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未到晌午,初春的盛京风中还带了微微的凉意。
宣槿妤在这股凉意中慢慢恢复了些许冷静,不复方才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苏琯璋,”宣槿妤将喉中的郁气吐出,再次重复,对上他那双不论何时都淡然清寂的眸子,“我要和离。”
苏琯璋神色未变,站起身迎向她,“我此次出去并未耽搁,公务一交接我便回府了,可是哪里惹着了你?”声音也是一贯的不疾不徐,清清淡淡。
分明是个粗莽武夫,行为举止却比京中矜贵的公子哥儿还要有风范。
但宣槿妤以往最讨厌他这副永远游刃有余的模样,好似谁也不配被他放在心上。为此,她还和他大吵了几次,然后每次皆以他主动低头作为结局。
今日,宣槿妤再见他这副模样,却失了和他争吵的心思。
原就是捂不热的人,她才不稀罕!
心里藏人却还要娶她的狗男人,臭男人!
“我只是厌倦了。”宣槿妤说话间,已经见到了桌上眼熟的药瓶,努力平静的神色瞬间就消失无踪。
“你在吃药?”怒气再次直冲头顶,她推开苏琯璋,快步走到桌前,拿起药瓶。
没错的,这是装避子药的瓶子。
担心冤枉了人,她拔开瓶塞,一股熟悉的药味冲上鼻腔,她隐忍了一路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槿妤。”苏琯璋见她落泪,忙走过去。
“苏琯璋,”宣槿妤挥开他伸过来欲要为她拭泪的手,“你在吃药?避子药?”
证据都摆在了面前,苏琯璋无可否认,只得应了声“是”。
“啪”的一声脆响,苏琯璋清隽的面上顿时多了五道红痕。
用尽全身气力打人的宣槿妤无力地靠在书桌上,夫子说的不错,先爱上的人注定要吃尽苦头。
手好疼,心里也疼。
眼泪越来越多,她也不去擦,见书桌上铺了纸,一旁的砚台中墨也未干,便取过笔匆匆下笔。
身后靠过来一人,熟悉的体温让她本能地眷恋,却又在下一刹那让她心里泛起恶心。
宣槿妤尖声叫道:“别碰我。”
苏琯璋迅速收回手,任由心里的疼将他撕扯。
墨迹未干,宣槿妤已经擦了泪,她在这人面前一向没什么形象,但最后一刻,她还是想要维护自己所剩不多的尊严。
“苏琯璋,外祖父当年逼你娶我,是他不对。”宣槿妤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但你苏国公府也不是什么势弱的人家,你大可不娶。”
“娶了我,你还委屈上了是吧?你心里藏了人我还没委屈,你个骗婚的无耻之徒。”
苏琯璋只看着她,一言不发,任由她发泄。
“三月前你说你已经将避子药停了,我居然傻乎乎地信了。”眼中又有清泪蓄积,宣槿妤鼻音很重,仍坚持把话说完。
“你现在又算什么?你心上人回来了,你就不愿我生下孩子是吧?”
“你怎么不说话?被我说中了?”
“和离书我已经写好了,”宣槿妤将毛笔递给他,“签。”
苏琯璋不动,像一尊清清冷冷的玉雕。
宣槿妤将笔直接扔在他身上,墨迹染了他一身。
玉雕碎了。
“苏家不纳妾,我成全你和你的心上人。”
苏琯璋嘴唇动了动,仍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他一手策划一手推动到这一步,事情都在按照他的所思所想在进行。临到最后一刻,他不容许自己有半点不舍。
他这副模样,看在宣槿妤眼中,便是默认。
她就不该对这个男人有所期待的。
宣槿妤心里最后一丝念想终于被掐断,她转过身,“我今日便收拾东西回家,和离书你自送去京兆府备案便是。”
“苏琯璋,三年夫妻,劳你许多。我不是个好妻子,你也不是个好夫君。从今往后,你我之间,再不相欠。”
“苏琯璋,你自由了。”哭腔中带有一丝颤抖。
苏琯璋眼中的清淡登时破碎,他眼睁睁看着宣槿妤走出了书房。
等脚步声消失在院外,他才慢慢蹲下,捡起被宣槿妤摔在地上的毛笔。
好大的脾气,笔都摔坏了。
他努力想扯出一个笑,许久无果,他便维持那样的姿势,蹲了许久。
直到苏十二现身,“少夫人如何了?”他哑声问。
苏十二恍若未觉主子的失意落拓,只道:“少夫人哭了一场,然后命丫鬟收拾了东西,现下已经走出了荆竹园。”
离开了就好。
“退下罢!让苏十三保护好她。”
苏十二身影消失在书房,苏琯璋才慢慢起身,双腿酸麻得要命,他的心里也疼得要命。
-
宣槿妤一行人走到府门。
“少夫……姑娘,苏家太过分了。”采菽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到些探头探脑的小厮和丫鬟,苏家主子没一个露面的。
她今日一直跟着姑娘,理解姑娘的委屈。
宴席上被群嘲,说姑娘成婚三年无子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也就罢了,姑娘当场就翻了脸毁了宴席闹得那群人没脸,宴席主人武安侯夫人还忙不迭地追上来给姑娘道歉。
回了府,姑娘本是欢欢喜喜地想去见小公子的,但又听了那番话。
她都要气死了,何况姑娘?
如今姑娘要回娘家,居然没一个主子出来阻止的。
要知道,往常这时候,不说老夫人和夫人,几位少夫人都要露面出来劝和,拉姑娘回府的。还有几位哥儿姐儿,哪个不是使尽浑身解数,一口一个“小婶婶”来讨姑娘欢心?
如今……
哼!
别不是都知道了小公子的心上人回来寡居了,姑娘和离归家怕深得他们之意罢?
亏得太傅说苏家是多好的人家,竟然一家子都瞒着姑娘。
她可怜的姑娘。
采菽越想越气。
采薇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示意她收住自己的心思,姑娘还伤心难过着呢!
宣槿妤并未在意两个丫鬟之间的眉眼官司,只一心想离开这座府邸,回到娘亲的怀抱。
她还好想哭,但她才不要在这里继续哭下去,徒惹笑话。
走出府门,她望着天上漂浮着的白云,心里又酸又涩。
死男人,臭男人,该死的苏琯璋!
不远处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打断了她心里对苏琯璋的臭骂。
“什么人?”
苏府侍卫抽出刀拔出剑,护在宣槿妤身前,“此乃苏国公府,不得放肆。”
“吁~”
马蹄声渐停,来人勒住马缰,跳下马,冲宣槿妤一拱手,“小少夫人,得罪了。”
说完他对着身后大群的官兵下令,“苏家涉嫌通敌叛国,陛下有命,将府中一干人等全部拿下。”
这人宣槿妤认得,禁军统领袭放。
明黄的圣旨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越发庄重,宣槿妤心里一紧,几步上前,夺了袭放手中的圣旨。
袭放并不在意宣槿妤的无礼冒犯,只示意身后几人围住宣槿妤,不让她走动。
他是不能得罪这位。
宣槿妤虽也在犯妇之列,但她还是京中世家宣家三代才出的姑娘,还是林太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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