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兵临城下
夜色深沉，西山脚下的火把如繁星点点，八千大军的铁甲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泽。
“记住，一会儿见到韩卫，你们谁都不许露出破绽。”解临安环视众人，目光沉静如水，“银月，收敛好妖气，昭辰师兄、霜凝师姐，装作一切如常。”
银月不甘地握紧拳头，冷哼一声，但还是点了点头。
唐筝被放了出来，他整理了一下衣冠，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韩卫此人心思缜密，不好糊弄。”
“那就看掌门的演技了。”解临安微微一笑。
半个时辰后，唐城东门。
韩卫骑在战马上，身披黑甲，腰悬长刀。他生得虎背熊腰，一张国字脸上刻满了风霜，眼神锐利如鹰。
“唐掌门。”韩卫抱拳，声如洪钟，“本将奉圣上之命，前来平定叛乱。听闻唐城有前朝余孽作乱，还望掌门配合。”
唐筝负手而立，神色从容：“韩将军言重了，唐城一向太平，何来叛乱之说？”
“哦？”韩卫挑眉，“可本将收到密报，说有妖族盘踞西山，勾结前朝余党，图谋不轨。”
“荒谬。”唐筝冷哼，“西山乃我清风门禁地，岂容妖族染指？至于前朝余党……”他顿了顿：“碧落国覆灭已有十载，哪还有什么余党？”
韩卫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既如此，不知唐掌门可否让本将入城查看？”
“自然可以。”唐筝侧身，“请。”
队伍缓缓入城，寅时的天空黑得如泼墨一般，街道两旁，只有稀稀疏疏几个百姓，看见如此阵仗，不由的退至两旁。清风门弟子则按照事先安排，装作巡逻的样子。
国教管理有方，百姓安居乐业，一片和谐之景。
韩卫的眼神却越发深沉。他身后，一个白衣人静静跟着，始终不发一言。
那人身形修长，一袭白衣飘飘若仙，华贵精致，看似单薄病弱，实则脚步踏实平稳。最特别的是，他脸上戴着一层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狐狸一般，狭长上挑，眸光如水，却又冷得让人心悸。
“周大人觉得如何？”韩卫低声恭敬询问。
白衣人淡淡道：“有点意思。”
声音清冷，如珠玉相击，如清泉流淌。
唐筝听到这声音，瞳孔微微一缩。
解临安和楚辞藏在街道旁酒楼暗处，透过窗缝观察着街上的情况。
当看到那个白衣人时，解临安的身体猛地一颤。
好巧不巧，好死不死，来的竟然是他！
十年前血洗皇城的刽子手，新朝镇国大将军，周砚！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一夜，就是这个人，一人一剑杀穿了整个皇宫，皇城上下，上至王公贵族，下至黎民百姓，无一生还。父皇的头颅滚落在地，母后的鲜血浸湿了地毯……
好啊，来得好啊！新愁旧怨一起算！
“临安？”楚辞察觉到她的异常，低声唤道。
解临安死死咬着嘴唇，唇角已经冒出了血珠，她都毫无察觉，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仇人就在眼前，她却不能冲出去，如果她可以，她真的想乱刀砍死周砚，挫骨扬灰都不解恨！
忽然，解临安晃过神，她共情了银月，银月何尝不是这样？
唐筝杀他父母，杀她妹妹，杀他族人，如今站在眼前，却不能报仇。这种痛苦，这种憋屈……
楚辞看着周砚，眼神变得复杂。
“镇定。”楚辞忽然握住她微微颤抖的手臂，传来温热的感觉，“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说的对，解临安深吸一口气，现在还没有办法复仇，强出头只会弄得一团糟，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一行人很快到了清风门在城中的别院，望月轩，专门用来接待贵客。
“请韩将军和周大人稍作歇息。”唐筝吩咐弟子上茶，“现在是寅时尚早，待会儿我亲自陪二位巡视全城。”
“不必了。”周砚端起茶杯，微微掀开面纱，抿了一口，“唐掌门，我们开门见山吧。”
气氛瞬间凝固，空气里冷的掉冰渣。
周砚缓缓放下茶杯，瓷器碰撞木桌的声音十分明显，他的动作极为优雅：“圣上让我们来，可不只是为了什么流民。”
“哦？”唐筝面不改色。
“唐筝你也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清风门霸占唐城多年，是时候交出管辖权了。”周砚把玩着食指上的玉戒，语气漫不经心，“还有，听说贵门的丹药很是了得？”
唐筝的脸色终于变了：“周大人这是何意？”
“字面意思。”周砚抬眼，那双美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只是圣上需要大批丹药，而清风门作为国教，理应进贡。”
“我门中丹药早已……”
“早已什么？”周砚打断他，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唐掌门不会说，被妖族抢了吧？”
唐筝沉默，不无可能，但也不一定。
“开个玩笑。”周砚站起身，白衣翩然，“知会唐掌门一声，运往京城的三十批丹药，都平安到达了。”
这话一出，唐筝脸色铁青。
原来丹药并非被妖族劫持，而是被人暗中送往了京城！他竟然找不到一丝线索。
“是谁？”唐筝声音发冷，“是谁背着我……”
“其实倒也没有刻意背着掌门。”周砚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袖，垂在腰间的羊脂玉佩随着衣袍的弧度晃动着，“只是掌门要明白，这世上在你之上者，大有人在，所以希望掌门能识时务。圣上的意思很明确，要么交出唐城，要么……”
他没有说完，但威胁之意已昭然若知。
就在这时，隔壁厢房内，重兵把守。
解临安和楚辞正躲在一个狭小的壁橱里，为了听清谈话内容，他们不得不挤在一起。
壁橱很窄，两人几乎是贴在一起，解临安能清晰地感受到楚辞的呼吸打在她耳畔，温热的气息让她耳尖发烫。
“别动，会被发现。”楚辞的声音就在耳边，低沉得让人心跳加速。
解临安这才发现，自己因为周砚的到来太过紧张，一直在微微发抖，这一抖，身体就不可避免地蹭到了楚辞。
隔着薄薄的衣料，她能感受到楚辞胸膛的温度，甚至能听到他的心跳声，平稳，有力，像是能安抚一切不安。
解临安忽然不合时宜地想到，原来神明也会有心跳吗？
月光从壁橱的缝隙透进来，正好照在楚辞的脸上。
他的睫毛很长，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明明是这样狼狈的处境，他却依然……好看得过分。
解临安慌忙移开视线，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就要惊呼出声。
楚辞仿佛预料到了她的动作，伸出食指在嘴唇边，做出噤声的手势，俩人离得极近，解临安都能清楚地看见他很淡很淡的瞳孔。
楚辞的长发忽然从肩后滑落，滑落在俩人中间。
两人同时一僵。
楚辞看着怀中的少女，她的发丝擦过自己的脸颊，带着淡淡的桃木香。
明明初见时，她害怕得如小兽一般，寻求自己的庇护；不过短短数月，她为了百姓，为了那个早已覆灭的国家，杀伐果断，拼尽全力。
楚辞忽然想起，她为他建庙时，认真虔诚的模样，究竟有多久，没有这般虔诚认真的信徒了？
“你在发抖。”他低声说，下意识地收紧了手臂，想给她一些支撑。
“我没有。”她一边嘴硬一边撇开了头。
楚辞失笑，正要说什么，外面的谈话声突然变了。
“既然周大人把话说到这份上，那唐某也不必客气了。”唐筝的声音冷了下来，“唐城是清风门的唐城，本座凭什么交出去？”
“凭什么？”周砚轻笑，“就凭你是昌云国子民，和城外八千大军。”
“那就试试看！”
剑出鞘的声音响起。
糟了！解临安心中一紧。
唐筝这老头心里怎么也没谱儿，和周砚兵刃相接，现在毫无胜算。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阵诡异的雾气突然弥漫开来。
“什么人？”韩卫警觉地拔刀。
然而这雾气蹊跷得很，让人头晕目眩，就连周砚也无抵抗之力。
韩卫等人一个个拿刀撑地，如被施了定身术般，丝毫动弹不了。
雾气中，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直奔唐筝而去。
周砚反应极快，一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www.121xs.xy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