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因果
翌日，众人都到了巷子口，等了好一会，白行风才打着哈欠姗姗来迟。
昨天晚上白行风把孟丝哄回去睡觉后，孟丝隐约猜到了白行风要去做什么，她朝后面张望一眼：“寸头没来？”
白行风懒散的看了她一眼：“我怎么感觉你变老了？”
孟丝：“……”
她无语的扯了一下自己的脸：“我跟你说了，我在这副本水土不服，皮肤变差了。你会不会说话？”
白行风眉心拧了拧：“水土不服的症状不止是皮肤变差吗？你肠胃出问题了吗？”
孟丝推了他一把。
“说正事，寸头呢？”
白行风把目光从她身上收回来：“他来不了了。”
孟丝明白了。
两个人朝着巷子口走，大部队早就集结在了那里，窃窃私语讨论着什么。站在最前面的刀疤脸忽的停住了说话，然后所有人一并安静下来。
卷发女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两个人赶紧过来，还没等走近，一阵熟悉的步伐再次传了过来。
这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太熟悉了，宋萍忍不住发问：“这副本城镇制度未免太完善了，是正常的吗？”
一边说着，一边乖乖贴墙站好，狭窄的巷子里让出了一条路。
县丞带着两队衙役几乎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众人视野里，那县丞左右环顾一圈：“呦，怎么又是你们？”
小谭冷漠道：“可能我们比较倒霉吧，谁也不想跟横死过人的宅子挨着。”
县丞冷哼一声，没说话，带着人大摇大摆的进了陈康的宅子。
入了院，院子里散落着一层翠绿的树叶，看着像刚抽出的嫩芽就被什么东西给打下来了，如同下了一场倾盆大雨。落叶上覆盖着一层细密的沙子，可地面却是干的。
靠近房屋门口时，屋内隐约传来一股腥臭味，出于对死去同类的基本恐惧，队伍里有几个人没进去，白行风孟丝和卷发女固定看鬼三人组一踏进门槛，便瞧见了陈康和寸头倒在屋子正中央的尸身。
二人身体皆肿大溃败，陈康眼睛还瞪得滚圆，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被活活吓死的，活脱脱上演了一幕真实的仰望星空。寸头则是比较安详的走了，脸上还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解脱。
县丞大手一挥，身后仵作便任劳任怨的蹲下身，老老实实的开始检查陈康的尸体。
卷发女退后半步，似有似无的试探：“陈康大概是被吴丽复仇了，寸头怎么也在这。”
这几天观察下来，卷发女不像个心思深沉的人。聪明，且聪明用在正道上，老老实实打副本，也不似有些“聪明人”一般，为了积分连人性都没了。
白行风便也没遮掩，用只有三个人能听到的气声，开口道：”他是其中一个鬼，被我戳穿后放在这的。”
具体怎么戳穿的，这就不是卷发女应该管的事情了。
白行风只说了结果：“鬼知道玩家的真实名字就能跟随进入副本。吴丽和陈康，还有他们叫谦哥的这个寸头，三个人在鬼蜮里面认识的，吴丽和陈康为了保命和寸头做了交易，答应了以后在副本里面会帮着寸头坑害玩家。有了他们两个的里应外合，寸头伪装成人类，得手的几率会大很多。”
“但是鬼蜮里不止寸头一个鬼，过关的时候出了岔子。两个人全死了，真名又被寸头知道就被缠上了。结果陈康发现有个鬼庇护也是个好事，至少能排除几个错误选项了。于是歪打正着，三个人又把不正当协议给保持下去了。”
卷发女想了一会，嘶了一声：“不对啊，既然这样，陈康干脆去害别人就好了，为什么要对吴丽下手？”
白行风幽幽的看了她一眼，说出了一个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理由：“因为寸头发现凭着这俩人的智商，几个副本下来他一个人都没吃上，还被这俩人当免费劳力。所以这副本他不干了。”
孟丝：“……”
果然，智商上限太低的人连当反派的资格都没有，充其量只能当炮灰。
县丞还专心致志盯着仵作验尸，仵作则是拿着个小镊子忙来忙去。
卷发女左看右看怎么也看不明白：“这死相不一看就是被淹死的。难不成这县丞还是坚定地唯物主义者，不相信水鬼复仇，想验出点别的什么来？”
三个人本就站在门口。屋子里的气息实在是不好闻，边说着边往外凑。
留守在外面的另外三个人本来也离得不远，六个人轻易地又凑成了一团。小谭刚好听到了白行风的最后一句话吗，大概的分析出里面发生了什么。
“衙门办案需要讲证据。陈康无缘无故淹死在自己屋里，县丞就算不信也没办法。”
果然，过了一会，县丞出来了。
他脸上的皮都快皱巴成一块了，眉心拧得能夹死一只苍蝇。站在屋子门口面色凝重的沉思片刻，有气无力的问道：“你们有听到什么情况吗？”
声音也不似上次那般洪亮，接连碰上这几桩案子，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大眼瞪小眼瞪了片刻，县丞手抬起来，似乎想比划着说些什么，对上了六双纯洁无辜的眼睛，表达欲在这一刻跌倒了谷底。
话被卡在了嗓子眼，县丞提到胸腔的话变成了一声长长的叹息：“……罢了。”
这一看就不是活人能干到的事情，他跟这几个凑热闹的较什么劲呢。
县丞转过身，生无可恋的使唤道：“去找找镇子里有没有道长，来驱驱邪吧。”
当一个案子被下出这样的决策，那不是豁达，那是真没招了。
白行风耸了耸肩。
戏楼里，许词翊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躺在床上，指尖闪着莹莹的白光，挥向桌子上放着的各种各样的植物部位。
根茎，藤条，树叶……随着一包被拆分成十几段的魔芋爽挨个贴在上面，合成出来一个个更加奇形怪状的物件。
高马尾一脚把门踹开，给许词翊吓了一跳：“准备拆家呢？”
高马尾并不理会，她眼冒金光：“魔芋爽，魔芋爽在哪！”
许词翊笑着把桌子上一堆发黑的叶子推了过去。
高马尾：“……？”
她不可置信的绕着这一桌子饥荒年间都不一定有人吃的东西转了三圈，一边转悠一边眨眼睛，想通过飞速刷新把视觉打击给冲刷掉。
最终，她安静下来，沉默了良久后：“其实你可以直接说你在耍我。”
许词翊嘴硬：“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鬼怪无法品尝人类的食物，无论是现实，系统还是副本里。副本里化成人的状态，可以拥有食物的触感，但无法品尝到味道。
所以许词翊才想着，如果鬼怪吃人饭是禁忌，那吃个人类吃不了的，是不是这条禁忌就消失了？
高马尾实在读不懂许词翊的脑回路：“不是只有被二次加工过的食物才叫人饭的，在我们鬼怪的定义里，所有人类吃完了死不了的东西都叫人饭！”
许词翊摆烂：“那你说怎么办，我给你找块橡胶去？”
高马尾暴怒：“人死了我就死不了是吗！我也是人变得！”
桌子上的各类植物部位都被许词翊用清水洗过，看着其貌不扬，但是胜在干净。
瞧着许词翊还没想着把自己给逼死，高马尾勉强压住了吐槽，拿了一块看着最能入嘴的根茎，放在口中食不知味的嚼了两下。
没味。
许词翊一天合成次数有限，再多用了会伤身体。现在就还剩下最后一次了，许词翊看着高马尾，犹豫道：”你确定，你只想尝尝味道。”
那么一瞬间，高马尾居然明白了许词翊是什么意思，暗下的眸子中重新闪着光芒，然后重重的点点头。
许词翊发动了最后一次合成技能，虚弱道：“过来吧。”
既然鬼只能吃人才能品尝到味道。
许词翊面如死灰的想。
午饭后，大家相约去了戏楼。
小谭没有在特立独行在闹市里面逛，这一路上，宋萍已经把他昨日错过的关键剧情都说了一遍，听得小谭的脸色都有点变白。
他大抵也没进过几次副本，看似危险能拿到线索的地方都是能避开就避开。这次是实在避不开了，都得挑在一个人多阳气重的白天才敢过去。
戏楼依然门庭若市，热闹非凡，大家到了地方直奔戏表，依然是八行戏，前三行已经显出了字。
“昨天一晚上竟然排了两场戏。”小谭到抽一口气。
第二场戏与白行风所想的一样，稍微对戏曲有一些了解的大抵都能看出来吴丽跳江演得是哪一出。
画皮与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算是古代文学作品中比较出名的一类了，让人匪夷所思的是第三行。
“喷水。”卷发女心沉了下去：“你们有谁听过这个故事吗？”
喷水对应的，大抵就是昨天夜里，陈康和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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