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竹纸寄思亲眷身危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惊落枯叶,四响一顿,是吴阿荞不错。盛春朝抬手挥退布菜的丫鬟,道:“进来吧。”
“按照公主殿下的吩咐,奴婢把剩下的花材挑选了一番,再让膳房的厨子制成鲜花饼,入口清新甜而不腻,公主殿下可要试试?”
少女毕恭毕敬地将碟子端上桌,与此同时,盛春朝正好伸手去夹那边的松鼠鳜鱼,两只手状似无意在空中相触,一抹并不起眼的白色自指缝间倏忽而过。
吴阿荞刚刚出门,掌事宫女随后便到,盛春朝来不及收,只能把纸条攥在手心捏好。掌事宫女的目光在吴阿荞身上停顿了好一会,随即转向盛春朝,开口道:“公主的香包既然已经制成,这个叫阿荞的小宫女也就不应再来了。”
盛春朝心里咯噔一下,也顾不上对方连最基本的主仆之礼还未行,含糊应道:“的确如此,待剩下那些香料处理完后,本公主自然不会再召她。”
之前情急之下用了吴阿荞来帮忙制香包的借口,却没想到掌事宫女能记得如此清楚,现下自己这个公主又半分威仪也无,更不能提留下吴阿荞的话,看来日后见面只能另寻他法了。
“奴婢也是为了公主殿下好,”掌事宫女恭敬地退到一旁,话里话外却不掩警告之意,“奴婢奉将军的命照顾公主,香包一事知情不报已然是渎职。还愿公主殿下能安分守己,奴婢也能好做些。”
盛春朝怎会不清楚自己不过是个阶下囚,哪还需要人专门来提醒,被这么一番教育后,嘴里的食物都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这些天崔珩之连同众位老臣不断在朝堂上施压,傅渊要在不暴露真容的前提下应付,自然是分身乏术。虽然说眼不见心不烦,可不能亲眼确定傅渊有没有挂上那香包,总归还是心里不踏实。
心下一动,盛春朝放下筷子,道:“你说的本公主都明白,既然如此,本公主去看望将军,这不算惹事吧。”
掌事宫女神色微滞,竟是半晌没回话。或许连傅渊本人也没想过盛春朝会提出主动去看他,故而并未交代此事,盛春朝借这空挡乘胜追击:“横竖香包都送了,你莫不是还在怀疑我与将军的关系?”
“罢了,既然将军没吩咐过,那之后……就算知道了你不许本公主去看他的事,想必也不会怪罪你的,你便当本公主没说过吧。”
话音刚落,掌事宫女忙道:“奴婢并非要阻拦公主,只是此时日头正高,跑一趟过去难免受罪。不如等到下午再动身,奴婢也好事先知会那头的下人一声。”
盛春朝浅浅勾唇,道:“你想得周到,那本公主便听你的。”
用过午膳,撤去碗筷后,盛春朝总算有了独处的时间。单薄的竹芯纸浸透汗水,表面变得潮湿柔软。所幸里面还是完好无损,盛春朝转向里侧,将大半个身子掩在被褥里,这才小心翼翼将纸条打开。
“听闻安好,吾甚欢喜。勿要忧怕,归日可待。雨落晚,相思重,念你。”
盛春朝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又把纸条翻来覆去看过好几遍,才终于确定这上面没有别的字了。
这就是吴阿荞所说的,十万分重要、十万分紧急,必须盛春朝亲自打开的机密情报?
竹芯纸是微微泛黄的木色,凑近了还能闻到些许油墨香,纱帘分割光线,在落笔处投下不规则的阴影,更衬得笔锋凌厉,倒和这写信之人飞身出剑时的果决姿态别无二致。
或许该懊恼自己被作弄了,但盛春朝莫名心情不错,指尖将落款的“晚煦”抚过一遍又一遍,而后又落在“念你”上,仿佛这样,便能触到对方写下这两字时泛红的耳廓。
盛春朝被自己脑子里的想法吓了一跳,回过神时直骂没出息。自从出画后就再没见过对方容颜,更何况画中还是宋景舒十年前的模样,之后上了战场又脸上落了疤,样貌还如何能同往日而语?
可不知怎的,盛春朝如今也没那么期待宋景舒的模样,总归只是见到字,就觉得希望又多了几分,心头也就更安定了些。
当时说去看傅渊一是为了确定香包去向,二也有转移掌事宫女视线的目的,但盛春朝确实没想到会被安排这么大排场:一盒糕点,两壶凉茶,还有和着这夏景新添置的荷粉色衣裳,怎么看怎么给人一种上赶着献殷勤的架势。
罢了罢了,结果达成便是,过程如何也不甚重要。盛春朝于是带着一队手上没空闲的宫女往乾阳殿去。刚听人提起这座殿时,盛春朝还毫无印象,后来才知这是傅渊前些年专门令人将旧殿翻新,改来的一座新殿。
个中缘由也并不难想,这乾阳殿正坐落于养心殿之后,虽然外表看起来并不起眼,可门槛比养心殿的高了那么几尺,但凡有有心之人,怎会看不出其主人的狼子野心。
盛春朝本以为傅渊不过是通过控制皇帝,从而得以暗控朝纲,却没想到他在皇宫中也能如此猖狂。皇权架空,后宫空虚……傅渊离皇位,真的只有一步之遥了。
“将军早时外出,才回来不久,不过既然是公主殿下亲自到访,将军定然也是开心的。还请公主殿下稍事等候,奴才这便去禀报将军。”
太监的嗓音尖细,将盛春朝的思绪唤了回来,抬头望时,密不透风的黑云正好吞没最后一抹夕阳,于是霞光渐退,天地陷入阴沉的灰暗。
直至身后的宫女在低声催促,盛春朝才收回视线。年轻的小公公轻甩拂尘,抬手做出十足的邀请姿势:“公主殿下,请吧。”
宫女们很识相地在在原地等待,殿门大开,刚踏进半步,几缕格格不入的血腥味窜进鼻腔,很快被熏香的浓烈气味掩盖了去,盛春朝眉头微皱,转眼便看见桌案边正提笔书写的男人。
并不打算理会他的装模做样,盛春朝自顾自将带的糕点摆放上桌,道:“膳房今日新做出的几种花香味糕点,若是还未用晚膳,不如先来尝些垫垫肚子。”
随着男人靠近,鼻尖的铁锈味也越发浓郁,盛春朝毕竟是盲着眼调了十年香的人,嗅觉自然异于常者。傅渊走到盛春朝身侧,在大概两拳之距外站定,语气略带玩味:“若是换作旁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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