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木偶咒(三)
鱼在清虽然自五岁起就生活在无缪宗,但五岁之前的记忆中也并没有这样的规矩。在她的记忆中,小时候家里虽不富裕,但父母总是同时做饭同时吃饭的。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鱼在清看向祝今昭,问:“山下的生活都是这样吗?”
“不是,至少我家不是,”祝今昭想了想,状似不经意地感慨:“要是徐少煊在这就好了,他活得久,最重要的是他一直在人间晃荡。”
鱼在清怔了怔,并不想提起这个人:“无妨,饭后我们先去一趟贺春桃家,再去见一见李思甜。”
饭还没吃完,一个中年女人气势汹汹走进来,看见屋里坐了一桌人,她有些刻薄的眉眼先是愣了愣,下一刻扬起热情的笑,嗓音因为刻意伪装和蔼而显得有些违和,“家里来客人啦。”
书生有些意外地看过去,起身道:“娘,您怎么来了?”
书生娘手里提着鸡蛋和一堆药材,道:“这是我从陈大夫那求的偏方,一会儿就炖了给你媳妇儿喝。”
她一边往厨房去一边嘟囔:“三个月了肚子也没个动静,连相公的心都留不住,我看不如不要活了。”
孙扶柳依旧在厨房做饭,一言不发,低眉顺眼任凭婆母数落。
书生皱着眉头走过去,将孙扶柳挡在身后,道:“娘,这和扶柳无关,是我还不想要孩子。”
书生娘咄咄逼人:“你不想要孩子?你不要孩子你娶个媳妇回家来做什么的?当祖宗供着啊?”
书生说:“我和扶柳从小一起长大,我们是要一起好好过日子的,孩子的事情不着急。”
书生娘不罢休:“那她成天在家里呆着做什么?明天就和我一起去下地罢!”
书生说:“不行的,扶柳她从小就没做过重活,而且她将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已经很辛苦了。”
书生娘更生气了:“她辛苦,我就不辛苦?我嫁了人之后犁地种地什么没干过?你把她娶回来就当个宝了,我看你就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书生为难:“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书生娘一挥手:“你什么也不用说了,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娘,就别护着这个外姓人!”她怒气冲冲地从厨房冲出来,还想在外人面前维持颜面,于是在嘴角勉强扯出笑容:“你们慢慢吃啊,有什么活只管让我家那个媳妇去做。”
祝今昭皮笑肉不笑地对秀才娘点头:“好,谢谢伯母。”
书生娘一离开,屋子里再次恢复安静。
书生牵着孙扶柳的手从厨房一起出来。那么大的声音,大家应该都听到了吧。
这样想着,他面露尴尬,走过来歉意地笑着说:“让你们见笑了。”
祝今昭看向孙扶柳,对方依旧是安安静静的隐忍模样,两只手臂叠放在身前,腰背微微佝偻,低着头,唯唯诺诺。
祝今昭对她笑笑:“孙姑娘好脾气啊,我若是遇到这种婆婆,不抽她几个嘴巴都算我孝顺了。”
孙扶柳闻言眉头微蹙,抬眼看向祝今昭,眼神中似乎并不认同她的说法。但是碍于是陌生人,她也不好直说,便道:“公婆对相公有生养之恩,儿媳嫁过来后理应孝顺公婆。”
祝今昭点点头,探究的目光落在孙扶柳脸上,缓缓道:“孝顺是应该的,但是有些事情似乎是相互的,投桃报李,不为难他人也不委屈自己,孙姑娘觉得呢?”
孙扶柳不做声,低头道:“我去取菜。”
……
午饭之后,书生送几人出门。他跟在鱼在清身边,往前后左右都看了一眼,确认没有旁人,才小声问道:“道长,您看我娘子可有什么异样?”
鱼在清道:“你的娘子就是凡人,没有任何妖或是魔的气息。”她握住剑柄,她宝剑上的灵石也没有任何反应。
书生哭丧着脸:“这可如何是好,我娘子……她真的和我娘子不一样。”
祝今昭想了想,问:“你娘子可有什么孪生姐妹吗?会不会是长得和原本的孙扶柳长相一模一样?”
书生摇头:“我娘子家只有她一个女儿,岳丈岳母都是本本分分的庄稼人。没听说有这种事情。”
周自横说:“那会不会是易容术?有人易容成了和孙扶柳相同的长相。”
书生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猛地扭头看向鱼在清,“道长。”
鱼在清看向祝今昭:“祝姑娘,你刚刚可看出易容的痕迹了吗?”
祝今昭摇摇头:“没有。”
书生长长叹了声气,整个人都蔫了:“怎么会这样?她真的不是我娘子……”他缓缓蹲在地上,好像从头到脚都失去了力气。
周自横半蹲下,问:“你为什么觉得你娘子不是你娘子?”
书生绝望地说:“感觉,感觉是不一样的。”
周自横:“……”
他张了张嘴,又重新站起来了,然后走到祝今昭身边,声音低的如同从牙齿缝中挤出来的,道:“怎么听着这么不靠谱啊。”
祝今昭双臂环胸,低声喃喃:“感觉这种东西,的确有些玄乎。”
周自横点点头,小声商量:“我们要不还是先去找木偶妖吧。跟他耗在这里,万一最后这一切都只是书生的感觉,怎么办?没人凭感觉查案子的。”
书生能跟县衙耗三个月,也能跟他们耗三个月,甚至是更久。
祝今昭看着地上的书生,对方神情苦涩而无力,看起来不像是装的。他是真的觉得娘子不是娘子,现在的孙扶柳不是过去的孙扶柳。
他们这次来的目的是抓木偶妖,把周自横的心脏安好。
但是如果遇到有案子需要解决,作为仙门中人,是有义务伸出援手的。
马车摇摇晃晃,即将到达李思甜的夫家,也就是前日成亲的新郎家。新郎还没回来,李思甜和婆母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挑着菜。
鱼在清跳下马,牵着马匹走到门前,敲了敲敞开的矮门。
院子中的两位女子同时抬头看过来,面上都露出茫然地神色。婆母站起来,手在腰前围裙上擦了擦,走过来,露出生疏地笑容,问道:“你们找谁?”
鱼在清淡声道:“我们来看看贵公子是否归家。”
提到儿子,女人立刻打起精神。她的视线在四位年轻人身上纷纷扫过,见这四位年轻人都是身姿挺拔衣着考究,想当然就以为是自己儿子结交的朋友。这样的年轻人,配做她儿子的朋友。
女人和蔼地笑起来:“我儿子还没回来呢,他今日去县衙了。”
鱼在清微微颔首:“我知道了,那等他回来了我们再来找他,叨扰伯母了,先告辞。”
鱼在清状似不经意地往李思甜方向看了一眼,后者始终安安静静低头挑菜,对外面发生的事情完全不好奇。
祝今昭掀起马车窗帘看着院子里的女子,对裴祭说:“这李思甜看着,和书生口中的描述可不一样。”
书生说,李思甜敢作敢当,性格跳脱而热烈。
祝今昭若有所思,小声自言自语:“可是这个李思甜看着是安安静静的内向性格。“
“书生又说,他娘子和之前性格不一样。”
她扭头看裴祭,问:“你看这个李思甜身上有没有妖魔的气息?”
裴祭顺着祝今昭的视线看过去,片刻后回答道:“是人。”
祝今昭喃喃:“要是书生娶得是李思甜,会不会也觉得原本的李思甜热情活泼,后来的李思甜安静?”
周自横没耐心了,忍不住说:“这书生怎么看谁都和原本的不一样,难道真的不是他有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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