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何曾怜
苏星拂似是终于玩够了老鼠,她放下奄奄一息的爱宠,朝小怜两人道:“至于与你们同行的那两位客人,温柔乡自然会招待妥帖,不必忧心。”
小怜愣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来的时候,身边还有乌兆星和褚见珏两人。只不过刚进温柔乡,这两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后来碰上甘霖,和燕紫芳吵架,又与苏星拂打机锋……一直没顾上问他们两人的去向。
不过乌兆星武功不差,褚见珏出身褚家,是京畿出名的名门望族,温柔乡也不敢轻易拿他怎样。
身边达官显贵唯独褚见珏一人,此人还是突然出现在韦郡的,小怜原先猜他与烧香天有关,可坐下来仔细想想,也不尽然。
褚见珏他爷爷褚老爷子,清廉公正,美名在外数十年;父亲褚守承在朝任刑部尚书,与褚见珏生母康宁镖局梁大小姐梁金玉是天作之合。
正因为有父母珠玉在前,褚见珏才耳濡目染,对江湖向往已久。以至于他后来落榜买醉撞上女飞贼小怜,第一反应不是被非礼,而是……狂喜。
他开心,小怜觉得自己像撞鬼。褚见珏漂亮脸蛋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小怜哄他自己是画中仙子是一回事,他抱着画中仙子像啃萝卜一样啃脖子又是另一回事。
不过褚见珏实在漂亮,他也是狐狸,那夜的醉仙楼露台上有两只狐狸。
一只身姿挺拔,瘦腰劲力;一只冰肌玉骨,芙蓉香面……小怜初出江湖,第一站就到京畿,那时候她很容易为美色所误,脑袋糊涂,最终还是与褚见珏不清不白的乱了风雨一场,打了鸳鸯一双。
至于之后的事情?天不亮,小怜就逃了。
坏了人家清白可不能随随便便,是要负责任的……周小怜本能的怕“责任”这两个字,她不愿意承担洗雪山庄二小姐的责任,更不愿意背上旁人的一生。
周小怜囫囵揉了一把自己的脸颊,试图在心底说服自己:燕紫芳是自愿的,你不要心里想太多。他对你示好也正常,你是周小怜,是周小怜,有很多人喜欢的周小怜!
喜欢你的人非富即贵,没有一个坏……至少没有一个长得丑的人!
你想想乌兆星、阮真棋、褚见珏——甘霖。
脑子里千奇百怪连到甘霖身上,小怜眼前似又看见他黯然离去的背影,心猛一抽痛。
过去在四人之中,她对甘霖总偏心一些。原因无非就是那些:性格好、武功高、长相好,出身正道,清风霁月。周珊瑚为她精挑细选择夫婿的标准也无非如此,甘霖条条都合得上。
如今这一捧白月光照怜己身,谁又能不为这一色动容?
若是他只是因为情杀,对燕紫芳咄咄相逼,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周小怜打从心底不愿相信这种可能。
应该是有误会?方才苏星拂提到歌玉山、杀梅老者和鹭点烟汀,是不是这里有什么误会?
小怜捧着脑袋,脑子都快烧了:甘霖与她初见在歌玉山,苏星拂问歌玉山血案是不是鹭点烟汀做的,燕紫芳说是杀梅老者做的……歌玉山血案,歌玉山血案!他们说的一切都从这里开始。
可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小怜思索再三,真真切切的确定了自己真的从没听过旁人提过这件事情。
周小怜把自己脑子绕得打结,这下彻底琢磨不明白了。
眼见此地该问的都问完了,她干脆直接提着剑站了起来,往外走去:“我在温柔乡里透透气,今夜很晚了,就在此地休息吧,别跟来。”
燕紫芳不言,将小怜的话都听了进去,便只是目送她离开三楼,少女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苏星拂邀功道:“周庄主和鹭点烟汀有联系的事情,我可没有说漏嘴哦。”
燕紫芳轻声道:“神光斋不必对鹭点烟汀打什么主意。鹭点烟汀不涉凡俗争权夺利,从前不会,除我之后,也不会再有人入世。”
“那她呢?”苏星拂摇摇头,可惜道,“你庇护得了二小姐吗?你知道她招惹的都是什么人吗?”
“你要把她带回鹭点烟汀吗?”
也不知道他抱着刀,久久值守在这里是想些什么。燕紫芳歪了歪头,相当坦诚道:“鹭点烟汀远离俗世,太过冷清古板。如果她愿意,未尝不可……”
苏星拂嫌弃道:“算了吧,依我看来,你们两人未必都能全须全尾的走出韦郡。”
燕紫芳心中所想不比小怜少,苏星拂提及她那四段姻缘,燕紫芳又有些烦躁。他身在其中,小怜对他却不像对四男一般容忍。
无缘无故落后他人一头,燕紫芳何尝能忍下这口气?
况且明明是他先来的。
燕紫芳攥着三百两,许久后才沉稳道:“倘若坊主说的所有消息都是真消息的话,可以。”
苏星拂一僵。
温柔乡二楼,小怜寻了一处朝北的露台歇下。遣退了所有想要服侍她的少女们,小怜只讨要了一壶茶放在案上。
此处寂静,背光,韦郡最冷清的一面都能从这里看到,于是来到这儿的人也不大喜欢在这里待着。
身处温柔乡中,谁又愿意一抬眼就看见破烂的坊市,衣衫褴褛的人们,空荡凄凉,满目疮痍。
小怜收回目光,久违的,她感受到一种铺天盖地,足以将她压垮的沉重。不想背负的责任,真就能轻易将一切弃之不顾了吗?
她或许吃过这些百姓种出的粟米,穿过他们织出的布匹……她,周小怜,周二小姐,真能做到冷眼相待,眼睁睁看着韦郡的百姓像那三郡一样,被一把战火烧得家破人亡吗?
能置身事外吗?能吗?
小怜放空了眼睛,从腰间抓出那一把刚刚买下的络子和穗子,大多都缠在一块了,怎么理也理不开,可能要用剪子绞烂才行。
周小怜把它们都放在桌案上,对着月光,笨拙地一点点捋开,抻顺。就像解开她一团乱麻似的的心结一样,小怜想解开这些穗子和络子,也想结开自己都不能明白的心意。
一双手悄无声息地从她后背勾上来,搂着她的脖子,而后整个人都沉甸甸倾过去,压在她的身上:“仙子,你心烦意乱,红线纠纠缠缠……桃花劫,险象环生呢。”
“你被她们放出来了,酒醒了么?”小怜认认真真忙她手上的东西,她头也不抬,这样腻歪的语气,唯有褚见珏说得出口。
大狐狸褚见珏这会儿倒是穿好了衣服,身上几乎没有酒气,只有长长的头发丝,从小怜肩上垂下:“嗯……好像没醒?不然,怎么会在这里看见仙子呢?”
小怜纠正道:“我不是仙子。”
褚见珏胡搅蛮缠,成功让他们俩的头发都有一小撮缠在一起了:“不是仙子怎么会从天上掉下来?”
“从天而降的也有可能是馅饼或者横灾,以及蟊贼啊。”小怜歪了歪头,想躲开一点他的亲昵:“让开一点,挡到我的光了。”
露台上没有点烛,天高月明,小怜全赖着这点月光打开手头的绳结。
眼见色诱不成,将小怜越推越远,褚见珏又委屈了些。褚大公子低声下气道:“我若是没能将你带回去,我家里人会把我打成一颗劲道弹牙的肉丸,仙子啊……”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琼鱼坊?”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是绝无可能,小怜坐怀不乱,忽问道。
褚见珏一愣:“那是哪?”
小怜奇道:“你在那里吃醉酒遇上我,不知道是哪里吗?”
褚见珏哼哼着摸两人缠在一起的头发丝,似乎很难想起小怜口中的地方。但小怜说那是他们两人遇见的地方,他还是努力从混乱的脑子里剥出来一点记忆:“哦……有人领我去的。”
提到正事,褚见珏终于坐正了一些身体:“我娘有个好朋友在这儿,我管他叫焦叔叔。他一直住在这儿,见我来了便招待我去这儿的好地方逛逛。”
“后来聊着聊着便吃多了酒,我记不清了……说起来,这又是哪?”
周小怜分心道:“唔,温柔乡。也是韦郡的好地方。”
“……听着好像不大正经。”褚见珏抖抖身体。
小怜面无表情的补道:“琼鱼坊是赌坊,温柔乡是乐坊,你家好像从不让你去这些地方的。不过再坏的醉仙楼你也去过了,天高皇帝远,你家里应该不会知道你在韦郡花天酒地。”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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