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初雪

姜云不好意思地掩住肚子，想起家里煮好却没来及吃的面条，有些可惜：“我还加了煎蛋。”

周正言知道她因为担心自己，午餐晚餐都没吃。他的心软成一片，他也是有人担心的人了。

他笑着说：“没关系，回去再煮。面条吃不了了，煎蛋热一热还是可以吃的。”这是第一次病中有人为他做饭，他怎么也不舍得直接扔掉。

说这话的时候，雪又变大了些，有一片雪花落在他的眼睫毛上。

姜云侧头悄悄看他，他的眼睫毛真长，真好看。

感受到姜云的目光，周正言的眼睛向下一瞥。她急忙收回放肆打量的目光，低头老实走路。

世界寂静，只能听到雪落下的声音，还有，他们并肩而行的脚步声。

“这应该是今年蓉城的初雪吧。”姜云忽然开口。

周正言思索片刻，肯定答道：“是。”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姜云忍不住抿唇微笑：“听说初雪的时候，许愿就能实现。”

周正言是第一次听到姜云说起现实以外的幻想话题，有些好奇：“是吗？那你有想许的愿望吗？”

“有啊。”

听到女孩的回答，他停下脚步，站到姜云对面：“现在许？”

姜云有些惊讶：“现在？”

“蓉城的雪，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停了。”男人的声音轻柔，带着丝丝不易察觉的宠溺与温柔。

听到这句话，姜云立刻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虔诚祈祷：希望，希望她能一直留在面前这个人的身边，他们可以永远不分开。

**

回到家里，汤圆喵喵叫着冲上来。

姜云心疼地摸摸它：“汤圆宝宝，吓坏了吧。”今天医护人员进来的时候，吓得小猫四处逃窜，硬把自己塞进沙发和背景墙的空隙中。

姜云看到了，但来不及安抚。

这会儿给它拆了一小袋冻干，倒进碗里，看着它狼吞虎咽。

室内开着空调，周正言把姜云的围巾摘下来放好。

回到卧室，看到了放在床头柜上。已经吸饱了水的面条。

再次会心一笑。

换上家居服出来，端起这碗面，发现床头柜上有些汤汁，估计是姜云当时着急之下晃出来的吧。

他抽了两张纸巾擦干净，端着面出来。

姜云安抚完小猫站起来，正好看到周正言端着碗出来。她发现，盖在面上的煎蛋不见了，惊讶道：“那煎蛋是冷的呀，你热热再吃呀。”

周正言脸上写满疑惑：“这上面有个煎蛋......？”

姜云点点头：“对呀。”她领着周正言看餐桌上自己的那份：“我的也有，还没来得及吃......我的蛋呢？”

“喵~”吃饱喝足的汤圆，满足地叫了一声。

**

最后姜云还是重新去煎了蛋，煮了面。

“姜小姐拿手番茄煎蛋面，请！”

两人都饿坏了，不再多言，埋头吃面。

一碗面下肚，这才觉得回到人间。

夜已经很深了，碳水下肚后，血糖升起，让人困倦。

但姜云还是盯着周正言吃掉医生开的药才肯去睡。

睡觉前，她站在房间门口，对周正言说：“晚安。”

周正言握着水杯，柔声回答：“晚安。”

房间门关上，客厅失去了光源。窗外有路灯的光线，映着树影，影影绰绰地照进屋内。

但他一点也不觉得屋里黑暗逼人，冰冷空旷了。

他胸口破开的大洞，被姜云牢牢地贴上了创口贴，再也不会透出寒凉刺骨的风。

是姜云救赎了他。

他一口喝掉杯中的热水，暖融融地入睡了。

**

除夕。

这一天是中国整年里最重要的一天。

姜云是被手机的震动吵醒的，打开手机一看，九点三十分。

她的手机微信里就零星几个人，除了周正言以外，就三个室友和赵佑桉。

此刻，室友群里，三个人聊得火热。

西瓜酱：【除夕快乐！】【撒花.jpg】

怡宝：【啊！除夕就不能我们家一家三口单独吃吗！非得和讨人厌的亲戚们一起吃！】

大卫：【海岛美景.jpg】【除夕快乐！怡然别气，给你看漂亮的海景。】

怡宝：【谢谢，但是越看越气！我也想出去过个清净的年！】

西瓜酱：【啊！我也想去！】

看着寝室三人如此活力满满，姜云也忍不住被感染，送去自己的祝福：【除夕快乐！】

接着手机忽然又震动一下，是赵佑桉，发来一张照片，竟然是写满笔记的数学卷子：【除夕快乐。】

姜云乐了：【这么用功。】

赵佑桉：【害怕被你甩得太远。】

姜云看着这句话，不知道怎么回复，手指在屏幕上搓了半天，才干巴巴地发过去一句：【加油。】

放下手机，她伸了个懒腰。果然，过年就是最开心，最轻松的时候。她现在舒服得不想起床。但肚子已经在发出抗议，只好慢吞吞地爬起来。

姜云打开卧室门，发现屋子里热闹得不像样。

电视开着，春晚的预热节目放着喜气洋洋的音乐。厨房里飘出一阵阵香气，走过去才发现砂锅里咕嘟咕嘟炖着浓香四溢的鸡汤。

周正言正忙活着做早饭，他把一把干米粉投进开水里泡上，接着切了一些小料放进碗里，加了点基础的调味料。

看到姜云起来，他打了个招呼：“除夕快乐。”

姜云笑：“除夕快乐。”接着好奇地探头，“这是在做什么？”

“鸡汤米线。”

看着砂锅里翻滚的鸡汤，姜云好奇：“你几点起来的？这汤看起来炖了很久了。”

“可能是昨天睡太久了，七点多就醒了。”他回答着，手上动作却不停。把泡好的米粉投进烧开的滚水中，再烫上几片青菜。

水开两遍就捞起米粉，沥干水分放进碗里，接着淋上从砂锅里舀出的鸡汤。一碗鲜香味美的鸡汤米粉就做好了。

瓷碗滚烫，他不让姜云端：“你去坐着，我来端。”

姜云听话坐到餐桌边，心中是满足的踏实感。忽然，她想到什么，掏出手机拍了一张鸡汤米粉的照片，分享到室友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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