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强买强卖
周末一大早，克莱恩在水仙花街的卧室里被乌鸦糊脸，瞬间心情就不美丽了。
能越过幽灵老爷爷和梅迪奇的防线大摇大摆出现，无疑是阿蒙本体。
乌鸦借着被拨开的力量化为人形，借着体型和身高差对着他就是一顿搓揉，和克莱恩平时搓揉乌鸦差不多。
“看了一群蠢货自导自演‘好戏’，无趣得我都快睡着了。”阿蒙狠狠吸了一口猫，总算觉得自己糟糕的心情有所缓解。
“聪明的阿蒙，你知道我‘小丑’魔药彻底消化了吧。”克莱恩将黏人的家伙扒开。
他在床上转过身体，褐色的眼睛直直望着他，好像在问：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毁掉了他心里产生的那丁点好感。
“我回来的一瞬间就知道了。”阿蒙脸上挂着好似永远不会消失的笑容，还喜欢探讨哲学，“我听说，世上最浓烈的感情只有爱和恨。”
“我又听说，爱情会突然消失，相爱的夫妻会经历所谓的‘七年之痒’，还有可能变成只是睡在一起相看两厌的陌生人。而恨恰恰相反，时间越是长久，越是刻骨铭心。”阿蒙虚虚描绘着面前大学生柔和的，如同最天真纯粹的孩子说着渴望，“我品尝到了爱情的甜美，又惶恐它会褪色消失，我在想，要不要在爱情中加入恨的元素，来保持它的鲜美和长久。”
阿蒙单片眼镜后的双眼是如墨般浓得化不开的黑，祂像是在反问：你会爱我吗？你会恨我吗？
好像除此之外，祂什么都不会接受。
阿蒙疯了，或者说祂一直都是疯狂的，就如同这个世界的底色一样。
他要么被世界同化步入疯狂，要么就要时时刻刻忍受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折磨挣扎前行。
至此，克莱恩失去了和阿蒙交流的欲望，脑海里只蹦出一句神总结。
种族不同就不该谈恋爱！祂们不但有生殖隔离，心灵隔离也必不可少，不然迟早两个都得疯。
阿蒙又开始无缘无故在床上抱着肚子笑，克莱恩深刻怀疑祂偷走了自己的吐糟，他干脆把被子扔到这家伙身上，直接起床了。
今天可是个大喜的日子，对着镜子审视自己脸上完美普通的笑容，克莱恩由衷的感谢起了‘小丑’魔药对肌肉控制。
幽灵老爷爷昨晚就回伦纳德那边了，梅迪奇对这场热闹没兴趣，鉴于他身上的源质是维持恶灵存在的重要存在，他提议梅迪奇附身在他身上，遇到好心拒绝。
“你这个小身板被我附身用不了多久就没救了。”梅迪奇说这句的时候还挺骄傲，“你也太小看三位天使融合而成的千年怨灵了。”
克莱恩谢过了对方的好意，面无表情补充，“你不是说你和阿蒙水火不融吗，其实我是想试试被你附身能不能赶走阿蒙寄生在我身体内的时之虫，至少有五条。”
某新来的知名不具时之虫默默的想：自从小猫晋升序列8之后，身体内的时之虫就变成8条了。
梅迪奇那张脸瞬间就变得极为嫌弃，作为备用方案，那张‘红祭司’亵渎之牌被扔到源堡泡了一段时间，然后拿下来给梅迪奇当代替品，反正周一他就回去了。
周末向来是教会的弥撒时间，可以参加完再布置教堂。
克莱恩阻止了阿蒙变成乌鸦去凑热闹，喜庆洁白的订婚现场带只不详的黑乌鸦这是砸场吧！
“变成白的也不行！拒绝乌鸦！”
有着黑眼圈的白乌鸦在克莱恩身上蹦哒，“这是歧视，乌鸦怎么了，乌鸦就不能带来幸福吗。”
“你到底为什么非要跟着去？”克莱恩打理好的仪容已经被乌鸦蒙弄得一团糟。
“只是去参观一下普通人的订婚仪式。”白乌鸦用尖喙理了理同样乱糟糟的羽毛，“说不定未来我们的婚礼上用得上。”
“……”这一发直球让克莱恩不知说什么好，“我有答应过要和你结婚吗？”
“你喜欢强迫Play？”乌鸦故作惊讶的声音带笑，“没关系，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这混蛋玩意儿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意愿，说不定他反抗得越激烈，祂就会越兴奋。
“要去就给我变鸽子！”
给完最后警告，克莱恩赶紧对着镜子抢救自己的发型和衣服，然后梅丽莎和班森也穿着很正式的新衣服出来了。
“梅丽莎，新裙子很漂亮啊，该多买几条。班森，你最好不要把头发后梳，我知道这是流行，但我们可以有个性。”哥啊，你发际线后移得太多了，克莱恩叹气，“我给你们刻了护身符，刚好搭配你们的新衣服，就是手工有点不好，你们别笑。”
刻坏了无数银链的成品他都带了回来，小丑能力居然不管手工他也是服气了。
梅丽莎一见这作品就想笑，但还是没嫌弃自家兄弟的作品，给面子直接戴到了脖子上。班森摸着自己光亮的脑门，一边哀嚎自己也不想掉头发，一边选了根手链缠到手腕上。
说说笑笑的一家人就这么出门了，阿蒙直到他们走到教堂才飞过来落到小猫肩上，以黑眼圈白鸽子的模样。
阿蒙乖巧起来的时候真有欺骗性，克莱恩如是想，搓揉小东西的时候心情好了一点。
就在这时候，克莱恩听到了模糊而微弱的祈祷，来自巨人语还是巨龙语的那位。
上面，黑夜教会的主教还在布教，他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说要去盥洗室，然后去源堡查看。
‘你去源堡帮我看看谁在祈祷。’克莱恩把鸽子阿蒙挪到不引人注目的大腿上，这么悄声吩咐。
阿蒙很听话，阿蒙照做了，阿蒙直接把祈祷的那位拉上源堡啦！
等到布教结束，克莱恩终于找机会去了盥洗室登上源堡后，上面除了一个在玩自己尖尖巫师帽的阿蒙，还有一个眼圈发红一看就狠狠哭过的高个子少年。
“您就是‘愚者’先生吧，我听‘恋人’先生说过了。”匆忙站起来的少年行了个从未见过却很恭敬的见神礼，身上是不同于他所知任何国家的黑色紧身连体衣，有些古老朴素。
还好有幽灵老爷爷和梅迪奇祂身上的艾因霍恩的专人辅导，加再上他日夜苦读，总算是大致掌握了巨人语变种的古弗萨克语，巨龙语也能听说大半。
“您座下的‘恋人’先生说可以拯救我的父母，但需要您的允许，我已经知道了您不是渴求鲜血和灵魂的邪神，从此以后，我戴里克·伯格就是您的信徒了。”黄发少年，也就是戴里克一口气说完，有些忐忑的站在原地，低着头紧张到身体微微发抖。
“……”这是什么强买强卖信徒现场？
克莱恩本不打算这么快就把他拉上源堡的，毕竟他对少年的身处环境一无所知，很容易漏馅，无法保持自己愚者的B格。
但是阿蒙想做的事，他还真的没有成功阻止过。
“你先坐下吧。”克莱恩用愚者的姿态安抚对方，“不知你有没有听‘恋人’先生说过，我是一个对漫长历史感兴趣的愚者，喜欢等价交换的交易，而且举办了一个塔罗会，邀请有缘之人定期来这里参加聚会，各取所需。”
“是的，愚者先生，我想要加入塔罗会，我想换取‘太阳’途径的魔药，我想成为可以照亮白银城的太阳！”戴里克激动的述说着愿望，眼里闪烁着的希望就算灰雾也无法阻挡。
克莱恩很难拒绝这样的眼神，但是他是临时上来查看的，待不了多久。
阿蒙很会替人分忧，声音突然就从脑海中响起了，“我让时之虫变成你的模样出去了。”
还真是谢谢你啊，但是更担心教堂那边的情况了怎么办？
“我允许‘恋人’先生的行动，现在，说说你知道的历史吧，从古老的传说开始。”克莱恩对这个很有兴趣。
对方所处的地方似乎与世隔绝，有可能是传说中的神弃之地，那个不知道在东大陆还是西大陆的地方。
“好的，我先从白银城的创世神话开始吧。”看起来很老实也确实很老实的戴里克稍微回起了一下以前的课本，“在全知全能创造一切的主出现前，世界被八位古神们和祂们的眷者瓜分……”
克莱恩听得很认真，少年所讲述的那位全知全能造物主应该和梅迪奇所讲述的是同一位，细节却有所不同，可以说补充了梅迪奇很多一笔带过的大事。
“据历代‘首席’记录下来的时间，我们已经在‘深暗时代’坚持了两千五百八十二年，而造物主再也没有回应过我们。”说到这里，戴里克还是没忍住悲伤，垂着头强忍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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