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Chapter 25
新婚夜，满月圆。
八卦小报奉承陆绍璟，夸他挑了个好时日结婚，不仅黄历上写明黄道吉日，连月相都如此美。
陆绍璟却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就是一个好日子。”
竺星只是唇角轻扬，依旧坐在窗台，望着月亮发呆。
办给外人看的婚宴终于结束了，喧嚣抛诸脑后，竺星做了一天的戏，此刻只想放空自己。
偏偏陆绍璟还在窗台上安排了烛光晚餐，竺星不得不作陪。
见竺星笑不出来，陆绍璟沉吟：“累了？”
竺星下意识要回不累，但转念一想，何必在细枝末节上勉强自己？
“嗯。”她轻轻点头。
陆绍璟放下手中的刀叉，将刚切好一盘的牛肉换到竺星面前：“吃点东西，然后进去洗澡睡觉吧。”
竺星望向房间外。
刚才跟陆绍璟回房间的时候，亲友都在厅堂坐着，众目睽睽，陆绍瑜还调笑他们：“别太早睡哦，小心我们半夜去闹洞房啊！”
陆绍璟为竺星倒了一小杯红酒。
“他们都走了，放心吧。”
“绍瑜说了要来。”
陆绍璟笑了一声：“她不敢。”
原来只是纯粹吓唬她。竺星颔首。
她转过身，一边喝着杯中的酒，一边打量起房间内。
陆绍璟在老宅的卧室并不在主楼，只是副楼的一个边房，新近装修过一番，将两个房间打通，做成一个小套间，才显得有些宽敞。
竺星偷偷觑了陆绍璟一眼。
“是不是觉得房间太小了？对面的空房可以给你做起居室，回头我让佣人收拾一下。”
陆绍璟浅酌一口红酒，眉间不见疲惫，反而有几分怡然自得。
竺星默了一下：“不是，我只是在想，你现在在陆家......为什么不搬到主楼去住呢？”
陆绍璟微微笑开，又往竺星的杯子里倒酒。
“主楼里住的都是长辈们，还有那些堂亲，你住进去，天天生活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声音大些，都会被全家人听见，不觉得不自在吗？”
也是，副楼虽然偏，但是胜在安静，无人打扰，风景也不错，从窗台可以看见后花园。这季节，满墙凌霄花正迎着晚风绽放。
“那我们什么时候搬出陆家？”竺星问。
“这么快就待烦了？”
“不是，我没这么说。”竺星低头，“这床太小，我们俩......”她没继续，暧昧之意已在不言之中。
陆绍璟挑眉：“你怕我对你做什么？”
竺星蓦然站起。
“我没这么说！”
陆绍璟失笑：“好，你没这么说，是我说的。我怕我对你做什么，好吗？”
“你别这样......”竺星两颊潮红，像是酒气已经上脸。
“安心睡觉吧，我还不至于连这点成年人的自制力都没有。”他眼神幽深，将高脚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这话说得竺星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道：“那我去洗澡了。”
她放下酒杯，路过陆绍璟身侧，被他抓住手腕。
“等下。”
竺星侧头看他，只见陆绍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盒子，放在桌上。
“生日礼物。”他淡淡道。
竺星好奇，拿起来打开。
是一枚硕大的鸽子蛋钻戒。
剔透的艳彩粉钻，颜色比婚礼上竺星戴的那条项链深一些，大小却差不多，这要是戴到手上，怕是真沉得搅不动奶油了。
“这是？”她看向陆绍璟，伸出双手，“我戒指已经够多的了，十只手指头都快戴不过来了。”
“那就换着戴。”
陆绍璟的语气不容置疑，他将那颗钻戒拿出，牵过竺星的左手，缓缓把钻戒戴进她的中指上，像婚礼上，为她戴上结婚对戒那样庄重。
粉色的鸽子蛋兀自绚烂着，和无名指上低调的格拉夫婚戒交相辉映。
“很衬你。”陆绍璟道。
竺星抬起手，对着灯光端详。
这颗粉钻比那颗沙俄王室的粉钻还要剔透，顶级的切工仿佛赋予了它生命，光在其中流动，每一次旋转，都有光线穿透晶体，好似点燃了一场粉色的焰火，在这个新婚之夜绽放。
“它叫云霞之星，前些年苏富比拍卖的天然粉钻，将近六十克拉，拍价四个亿。前段时间，我又把它收进手里，找人设计成戒指，今天才刚刚做好。”
陆绍璟没有告诉竺星的是，为了从珠宝商手中得到这颗绝世仅有的粉钻，他不仅出了八个亿天价，还转让了一桩生意，前前后后赔进去十位数。
一切只因为，这粉色衬她，名字也衬她。
竺星望着钻石中溢出的流光，不由想起，《色戒》里，王佳芝也是面对这样一颗璀璨的粉钻戒，失了神。之前看电影的时候，竺星还不理解，王佳芝何至于为了一颗钻戒，付出了片刻的真心，以至于丢了性命？
可如今她突然有些理解王佳芝了。看来，在震慑人心的美丽面前，人真的会头脑发昏。
她晃晃脑袋，将钻戒拿远了些，防止自己被那颗粉钻的魔力影响，做出些什么傻事来。
“这太贵重了。”竺星抱着推拒之意。
陆绍璟握住竺星纤细的手指，状似要细看那钻戒，其实眼睛正望着竺星，犹如她的瞳孔里能够折射出粉钻的火彩一般。
“求婚那晚太仓促，没来得及给你准备戒指，连同生日礼物一块，这就算作是补上了，好不好？”他声音低沉，循循善诱，明明是一份价值连城的厚礼，被他只言片语，说得好像是早就欠下竺星的，如今归还而已。
竺星还是不安：“我戴出去，自己都觉得心虚。”
陆绍璟失笑。
“心虚什么？你是我的妻子，十根手指头上都戴满鸽子蛋，也不为过。”
竺星心中暗自摇头。
纸醉金迷的生活，她还是不能适应。
但陆绍璟的话提醒了她，婚礼已办，他们的关系已经过了明面，明天晨起，各大报纸的头条必定都是陆绍璟和竺星的世纪婚礼。
她代表的不再是自己，一个小小甜品师，而是陆绍璟的妻子，陆家的新儿媳。
“好吧。”竺星屈服了，“谢谢你，阿璟。”
她的手被陆绍璟锁在掌心，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夜色幽静，陆绍璟也不说话，就这样好整以暇地望着她，暧昧的气流在彼此之间涌动。
竺星此时确信，方才那几口红酒的后劲上来了，她感觉自己的脸热得能蒸面包。
“只是谢谢？”盯着她看了良久，陆绍璟才低声问。
“那、那你想要什么？”竺星紧张得几乎要出汗了。
她不至于无知到不晓得新婚之夜意味着什么，但是，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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