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6. 姬妾
卫骏驰快三更才返回家中，他也仔细与姚姜说了帝后：“陛下与皇后娘娘都极是和气，夫人不用担心。明日赴宴，我会在夫人身边。”
次日上午，用过朝食，陆老夫人便让人伺候姚姜梳洗。
卫骏驰不仅是国公府世子，亦是卫家的家主，姚姜虽无诰封，但也是国公府主母，随他去赴宫宴也得盛装打扮。
陆老夫人让人送来的首饰令姚姜眼花缭乱。
鲁娘子带着几名侍女，为姚姜梳了结实的发髻，为她换了衣裳，仔细妆点。
正凤、侧凤、挑心、挽发簪、掩鬓……
琼叶与侍女挑了简洁大方的头面，在姚姜的发髻上小心地插戴完毕，轻轻一动，便琳琅作响。
姚姜微笑：“我大可听着首饰发出的轻响留意举止，不会殿前失仪。”
再招在一旁仔细端详着，时而为姚姜捧来茶水：“夫人喝一口润一润。”
大妆完毕，姚姜出了一身细汗，轻晃着手腕上的镯子，听它们发出清脆的声响：“真不比做活计轻松。”
鲁娘子笑了：“咱们国公府的主母就得穿戴成这样，这才是国公府的体面。夫人容貌美丽，这样妆扮可真好看。”
琼叶小心地给姚姜抹上口脂：“我与再招初在北疆见到夫人时，都惊异于夫人的美丽。只是夫人平日不甚妆扮。今回妆扮起来自然耀人眼目。”
再招则道：“夫人的衣裳也别具一格，大方又庄重，或许会成为京中娘子们的典范呢。”
姚姜在北疆时策马，穿的是马面裙，今日她穿了绣金交领衫子与细折马面裙。
鲁娘子退后几步，仔细打量了片刻：“夫人这衣裳样式别致，与京城夫人们的穿着不同，这衣裙庄重雅致，正合穿了去赴宫宴。”
姚姜来到前院，卫骏驰已在等候。
他对着姚姜仔细打量，啧啧赞叹：“我夫人今日可真美。”
他牵着姚姜的手：“夫人，我们进宫去吧。”
午时，卫府的马车抵达皇城南城门。
卫骏驰与姚姜自马车上下来，姚姜已见皇城威严，皇城门外已有车轿停驻。
一路都有人与卫骏驰招呼，卫骏驰拱手回应。
皇城门前的侍卫统领验过卫骏驰与姚姜的入宫腰牌，对他们拱手：“卫世子去面见陛下，卫夫人得先去觐见皇后娘娘。”
皇城内立着的数名女官中走出一名来，她来到姚姜面前行了个礼：“卫夫人请随我来，卫夫人带来的侍女就在此间等候，卫夫人若有吩咐，只管使唤我。”
皇城的布局为前朝后寝。
前朝为帝王与朝臣商议国事、召见官员的所在，后殿则是帝后、妃嫔及皇子公主们的居所。
姚姜跟随在女官身后，先见到的是威严庄重、气势恢宏的殿阁，一路来只见守卫森严，路过的太监都井然有序。
因有女官引路，与官员不同路，穿过两重院墙，见有宫女进出，姚姜知晓已到了皇城后方，来到了帝后妃嫔们的起居之所。
女官引着姚姜来到一座宫殿前，在偏殿外停住脚步，已有人迎出来：“卫夫人来了，请进来说话。”
迎出来的是六皇妃的侍女，姚姜略有意外。
六皇妃的侍女对她行礼：“卫夫人，我家娘娘请卫夫人先去说句话，再去见皇后娘娘。”
六皇子妃在偏殿内品茶，此间还有两名侍女也是姚姜在六皇子府见过的，她上前行礼。
六皇子妃放下茶盏对侍女吩咐：“我与卫夫人饮茶说话，你们且下去，待我唤人，你们再来。”
六皇子妃的侍女退出门去，引姚姜来此的女官也退了开去。
六皇妃子对姚姜招了招手：“你坐到我身边来。”
六皇子对卫骏驰关照颇多，卫骏驰可以执弟子礼可以执臣礼，但不能也不会真正将其视为家中长辈。
尊卑不可废！
皇妃亦是王权！因此纵算六皇子妃再和蔼可亲，姚姜也格外谨慎。
她见六皇子及他的三位皇妃时，将对长辈的尊敬与对王权的敬畏糅杂在一起，恭敬有礼，小心谨慎。
因此六皇子妃指着身边的空位让姚姜去坐，她绝不会真去坐下，而是微笑着上前两步，小心地问：“娘娘有何吩咐？”
六皇子妃笑了：“你这孩子也太谨慎了。现下此间只有你与我，我有句要紧话儿要问你，咱们话声小些，别惊动了旁人，你走近些。”
姚姜轻咬着嘴唇走近前去，在六皇子妃身侧站住：“请娘娘赐教。”
六皇子妃小声问：“我听闻你与泽哥儿成亲前，让他在定国寺对着卫家先祖的牌位发了誓，他只能娶你一人，可对？”
姚姜看着六皇子妃，心中有了个猜测。
但她只是点头：“是。”
六皇子妃看着她：“泽哥儿发誓不纳姬妾，你才嫁他？”
姚姜：“是。”
六皇子妃看了她片刻：“泽哥儿这几年也果真守了誓。但泽哥儿果真要纳姬妾，你待如何？”
姚姜看着六皇子妃，在心中猜测：莫非六皇子要给卫骏驰送名姬妾？
六皇子妃不听她言语，等了片刻，小声问：“他真要纳姬妾，你待如何？”
六皇子妃问这话时并没有身为皇子妃的威严，她语调温柔，眉心轻皱，但看向姚姜的目光有着探究。
姚姜仔细思忖了片刻，才小心地回答：“启禀娘娘，我不是个心胸宽阔的女子。我无法与别的女子共事一夫，我犯了七出中的嫉妒，嫉妒的女子会被夫家休弃。”
六皇子妃摇头：“你与泽哥儿共过患难，他怎会休弃你？绝不会的。我只问你，若他真要纳姬妾，你是何打算？”
姚姜看着六皇子妃，又认真想了片刻：“千户在成亲前便给了我放妻书。这放妻书写的去年的日子，千户若要纳姬妾，我便会离开。我只须拿出放妻书来，便可以离开国公府。”
六皇子妃惊异至极：“你，你居然有放妻书？”
姚姜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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