言，洛玉汝摸腰侧玉牒的手登时顿住，双手紧握几乎扭成了麻花。说出真相势必会让宋临风再度受伤，以他此刻的承受能力来说，再度入魔暴走的可能性极大。

但既已答应了章沁绿传达真相，又怎么能临时反悔，况且这也是她的愿望吧。

深吸一口气，洛玉汝直视宋临风，轻声问：“你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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