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刺杀
听风雅间空无一人,却处处透着静心装置过的痕迹。
孟宁目光扫过正中的檀木圆桌,桌上一套银胎填漆的酒具被光映得流光溢彩。
就连几碟下酒菜都盛在罕见的冰裂纹汝窑碟中,碟边还特意压着半朵风干金桂作饰。更不必说一旁博古架上摆放着的大小不一的瓷瓶,釉色水润,品相精美。
她暗暗咋舌:真是好大的手笔。
孟宁没坐下等待,而是径直掀起半遮里间的帘穗。珍珠串成的穗子垂落下交叠在一起,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在这空屋里格外分明。
她一眼注意到梳妆台上摆放整齐的聚香笺,压笺的是块玉镇纸,雕成半开的玉兰模样。孟宁手触上去,挪开镇纸试图查看纸上的内容。
只可惜下面的聚香笺还未曾用过,并没有有价值的信息。
孟宁忍不住呛咳一声,被屋里一直弥漫着的香气冲的有些烦躁。她看向屋角燃烧着的香炉,在灭掉香炉和开窗之间思索了一下,还是觉得不要制造异样的好,干脆侧过身伸手撑开窗户,向下望去。
楼下正是明娇坊的后院,如今只有些守卫守着后门。
能目测出大致的高度,这高度以她的身手从二楼跳下去应该没什么问题,就是动静会大些,若守卫反应的快将她堵个正着也是有可能的。
不怪她过分小心,只是这邀约实在处处诡异。
且不论听风娘子为何突然选了如意酒坊这般名不见经传的地方,她又怎会知晓如今如意酒坊是自己掌权?
明明可以通过掌柜接洽的事,偏要让她一个女子单独来明娇坊一趟——这其中的蹊跷,实在耐人寻味。
从孟宁决定独自进来的那一刻,她就必须要做好自保的准备。
“在看什么?”一道男声毫无预兆的从她背后响起。
孟宁浑身骤然绷紧,手腕一翻已抽出软剑,剑锋直指发声的人。却见晏枕风正斜斜站着,那柄锋利的软剑距他眼前不过寸许,他却面不改色,懒洋洋地环着双臂,嘴角还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活脱脱一副阴魂不散的模样。
“你怎么在这。”孟宁挑眉。
“自然是怕你今晚不能赴我的约,”晏枕风四下扫视,见无人后轻笑道,“这是你特意为我找的雅间?可惜了,我还是不需要进食的。”
孟宁见了他,倒不如先前那般惊讶,仿佛已快速接受了自己能看见异状的事实,只无语地收起软剑:“你倒是自在。
晏枕风瞧出这人不太想理会自己,“哎呀呀”着凑过来。
“不逗你了,”晏枕风目光扫过她腰间,“你这枚玉佩,可是块上好的料子,连我都能寄托在这上面跟着你,只不过得入夜才能出现罢了。”
孟宁握住玉佩,拇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
这枚玉佩不知是父亲从何处得来的,说是一分为二,一块给了她,一块给了孟景明。
她一直将它系在腰间,权当是父亲依旧陪着自己。晏枕风见她有些失神,不知道思绪又飘到了哪里,默不作声的又凑近了些。
孟宁回过神时,一抬眼差点贴上他,连退两步,后背抵在窗边。
晏枕风状似受伤道:“宁姐姐何必视我如洪水猛兽。”
“打住,”孟宁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许再叫我宁姐姐。”
晏枕风失落地垂下眼睛:“好吧。”
眼前人实在生的好看,这副模样倒像是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让人委屈的不行。
孟宁摸摸鼻子,转移话题:“你真的是亡魂?”
晏枕风挑眉:“如假包换。”
孟宁试探着他肩膀伸出手,指尖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停顿下来,抬眼对上晏枕风视线。
“可以碰吗?”
他颔首,她才继续动作。这次穿过的触感格外清晰,就像摸到寒冰冒出来的冷气一样,冻的她手指发麻。
她见晏枕风毫无反应,指尖又快速穿梭着多试了几次,晏枕风瞧着她这副小孩子般偷偷摸摸的模样,有些好笑道:“小宁儿,很痛的。”
孟宁眉头轻蹙,歉疚的收回手。
“无妨,我早习惯了。”晏枕风不在意的转了转肩膀,“倒盼着小宁儿你多碰碰。”
他忽然看向房门,压低声音道:“有人来了。”
孟宁抬眼看去,门被人轻轻推开,像是怕打扰到屋内的人。
她侧身躲在架子后,屏起呼吸。
“怎么没人?春荷把人带哪去了。”是女子的声音。
“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还有个带着怒气的男声。
孟宁没敢动,偏晏枕风也紧挨着她。明明旁人根本看不到他,还要跟自己挤在同一个架子后面。
她本可以不管晏枕风,自顾自的站着。可晏枕风方才说过他有痛感的话语还飘在自己耳边。虽然不知道他说的痛是真是假,孟宁还是往旁边让了让。
晏枕风如同一个大冰块贴在她身上,呼出来的气就拂在自己颈侧,带着凉意。
“你能不能让开。”孟宁无声地做着口型。
晏枕风摇摇头,故意逗她:“你昨夜拉着我当消暑的冰块时,可不是这态度。”
孟宁先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生怕屋里的两个人察觉到。
而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晏枕风在说些什么,耳尖飞快地攀上红意。
怪不得今早上醒来觉得格外凉爽,原来是这厮半夜偷窥自己。
“登徒子。”
“我还以为你不会害羞。”晏枕风如同见到了什么奇事,孟宁感觉到自己的耳朵被人轻轻捏了一下,震惊的看向他。
那人满脸笑意,全然带着一副”我能碰到你那又怎样”的表情,惹的孟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外面的交谈愈发小声,孟宁听见房门被重新打开又合上。半没了动静,她正想挪出去确认一下。视线却猛地与听风娘子碰撞到一起。
听风面色扭曲,抓起一旁的玉镇纸朝孟宁兜头砸过来。
孟宁一脚将人踹开,反手拉出软剑横在她颈间。
听风本想呼救出声,却感到贴着脖子的冰凉剑锋已前进半分,划破了颈侧的肌肤。
“你竟会武。”听风半躺在地,撑着身子不甘道。
“托娘子的福,”孟宁神色淡然,“若不会武,如今躺在地上的可就是我自己了。”
“先前我还在好奇,娘子的邀约到底是要我做些什么。”
“如今看来,原是要我这条命。”
孟宁在她能掌控的距离里稍退了一些,让听风能起身坐在酒桌旁,继续追问:“为何要杀我?”
听风冷哼一声,端起桌上的酒杯自斟自饮。
“我为何要告诉你。”
“凭我剑下掌握的是娘子的性命。”
孟宁刚想上前一步,不小心踢到方才听风扔在地上的玉镇纸,发出轻响。
“小心!”原本靠着墙看戏的晏枕风突然听到窗外传来弩箭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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